實在想不出什么理由義正言辭去找許玦,索性游魂般在小水池旁轉(zhuǎn)圈圈。
二哥坐在倚在假山旁,托腮看著我:“你說四妹生病會不會因為上次玩刀留下了陰影,她反射弧比較長?!?p> 三姐:“我覺得有可能。”
他們找了兩個小石凳坐下,把我當(dāng)作空氣開始聊大事:“許玦這些日子在朝堂上可謂是如魚得水,也難怪皇上想把昌卉公主許配給他?!?p> 三姐不以為然:“你怎么就知道他們不是兩情相悅?!?p> 二哥嗤笑一聲:“你真信世上有兩情相悅。”
三姐扭頭,冷冷直視他。
二哥卡了一下,皺眉佯裝認(rèn)真道:“當(dāng)然你和妹夫除外,你們才是真愛?!?p> 風(fēng)拂過樹梢,一陣窸窸窣窣響動,浮動的光斑投射在兩人臉上,斑駁又迷離,仿佛夢境。
二哥又道:“三皇子果真對你很好?”
三姐垂了垂眼,半響,笑了:“當(dāng)真?!?p> 話里不知幾分真假。
二哥還要多問,院外突然有丫鬟來通報:“王妃,王爺正到處找你呢?!?p> 三姐揚唇笑笑,起身,扭頭對二哥道:“那我便先出去了,你先陪一下四妹?!八咧廖遗赃?,抬手摸摸我的腦袋,掌心無意間掃過我的額頭,粗糲的質(zhì)感,比不得往日滑膩。
我抬頭看她,道:“三姐,我不想你走。“
她搖頭:“一瑾乖,三姐下次再來看你,再說三姐只是去見見爹,等下便回來陪一瑾?!?p> 我松開拽住她袖角的手,看著她轉(zhuǎn)身,一步步走出樹蔭。
日光如瀑,傾瀉在她消瘦的肩膀上,流了滿身。仿佛就那一具脆弱骨架將她撐起來,風(fēng)一吹便散了。
我想起那塊斷裂的龜殼,默默坐在二哥身旁。
我知道她回不來了。
這是最后一面。
果然伴君如伴虎,哪怕她伴的,只是只幼崽。
二哥在帶妹方面明顯沒什么天賦,說是帶我去捉蝴蝶,最后蝴蝶連同整個人都不見,不知道又滾去哪里浪了。
我想著這是一個好機會,于是滾去了后花園。
按照劇本里的套路,此時許玦也應(yīng)該在后花園出現(xiàn),并且偶遇謝家大小姐,一見鐘情,從此展開了一段虐戀情深的凄美愛情故事。
想想就很刺激。
只是劇本似乎發(fā)生了點故障,后花園正你依我儂的,不是三皇子和許玦,還有誰?
媽耶。
原來你們倆才是真愛。
怪就怪我眼瞎,沒有發(fā)現(xiàn)許玦居然有這種龍陽之癖。
我躲在矮樹叢后面,隱藏在層層疊疊的樹葉后,透過樹葉間的間隙朝外看。
這兩人表情嚴(yán)肅,做著羞恥的事情,卻還一副端莊的姿態(tài)。
再仔細一看。
兩人保持著錯身而過的姿勢,挨得過分近,似乎下一秒就要親上。
親啊快親?。?!
許玦低聲說了些什么,白玉般的臉上隱隱有笑意。
調(diào)情?
可三皇子卻聞聲一怔,薄怒。
氣氛一瞬間氣拔弩張。
哎呀多好的偷情氣氛,就被這不解風(fēng)情的人整沒了?;钤撃銘{實力單身,是缺少社會人的毒打。
三皇子轉(zhuǎn)身走了,絲毫不拖泥帶水,根本不想理這個人。
在這短短幾分鐘內(nèi),我已腦補出了許玦愛而不得,因愛生恨,卻又癡心托付,落花有情,流水無意的愛情故事。
但是他們兩若是有什么愛情故事,三姐怎么辦?
來不及想那么多,我看許玦也要轉(zhuǎn)身離開,連忙從樹叢中跳出來,腳被樹根絆了一絆,差點摔倒。
我抬頭,額頭撞上許玦伸出的友情的手,連忙往后一退。
氣氛一時很尷尬。
他意外道:“謝一瑾?”
cnm,叫謝小姐謝謝。
我沒忘記我是個傻子的事實,于是別扭的蹲下身,摸摸被絆疼的jio ,用惡心至極的聲音嗲道:“疼死瑾兒了?!?p> 許玦抖了抖。
為了裝瘋賣傻,我又突然站直,把他嚇得往后一退,眉頭皺起。
然后我對那段樹枝展開了長達兩分鐘的虐待。
怕我表演過猛,及時收手。扭頭看向在旁邊沉默不語的許玦。
我問:“你是哥哥的朋友嗎?”
他蜜汁沉默一下,道:“我是?!?p> “我哥哥怎么會認(rèn)識像你這么好看的朋友,你是不是我二哥喜歡的人?”
“?”
“公子你可有婚嫁?”
他后退一步:“尚未。”
??????
這不科學(xué)啊。他們已經(jīng)定親,這情況是許玦還沒從心里接受她。
我大步上前,,猛然拽起他的手腕,裝模作樣道:“哎呀公子你手上有個蟲子?!?p> 紅線簡直他媽fuck 地不見了。
搞什么。
說好了限量款扎實不易斷呢。
我撒手,抬眼撞進他打量的眸中。于是惡心地嬌媚一笑,大概過分用力,嚇得他抽抽嘴角。
嗨呀?jīng)]有紅線支持我撮合個鬼啊。
我翻個白眼,轉(zhuǎn)身,打算用小孩姿態(tài)蹦走。誰料他又一把將我袖角抓住:“稍等。”
哦呀不會愛上了盛世美顏的我了吧怎么辦我好慌。
我回頭,朝他拋個媚眼。
只怪我過分美麗。
幾分鐘后,在小草見鬼了的眼神下,我?guī)еS玦在房前的小亭子里落座。
小草沒忘記我是個大病初愈的人,勸道:“小姐,外面風(fēng)大,不如回房?”
回個屁,難道我要把這個死死跟著我的人帶去我的閨房?這不是引狼入嗎?
于是我沒理她,道:“小草啊,我想喝藥,喝藥身體好好?!?p> 小草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退下了。
我知道許玦跟著我肯定是要問一些什么了不得的事,比如我喜不喜歡他什么的愿不愿意嫁什么的…
嘻嘻。
結(jié)果他醞釀一會,問:“你二哥是每日陪著你玩嗎?”
我:“…”
這個小賤人果然是想套我的話。
我嗲道:“瑾兒最愛二哥哥了,每日就二哥哥來陪瑾兒?!?p> 他表示不是很信:“你二哥有沒有出門?”
每天都出啊。
我:“二哥每日陪著我,為何我出門理那些喜歡他的小賤人?莫非你也是喜歡他的小賤人?”
許玦:“…”
實在沒什么共同話題,我選擇摘起了一朵小花唱起了歌:“小花啊小花你長得過分美麗,比我家小草都要美麗…”
他覺得侮辱耳朵,當(dāng)著我的面捂起耳朵。
我:“…”
我覺得許玦喜歡我才是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