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三人前往漢中投奔劉邦,一路上并不著急,吉布還捎帶腳探了幾個古墓,都是兩百多年前周天子時期小分封國國君的墓,雖然不是很大,但是規(guī)制到是很工整,鼎簋禮器一樣都不少,在千禧看來,這些墓葬還比不上始皇帝的那些假地宮。
“臭小子,你別覺得自己進了幾趟秦始皇陵就了不起了,師叔我現(xiàn)在是不想進,如果想進,那也是手到擒來的事,你信不信?!”吉布又開始顯唄他的豐功偉績了。
千禧也不反駁,連聲說,
“師叔說的對,師叔說的是!師叔說的都是真理!”心里邊不知道偷偷地樂了多少回。
這一路上,吉布不拘小節(jié),天真爛漫的性格,給千禧帶來了不少歡樂。同行的裴鉞似乎已經習慣了,看著師父玩出各種花樣,他只是在一邊笑。有時候千禧想上前阻攔的時候,裴鉞還會制止,那意思是說,
“師哥放心吧,師父有分寸的!”
次數多了,千禧也就適應了。
一路上,吉布總是有意無意的點撥千禧的武功,
“你這身功夫是自己偷懶了,還是高誓和蒙毅沒好好教你啊?!都是什么三腳貓功夫??!可惜了你這把淵虹劍!”吉布又開始斜著眼看千禧練劍。
千禧聽見了,但是并沒有搭話,他知道,這個老頭兒一會兒就會拿著鐵筷子加入進來,果然,片刻后就看見一個人影飄過來,千禧倍加小心,知道老頭兒的確厲害,讓鐵筷子來一下雖然沒有性命危險,但是也是挺難受的。
吉布輕舒猿臂,穿梭在千禧的劍雨當中,真是“躥蹦跳躍跑,縮小綿軟巧”極其靈活,即使千禧用了百分百的力氣,也絲毫傷不到吉布的一根汗毛。
二人打了一會,千禧突然跳出圈外,把淵虹劍往地上一扔,說道,
“不練了!我都打不過你,沒意思!”
吉布道是一愣,似乎他還沒痛快,朝千禧喊道,
“臭小子,師叔還沒玩夠呢,再跟師叔玩會兒!”
千禧故意裝作沒聽見,邁步就往屋里走,吉布急了,上前抓住千禧的胳膊,嗔怪著說道,
“你沒聽見??!師叔說話怎么跟放屁一樣??!”
千禧差點笑出聲,每天和師叔開玩笑,是他的日常,吉布似乎也挺享受,但是每次到這個時候他真的是著急生氣。
“那我可以再陪你玩會兒,但是你得教我點功夫,省的你總說我打不過你!”千禧每次這么說,吉布都會教他幾招,而且都是非常實用的劍法。
“好啊,好啊,只要你再陪我玩一會兒!”吉布頓時來了興趣。
“那你今天教我個特別的吧,‘縮骨功’怎么樣?”其實千禧早就垂涎吉布的縮骨功了,只是自己沒有拜師,也不好輕易說出口,這次也是開玩笑。
“嗯……行?。〉闳糁皇桥阄彝?,可就不行了……”吉布抬頭想了想,對千禧說。
千禧看這事兒好像有門兒,于是追問道,
“師叔,那你還讓我干啥???”
“啊,你看啊,裴鉞雖然是我徒弟,但每次我教他能耐之前啊,他都給我按摩腰腿,端茶倒水。至于你呢……不肯拜我為師,又想跟我學能耐,那只能讓你出點血了,你去給我弄點好吃的吧!讓我吃飽喝足了我就教你!”
千禧想了想,這荒村野店的,去哪兒找好吃的啊,別說現(xiàn)在自己沒錢,就是有錢都沒地方買去。他正在發(fā)愁,余光正好看見裴鉞端著一個砂鍋進來,還沒等裴鉞說話,千禧急忙上前,雙手接住了砂鍋。
裴鉞先是一愣,繼而看見千禧給他使了個眼色,意思好像是說“先別說話!”裴鉞真的沒說話,看著千禧下一步要干什么。
千禧端著砂鍋走到吉布面前,他早就聞到了砂鍋里冒出來的香味,笑著對吉布說道,
“師叔,我早就讓師弟給您準備好了,就是為了孝敬您,您看看還滿意不?”
吉布打開砂鍋的蓋子,里面是一只已經燉好的,冒著黃澄澄雞油的肥母雞。
看到燉雞,吉布眼睛都藍了,一路上都是這種荒村小店,吃得也都是清粥小菜,好久沒見到葷腥了。
“你還真行啊,臭小子,從哪里弄來的?偷來的吧,越來越隨我了!哈哈哈哈,一會兒吃完了就教你功夫!”吉布絲毫不掩飾對千禧的夸獎。
裴鉞在一旁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背著手一直在那里微笑不語,他和千禧的性格不同,很少和誰爭執(zhí),只是默默地做事學能耐,或者繼續(xù)整理師父吉布收藏或繪制的墓室圖紙。
吉布端起砂鍋,也顧不上燙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白胡子上都是雞湯。
千禧低低的聲音跟裴鉞說,
“謝了師弟,下次陪你十只雞!”
“沒事,反正也是給師父做的,成全了你也不錯!”裴鉞笑著小聲說道。
吃罷了燉雞,吉布頓時來了精神,
“的確比天天吃菜舒服多了啊!你們倆也別愣著,來吃點??!”
千禧看到砂鍋里只剩下雞頭、雞爪和一鍋湯了,還吃什么吃!
“來吧臭小子,算你運氣好,師叔我高興,今天就開始教你‘縮骨功’!”吉布興奮地說道。
三人邁步來到了屋外,吉布心里知道千禧的靈活程度,和自己不相上下,現(xiàn)在千禧所缺的就是在“氣”上,縮骨功需要人具備很強的氣場控制能力,短時間內收放自如。
“從今天起,你每天都要在露天打坐,調整氣息,風雨無阻,還要記住這個口訣‘混元氣,乾坤移,慣上下,辨實虛,陰陽通,任督齊,明混沌,天人一!’”說這些話的時候,吉布就好像換了一個人,口氣中沒有一丁點戲謔,態(tài)度極其認真。
千禧走到院中,找了一塊平坦干凈的地方席地而坐,開始調整自己的氣息,口中默念口訣,漸漸地,千禧似乎回到了蓬萊,腦海中一片祥和,鶴鹿齊鳴,回蕩在山谷,青草依依,散發(fā)著神秘的芳香,在這片祥和里,他看見了故去的親人,他們都面帶微笑,幸福的生活在這個虛無的境界。
不知過了多久,千禧被一個大嘴巴打醒了!
“臭小子,剛第一次就這么入靜??!這么大的雨都沒把你澆醒!看來你練成縮骨功用不了多長時間!坐了這么久,起來活動活動,墻根地下劈叉去!”吉布背起手,頭也不回的進屋睡覺了。
千禧站起身,抬頭看了看還沒有放晴的天,摸摸被打的臉,臉上身上已經被澆透。
“這個老頭兒真不是一般的怪?。 ?p> 如此往復,十幾天過去了,師徒三人到了漢中境內,千禧每天都在露天調整氣息,漸漸地他可以自由控制入靜時間和氣息的吐納,吉布也很少干涉他,每天就是睡覺吃飯。
不過裴鉞這些日子總是纏著千禧,
“師哥,你給我再說說吧,你記住了所有的圖,而且還進去過,里面的結構和機關肯定了如指掌,這比什么圖都好用!”
千禧練了一天功,真是累的不行,本來不想搭理裴鉞,但是,看到裴鉞那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兒,也就心軟了,誰讓自己欠人家一條命呢!
就這樣,他在裴鉞師弟崇拜的神情中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講述,直到他把所有細節(jié)都絲毫不差的說出來,裴鉞才放過他。
第二天,吉布師徒三人來到了漢中的南鄭,南鄭也就是劉邦主力大軍駐扎的地方。進的城來,發(fā)現(xiàn)這座城被治理的非常不錯,可以說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老百姓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和對生活的向往。
走著走著,吉布感覺肚子餓了。他左看右看,發(fā)現(xiàn)了一個糕點鋪,此時正值年底,鋪子里支了一口大禍,代賣煮熟了的湯圓。
吉布擦了擦口水,對千禧、裴鉞說道,
“咱們吃點東西吧,我看這個湯圓不錯,有湯有水,吃下去的感覺一定更爽?!?p> 師兄弟倆也是有點餓了,聽吉布這么一說,更覺得肚子咕咕叫。于是邁步就往里面走,但是又被吉布攔住了,低聲說道,
“你們倆還有錢嗎?”
小哥兒倆一愣,千禧說道,
“師叔,錢不是一直都在您那放著嗎?”
吉布攤開了手,不好意思的說道,
“是啊,不過現(xiàn)在不是沒了嗎!”吉布尷尬的笑著說到。
“唉,不定又偷著買啥好吃的了,沒告訴咱倆,有你這樣做師父和師叔的嗎?”千禧站在原地嘟囔著,他感覺更餓了。
“沒關系,我有辦法,你和你裴鉞師弟先進去等我!裴鉞,你把你隨身帶的筆袋給我!”
千禧他們進店,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坐下來,剛要點湯圓,就看見吉布氣喘吁吁的回來了,
“你們別管,我來點!伙計,來點餐!”
“來了,三位客官!你們是喝茶,還是來點小吃點心,或是吃點剛煮好的湯圓?”伙計陪著笑臉問到。
“湯圓,當然是湯圓!先給我們來十個!”吉布大大咧咧的往那一坐,說道。
“是每人十個還是一共十個?”伙計又追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