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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不期而遇

054欲擒故縱

你和我不期而遇 靜若微瀾 2464 2019-05-23 09:45:34

  孟紫怡越想越是惶悚不安,旋即從躺椅上下來,赤著腳,行步如風,穿過落地窗,急匆匆回到客廳,手忙腳亂地翻找了一圈,終于在沙發(fā)上的抱枕堆里找到了手機,顫抖著手即刻撥打了蘇沁的號碼。

  殊不知,接電話的并非蘇沁,而是蘇母,不消一會,蘇母和容悅色的話音自那邊傳來,“喂,小怡啊?!?p>  “阿姨,小沁呢?”孟紫怡一手舉著手機附耳,另一手攥緊襯衣領口,提心吊膽詢問,慌得出口的話語全是顫音。

  “小沁在臥室,估摸著今天跟林奇出去約會,玩累了吧,一回來隨手把包往鞋柜上那么一扔,囑咐我不要吵她,爾后,就一直窩在房里睡覺了。”蘇母心醇氣和的聲音繼續(xù)自手機聽筒溢出。

  孟紫怡聞言,動蕩不安的心稍稍回穩(wěn),隨后長長地吐了口氣。

  雖然孟紫怡的聲音聽起來焦急萬分,可蘇母私心里并不想叨擾女兒,猶豫片刻,她假以辭色,順了句,“你找她有急事?不然我去叫醒她?!?p>  話音落下,孟紫怡唇瓣囁嚅,半晌未語,單憑一個誕妄不經(jīng)的夢,便貿(mào)然滋擾蘇沁歇息,未免小題大做,況且,她何嘗品味不出蘇母言不由衷,遂而,孟紫怡從善如流回了句,“阿姨且慢,不外小事一樁,我何妨晚點再打給她?!?p>  蘇母松了口氣,不愧是大家閨秀,禮順人情,一點就通。

  孟紫怡掛斷電話后,不知怎的,心頭的恐慌,不減反增。夢斷成空,加之,尚有蘇母在家看著呢,豈能出什么事,她如此惴惴不安,何嘗不是杞人憂天。

  自父母辭世,經(jīng)年來,孤身一人,每當夜深人靜,噩夢驚醒,心存余悸,環(huán)顧四周,形單影只,難逃孤獨?,F(xiàn)下,盡管窗外艷陽高照,她仍舊被這份孤苦無依侵蝕得體無完膚。

  孟紫怡卷縮在沙發(fā)上,雙手抱膝,夢醒迄今,總有一種莫名的心慌,懸懸在念,隨即眼淚順其自然灑落。

  片晌,孟紫怡沒由來地想起了胡靖揚,不假思索,攥起沙發(fā)上的手機,撥通了胡靖揚的號碼,轉而,立馬掐斷。

  孟紫怡打給胡靖揚無疑是想從他那里獲取一些安全感,然而,他們的關系貌似未及那般親密。且看自上次通話后,兩人至今不曾聯(lián)系,說明她這個老婆對他而言,未嘗不是可有可無,孟紫怡憂心冒然致電胡靖揚,萬一他對她不假辭色,屆時,她情何以堪。鑒于兩人并非尋常夫妻,再者,新婚不久,相處起來不免小心翼翼。

  孟紫怡攥著手機,雙手環(huán)抱小腿,下巴抵著膝蓋,酸溜溜嘀咕,“整天凈忙著你那些生意,哪天你老婆死了,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p>  話音未落,手機乍響,孟紫怡始料未及,胡靖揚竟然回電了。

  孟紫怡按奈不住心跳怦然,遲疑少許,忸忸怩怩接起電話,男人似笑非笑的渾厚嗓音徐來,“胡太太忽而致電,繼而掛斷,難逃欲擒故縱的嫌疑?!?p>  孟紫怡聽聞,水汪汪的大眼睛當即瞠得圓圓的,清潤的嗓音急速反駁,奈何,語氣非但未見凌厲,反而自帶幾分嬌柔,“你是不是對欲擒故縱這個詞有什么誤解?”

  這死男人怎的這么壞,要么惜字如金,要么一開口就調謔她,討厭。

  胡靖揚輕笑出聲,平素居靜自芳的她,每每被他氣得活色生香,他焉能不覺妙趣橫生。

  女人許久不吭聲,胡靖揚見好就收,嗓音醇緩,“言歸正傳,何事?”

  孟紫怡頷首低眉,腮邊兩縷秀發(fā)傾落,隨風輕柔地拂過紅唇,平添了幾許嬌媚,半會,她抬手撩開拂臉的秀發(fā),攏于耳后,輕聲細語,“你現(xiàn)在能不能過來?”

  胡靖揚一手拄著手機附耳,一手攥著簽字筆,聽聞這話,簽字的動作緩了緩,簽名落紙后,他回了句,“我在紐約?!?p>  聽著男人不露辭色的回話,孟紫怡懊惱地拍了下額頭,素手順勢往后擼了一把長發(fā),柔婉的聲音帶著些許靦腆,“那我不打擾了,先”掛了。

  “你怎么了?”話語未盡,胡靖揚醇厚磁性的嗓音響起,打斷了孟紫怡的話。

  孟紫怡羞于啟齒,踟躕數(shù)秒,她低聲開口,嗓音嬌怯,“方才做了個噩夢,我心慌得厲害?!?p>  胡靖揚聽了,合上文件夾的大手一頓,霎時哭笑不得,女人未免太可愛了,他薄唇張合,溫緩醇雅的聲線噙著笑意,“夢見什么了?”

  “黃泉路?!泵献镶p咬唇瓣,話音細小。

  話落,胡靖揚失笑,嗓音輕緩,話語調侃,“你怎的不干脆夢見陰曹地府?”

  “我就知道,一旦說與你聽,你非得笑話我不可,果不其然,只是那個夢異常真實,恍如身入其境,那股子陰寒貌似能夠滲透肌理鉆入骨髓,怵得慌,更甚者,醒來至今,我依然覺得身上寒颼颼的?!泵献镶由鷶⒄f,嬌婉的聲音微不可察地哆嗦著。

  女人嬌弱的顫音,消無聲息地撥動著胡靖揚的心弦,話語其時,他波平如鏡的黑眸,泛起柔柔漣漪,“一枕殘夢而已,別怕,時至正午,風和日麗,胡太太與其悶在家中,倒不如出去逛逛。”

  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極具穿透力,與他傾談過后,孟紫怡紊亂的心緒得以平復,繼而,驀地想起他那邊合該是半夜,孟紫怡輕咬唇瓣,柔聲細語,“你是不是被我吵醒了?”

  胡靖揚隨口道了句,“我還在公司?!?p>  “咣”的一聲,打火機火苗上蹭,灼亮了他輪廓深邃的俊毅五官,香煙燃著,胡靖揚拄著煙,自大班椅上起身,邁著鏗鏘有力的步伐,行至玻璃幕墻,俯覽著華爾街的璀璨夜景,足下生輝,倒映在他深自砥礪的眸光,其華在發(fā),霞而吐霧,睥睨天下的氣勢,油然而生。

  孟紫怡聽見了打火機的聲音,猶豫幾許,柔緩的嗓音,輕輕絮語,“欲帶皇冠必承其重,或許我不該多言,只是,現(xiàn)已深夜,未必急在一時吧,還有,我知道你慣于煙不離手,可是,能不抽就別抽了,當心身體?!?p>  忽聞女人平淡真切的關懷,胡靖揚微怔,孤久則安,這樣稀松平常的人間溫情,他似乎闊別已久。

  胡靖揚從諫如流,用手指掐滅了香煙,不疾不徐,笑語,“從前只覺得你胸大,如今倒不乏賢妻的自覺?!?p>  孟紫怡耳根子一燙,視線稍稍下移,好吧,她承認確實蠻大的,遂而,扯過一旁的抱枕,抱在胸前,嬌嗔了句,“你別老惦記著我的胸,長那般大,我也是很苦惱的?!?p>  話語一出,男人爽朗明快的笑聲剎那響徹她的耳畔,孟紫怡不覺連腮帶耳通紅,本想再說點什么,恰在此時,有電話打進。

  孟紫怡嬌羞地跟胡靖揚道了句,“先不跟你說了,有人來電?!?p>  “莫再胡思亂想,姑且當作南柯一夢?!迸R了,胡靖揚嗓音沉緩安撫了句。

  孟紫怡輕“嗯”了聲。

  掐斷通話后,孟紫怡清清嗓子,接起蘇珩的電話,“喂,蘇珩哥?!?p>  “小沁割腕了?!碧K珩含淚告知,嘶啞嗓音明顯帶了哭腔。

  孟紫怡驟然驚得瞠大一雙美目,臉色煞白,素手一抖,手機墜落,砸在沙發(fā)上,繼而,憶起方才那個不寒而栗的夢,頓時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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