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這么晚了,在看什么?”
沈清茗正坐在石頭上,仰頭看著星空。
車夫和那母子二人都睡下了,江凡生自然無需休息,不過沈清茗最好還是休息一下。
“師兄,我在想,天上這么多星星,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呢?”
江凡生想了想,道:“等有能力,離開這個世界,去看看吧。”
沈清茗站起,拍了拍塵土,笑道:“有道理,可若是去了更高的地方,還是看不見呢?”
江凡生斬釘截鐵地說道:“那便再往高處去,再往距離更近的地方而去,直到把自己想看的東西都看到!
若是站到了最高處,把一切都盡收眼底了,那便把目光投向未知的地方,追尋下去便是?!?p> 沈清茗有些黯然道:“師兄,我明白你想讓我好好修行,而不是這樣三天打魚。不過,我有些想不明白,我為什么要修道呢?那些普通人,一生都不知道有我們這樣的人的存在,不也是生兒育女,和美一生么?”
江凡生道:“我一開始也不知道答案,之所以愿意來到這里,不過是為了找一個能存身的地方。但這又如何,不過是找個理由而已,又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理由?!?p> 沈清茗抬手擦了擦臉,展顏一笑:“師兄,回去吧,我有些困了?!?p> .
“道長,你昨天晚上沒怎么睡吧,我半夜醒來,看到你在那里看書……”
江凡生笑道:“沒什么,我睡眠少,反正也無事做,不如看會兒書。
夫人,不知什么時候到城里?”
婦人道:“今日便能到,不過這馬實在是走的太難,估計要傍晚了?!?p> 這半日,偶爾有一股股氣息從附近經(jīng)過,都被江凡生敏銳地感知到了。
這片地界,確實是有不少的修道者,不過這些人大都實力低微,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江凡生。
有時候有些鳥兒在半空盤旋,忽而又去他處了。
“吳老大,你怎么又停下了。”那婦人不滿地在車里說道。
然而,外面卻沒有半點聲音。
那婦人心下有些不安,連忙撩開車簾,只見路面上有十幾個彪形大漢,手握鋼刀,正和那吳老大說些什么。
為首的那個大漢扛著刀走了過來,獰笑道:“夫人,我們不過是山野村夫,手里沒有輕重,還望夫人能聽話些,不然傷了夫人我們也不好交代?!?p> “你……你們要干什么?”
那吳老大揚聲道:“夫人,不要怪我,老爺說,這個孽種必須要死。所以你就聽這些好漢的話吧,免得受皮肉之苦?!?p> 那婦人又驚又怒,她顫抖著指著吳老大道:“你,你這個混蛋,我丈夫生前對你這么好,你竟然做出這種事!”
“對不起了夫人,你丈夫畢竟是入贅,他不姓吳。而且明顯不懷好意,他暗中收集對老爺不利的證據(jù),所以他和這個孽種都要死?!?p> “他,他竟然也是爹害死的……為什么,爹為什么這么狠心!”
那婦人不由萬念俱灰,她從頭上拔下玉簪,緩緩抬起手來。
忽然,馬車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那婦人的臂膀。
江凡生笑道:“夫人,你孩子還在看著你呢?!?p> “娘……”
那婦人不由跪下,抱住車里的孩子,忍不住痛哭流涕。
“吳老大,怎么里面還有其他人?是個個道士?”
吳老大走上來,附耳道:“大哥,就是兩個年輕道士,半路搭車的。我告訴你,那個女道士特別漂亮,嘿嘿……”
“哦?”那個大漢大笑道:“聽說還有位女道長,不如出來見見?”
他大踏步往前,還未走到馬車前,只見江凡生開口說了句晦澀不明的話,那大漢腳底忽的一軟,就往下沉。
他低頭看去,只見原本好好的泥土路,卻變成了流沙,那大漢的雙腳陷在流沙之間,怎么也拔不出來。
他驚怒道:“這……這道人會妖術(shù),快,快來幫我!”
當下,那些看熱鬧的小弟連忙上前,想把那大漢從流沙里拔出來。
江凡生扶著婦人道:“夫人,上車吧?!?p> 那夫人匆忙點點頭,抬步走入車里。
大漢揚起手,猛的把鋼刀擲出,吼道:“妖道受死!”
江凡生張口大喝,只說了一個字,那鋼刀忽然停了下來,徑直落到地上。
江凡生冷言道:“身在草莽,卻做這種欺辱弱小之舉,不如讓你也嘗嘗這種滋味吧?!?p> 江凡生再次喝出道語,那大漢周圍的流沙再次擴大,那些匆忙趕上來的人根本不敢靠近,只能看著那大漢在流沙中心不停驚恐地叫喊,卻止不住慢慢下沉。
江凡生進入馬車,笑道:“師妹,看看你的道文學的如何,你能讓這個馬自己跑動嗎?”
沈清茗點點頭:“看我的吧?!?p> 道語是具備一定的力量的,雖然只能影響到普通的山川地貌,或者是普通人的身上。
在常人眼里,它具有不可思議的威力,不過在江凡生的眼里,不過是用道語扭轉(zhuǎn)五行,沒什么特別之處。
吳老大等人正在商量,怎么把那個大漢從流沙里救出來,忽然那馬車竟然動了起來。
那馬匹明明是吳老大特別選的一匹瘸馬,如今也不見了瘸樣子,反而健步如飛,一下子便超過了眾人。
“快把車攔下來,那道人能救大哥……”
眾人忙把鋼刀擲向馬車,刀撞在木質(zhì)的車身上,卻好像碰到了鐵墻,“鐺”的一聲便被彈開。
那群人眼睜睜地看著馬車絕塵而去,等回頭時,才發(fā)現(xiàn)那大漢已經(jīng)沒有了蹤影。
“多……多謝道長相助?!?p> 江凡生擺手道:“無妨,不過費些嘴皮子而已。”
若是普通人使用道語,必然會極大的消耗精力,然而修道者自然可以用靈氣來代替消耗。
那婦人道:“道長果然是極有本事的,往年家里也請過一些道士,但那些道士做法的時候都沒有道長這么輕而易舉……
道長,不知你在何處修道,能不能護持我們娘倆一段日子……我爹,我爹他應該不會放過我們的。我身上有不少首飾銀錢,可抵萬金……”
江凡生擺手道:“我很快便會離去,沒辦法護持你們,不過我倒是可以指點你們一條路。”
那婦人急忙道:“哦?道長請講?!?p> 江凡生道:“我看這孩子天生靈秀,適合修道。夫人可以把他送到城里最好的道觀里修道,那里的道人足以庇護你們母子二人?!?p> “可……可那些道人都清心寡欲,不缺錢財,聽說他們收徒只講甚么緣法,我也不知道這孩子有沒有緣法?!?p> 江凡生道:“無妨,你把我送你的那塊玉佩作為拜師禮,自然就有緣法了?!?p> 這個孩子雖然看起來面相忠厚,不愛說話,但實際上是有些修道天分的。
不過就這等資質(zhì),肯定進不了蒼凌宗這種大派,但在小道觀里修道也足以安穩(wěn)一生。
“那好吧……我聽聞前面的城中,有個叫清越觀的道觀,里面的道人各個都有大本事,我便去那里試試吧?!?p> 江凡生抓住沈清茗的臂膀,笑道:“夫人,前面不遠處便是城池了,你我就在此別過吧?!?p> “這馬腳力太慢,應當還沒有……咦,當真要到了?!?p> 那小孩忽然深深鞠了一躬,認真道:“符兒謝過兩位道長搭救我們娘倆的大恩?!?p> 江凡生點點頭,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拉著沈清茗便出了馬車。
“道長,危險,這馬現(xiàn)在跑的飛快……”
她急忙掀開車簾,只見馬車后面煙塵滾滾,那里還能看見人影?
“娘……那個道長摸我頭的時候,好像告訴了我一些東西……
可是,我現(xiàn)在好像怎么也想不起來?!?p> 那婦人摟住孩子,道:“孩子,但愿我們娘倆此行順利,你也能進道觀,將來學到大本事,和剛剛那個道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