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趙楚三國邊界,兩軍對戰(zhàn),魏軍一個個倒下,滿地皆是,血流成河。
公孫起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現(xiàn)在你站的地方,姓楚了?!?p> 將軍腦海剎那涌出一股悲涼的絕望感,血染紅了他的臉,雙目瞪得大大的:“魏國好男兒,精忠報國,不枉此生!”
他的怒吼回蕩在空曠的戰(zhàn)場上。
刀柄“哐當”落在地上,他也隨之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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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兒騎著匹快馬一路南行。誰料南行路上竟不斷見到戰(zhàn)火連天、橫尸遍野。想來,離楚軍是越來越近了。
遠處一陣爆響,馬一驚,她便不受控制的朝前倒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在她幾乎要覺得自己快昏過去時,抬眼見面前站著一個魏國模樣的小兵,遂用盡力氣道:“求你…幫幫我……”
那小兵連忙扶起她,喂了她一口水喝:“你還好嗎?”
一隊追趕逃兵的人馬趕到,見此情景,帶隊將領大喊:“在那!看你往哪里逃!”
“來人!把他抓回軍營,軍法處置!”
那小兵當即跪了下來,“副將饒命!副將饒命!”
咦?這里怎么還有個姑娘?那副將愣了一下:“姑娘怎么會孤身一人在這戰(zhàn)亂之地?和家里人走散了嗎?”
燕兒蒼白著小臉,用魏語回道:“是?!?p> 那高頭大馬上的人似乎想要問個清楚時,他抬眼便見不遠處一隊楚國散兵行過,正巧下馬歇息?!安缓?!前方楚軍出沒!”一雙眸中浮現(xiàn)出濃濃的懼意。
什么?楚國士兵?“楚軍?你是說楚國的?”燕兒一喜,遂用盡力氣向那邊跑去,攔都攔不住。
她飛速奔跑,耳邊只聽見身后響起了一道洪亮的聲音:“姑娘!姑娘你不要命了!前方是楚軍,不想死就快回來!”
“副將,那姑娘還救不救?”
“不好!快撤!”
……
燕兒興奮的跑上前,興奮歸興奮,但一時間被兇神惡煞的楚軍嚇到了。
“什么人?!”他們齊齊拔刀對著她。
她用楚語求救道:“你們是楚國人嗎?救救我……”
楚國人?士兵對望一眼,各自還刀入鞘。
“你哪里人?”為首的那人,貌似是個將領,他用楚語問道。
燕兒略一遲疑,但很快就回答道:“我是楚國人?!?p> 還真是楚國人啊。樂毅便又問:“怎么會孤身一人在這戰(zhàn)亂之地?”
她一手拂開自己臉上的亂發(fā),道:“原本是在赤霄山游玩的。后來下山時遇上了山賊,和家里人走散了……”
姑娘雖穿著粗布衣衫,臉上也臟兮兮的,卻是我見猶憐的模樣。便有一個士兵不忍道:“怎么辦?”
“我看先帶回軍營吧。”
“等等,該不會是細作吧?”其中一人警惕的瞪著她。
“咱楚語多難啊,你看這姑娘說得多溜啊,能是細作?”
“來!我扶你上馬,我牽著?!惫媚锟瓷先デ由?,他便道:“等到了軍營,那兒都是咱自己人,就當是回到家了。”
楚軍雖然是出了名的沒人性,但遇到楚國自己人還是例外的。
上了馬鞍,燕兒疑問:“士兵大哥,這里是趙國嗎?”
“不,這里是魏國,和趙國的交界處…不過以后就是咱楚國的了?!?p> “哦?!?p> 士兵阿海牽了韁走著,一邊問:“姑娘家中可有姐妹?”
“喲喲,還打聽著呢?怎么著?想娶親了?”一行人起哄道。
“家中沒有姐妹,倒是有個哥哥?!彼樕细‖F(xiàn)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這謊話,連她自己都差點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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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副將回來了!”
一行人過了崗哨,進了楚軍大營大門。
一路上盡是拿著兵器的楚國士兵,很多眼睛始終是盯在她的身上,她被看得渾身不自在。
“去去,一邊去。這是咱楚國人!”樂毅擺了擺手。
“哦,姑娘好。姑娘好。”
燕兒不明白他們的態(tài)度為何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直到——
“你們不是人……我寧愿死,也不要受你們這些禽獸的侮辱!”
燕兒循聲看去,只見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子一頭撞向了柱子,當場死亡!
眼前的情景還是把她嚇傻了。燕兒渾身發(fā)抖,還好,剛才她說自己是楚國人!
……
臨時搭的帳篷里,圍觀的士兵越來越多。
“哇,真好看——”
“簡直是天仙下凡??!”
燕兒抬起眼皮輕輕掃了他們一眼,瞬間迷倒一片。
“怎么回事?”
士兵們當即給他閃出一條道來,所有人單膝跪地行禮?!按髮④姟?p> “樂毅帶回來一個姑娘?!惫珜O起遠遠地凝視著她。
她心里非常害怕,可還是強迫自己裝出一副鎮(zhèn)定的樣子。
“你,叫什么名字?”
“燕兒?!彼贸Z回答。
眼前這個女子和那位他送給陛下的宋國美人長得是一模一樣!公孫起的笑容凝結在臉上,冷冷地說到:“說,為什么要冒充楚國人?!”
“我沒有!”
他一步步走近她。
她警覺地盯著他,“你……你想干什么?”
公孫起伸出手扼住她的脖子,冷道:“尋常人家的姑娘,不該是這種眼神?!?p> “咳咳…誰跟你說我是尋常人家的姑娘。放開我!你放開我!”她不斷掙扎。
以他的手勁,再多一寸她就會死?!芭叮磕鞘鞘孔??大夫?公族?…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是王族吧?”
“你叫公孫起?”燕兒冷靜下來,她沖著他莞爾一笑:“這是賜姓吧?其實你姓白?!?p> 什么姓白?在場的人互相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茫然之色。
“你到底是什么人?”公孫起緩緩松開了她。
燕兒摸了摸自己的脖頸,柔聲道:“你不要對我這么兇嘛,我會很害怕。只要你送我回楚國,我會讓我的家人好好感想你的,大將軍?!?p> 她那一顰一笑間邪惡與清純的變換,看呆了他。
公孫起將她一把撈起來,扛在肩上,向自己大帳的方向走去。
……
…
一進大帳就把她放了下來。
“大將軍,都收拾好了。”幾個人將帳篷里收拾的干干凈凈。
“退下吧?!?p> “是!”
公孫起素有潔癖,一天換一身衣裳,早晚沐浴,作為常年征戰(zhàn)在外的人,他倒是一個奇葩。
“我有潔癖,你睡這里可以,但得把自己弄得干凈點。”他扔了一塊素凈的帕子在她的臉上,一臉嫌棄。
“我睡這?”她環(huán)顧四周,毫無疑問這是他的營帳。
“這是軍中最安全的地方?!?p> “好吧,我聽你的我睡這?!彼R上答,“不過,我們要在這里呆多久?”
“后天回程?!?p> 他只管自己睡著,完全當她不存在。
帳內的燭光暗了下來,只有地上的火盆還閃著微光。
……
早晨醒來,看著還在熟睡的燕兒,公孫起不禁皺眉,不洗漱,臟兮兮,甚至還不脫鞋,……用得著這么提防他嗎?他好歹也是堂堂一國大將軍。
被子就被他一把掀開。
“起床!”
燕兒被嚇醒了。
有人打來熱水,她道了聲謝,卻對著水中帕子半晌未動。
“你不洗臉嗎?”
“不會?!?p> “什么不會?”
“怎么樣才能讓它變干?”她指了指帕子。
“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公孫起只覺不可思議。
卻見她緩緩抬起頭,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幫幫我吧?!?p> 他自知閱女無數(shù),怎么就輕易被她撩了,不管現(xiàn)在的他看起來多冷靜自持,內心卻是在沸騰。“什么?”
她卻是微微一笑,勾人攝魄。
公孫起伸手接了過來,幫她擰干了。
……
…
練武臺上,公孫起一長矛刺出去,左副將被他打得步步后退。
“大將軍今天是怎么了?”本在演練的士兵,也停下手中的兵刃,紛紛望過去。
“沒勁。不練了!”他的樣子,像是在發(fā)泄什么。
公孫起將長矛扔給樂毅然后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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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程回楚當日,馬蹄聲,嘶叫聲足以地動山搖,場面頗為壯觀。
清晨寒冷,他便脫下披風把她包起來,放到馬背上。
大將軍向來對女人是不當回事的,這便把眾人都嚇了一跳。
公孫起一手攬了她,一手綬韁,馬在飛奔耳邊風聲呼嘯而過。
他瞧見她脖子上戴著紅繩,上面還穿著個玉扳指。便有一言沒一言的說:“玉扳指是戴在手上的?!?p> “我知道?!?p> “玉扳指是男人戴的,你一女子拿它做什么?定情信物?”
“這是我兄長的遺物?!毖鄡哼@么說著,腦中卻閃過太師的叮囑‘此物為信,方能相認’。
是的,她是帶著陰謀而來。
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