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位祭酒都陷入沉思之際。九階琉璃盞頂端那“青赤黃白黑”五根光羽開始了異動。
所有人都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幾根奪目的光羽,每個人都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兒。九階琉璃盞還從未顯露過如此異象,這讓每個人都覺得十分奇異。只有還在二樓睡覺的那個老頭,依然在呼呼大睡。
……
而此時在大陸某處的一個山洞里,那位神秘的張道陵二老爺,眼皮微微動了一下,那神態(tài)是那般神態(tài)慈祥,但是他的臉上露出的是欣喜又憂慮的表情。
……
五根光羽之中,那根青色光羽最先從燈盞之中掙脫,緩緩地飄落,一直飄到了蓮座之上正在沉睡的冷風流眉心,然后瞬息之間,就融入了冷風流的體內(nèi)。
冷風流在這根光羽融入后,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似乎即將轉(zhuǎn)醒。這時候,眾人似乎才想起一切的動靜,都是來自于這個正在昏迷的家伙。
“這個家伙要醒來了?。 ?p> 剩余的“赤黃白黑”四根光羽,也依次落下,并且融入了冷風流的眉心之中。
在最后一根黑色光羽落入冷風流的眉心后,冷風流幽幽轉(zhuǎn)醒,終于恢復了意識。他抬起頭看著這滿殿的人,有點茫然不知所措。
不過,直到現(xiàn)在冷風流心里還在想著自己最后那一下,到底有沒有親到花前月?
……
一般來說,最后九階琉璃盞測完天賦之后,會將受試者送出基座,然后再將吸收的神魄之力還給測試者,測試者會瞬間清醒過來。
而像冷風流這樣,五色光羽飄入眉心的,也許歷史上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但是至少在場任何一個人都不曾目睹過。
冷風流跳下蓮臺,感覺精神還不錯,向面前的馬師兄施了一禮,道:“馬師兄,我的測試是否完成?不知我是什么品級的天賦?”
那位馬師兄愣了一愣神,然后忽然一個激靈:“啊,冷師弟,來來來,我來給你引見,這三位是我們幽月公國三重摘星樓的三位祭酒,中間這位是大祭酒。這位是二祭酒,這位是三祭酒,快快見過三位祭酒?!?p> 馬師兄此時也沒辦法,只能將冷風流往三位大佬身邊引,自己怎么敢判定冷風流的天賦品級啊,沒見自己的師父都要請教大祭酒嗎?
冷風流不解,心里忍不住嘀咕:“祭酒,是個什么玩意?”但是看那位馬師兄這般作態(tài),這三位肯定是了不得的人物了。走近前來,再一看,身著藏青色法袍的三位祭酒,每個人的法徽上都是閃閃發(fā)亮的三枝五葉。
“了不得,這三位竟然都是五葉大天師,都是比爺爺還要強的強者??!”再目光一掃,十幾個人的法徽上都是帶著葉子的。冷風流沒想打這殿里竟然來了這么多的大天師,心里忍不住有點激動。
敬畏實力,這是人人都不能免俗的。冷風流趕緊鞠躬,見過了三位祭酒。然后等著下一步的安排。
這般架勢,冷風流內(nèi)心也有點撲騰。進九階琉璃盞的時候就一個馬師兄,再出來,就來了這么多大佬。冷風流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到底發(fā)生了啥?難不成項圈做了什么怪?但是它一直老老實實的沒動彈啊。”冷風流內(nèi)心不禁揣測。
“你姓冷?叫何名啊,是冷氏一族哪一脈的子孫???”大祭酒問道。
冷風流如實答道:“小子冷風流,是幽京冠軍侯府一脈,家嚴冷靖南,家祖冷龍騰。”
大祭酒捋了捋黑須,笑道:“原來是冠軍侯府的小子啊。那龍飛小子近些年可好啊?”
冷風流一聽這話,有點震驚,如果自己沒聽錯,大祭酒口中的龍飛小子應該就是自己的二爺爺冷龍飛。冷龍飛都已經(jīng)是個垂垂老朽了,而眼前這位黑須老者竟然稱他為小子,看來這位大佬也是個老妖怪了啊。冷風流趕緊回話:“二祖父都好。勞您掛心?!?p> “龍飛年輕時也是個好苗子,可惜毀在了情之一字。不說了。風流小子,本來你的天賦測定應由守燈人判定,但是你的情況實在特殊,可否讓老夫三人為你測測?”大祭酒出言道。
冷風流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冷風流知道此時拒絕這位大祭酒的提議,絕非明智之舉。于是回答道:“但憑大祭酒安排?”
“好。”大祭酒轉(zhuǎn)身看了看身旁兩位祭酒,然后說道:“二位,那就咱們?nèi)粊碓囋囘@個小子是蟲還是龍,如何?”
另外二位祭酒相視一笑,心里明白,這是大祭酒起了愛才之心了。于是,二人點頭回應。
“那來吧。風流小子,看你的本事了?!贝蠹谰圃拕偨Y(jié)束,另外二位祭酒身形一動,呈三才之勢,就將冷風流包圍住了。
冷風流有點慌張,不知這是要干啥,但是冷風流并沒有表露出自己內(nèi)心的不安,既然到這一步了,那就只能見招拆招了。
三位祭酒就是簡簡單單的站著,并無什么花哨的動作,慢慢三人目光匯聚在冷風流的頭上三尺之上,然后緩緩釋放著溫和的神魄之力,凝聚成一個生命力旺盛的能量團。
神魄之力與靈力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神魄之力給冷風流的感覺是十分奇妙的,亦實亦虛,亦剛亦柔,這種神妙的體驗讓冷風流從心底里產(chǎn)生一種親近之情。
當神魄之力凝成的光團聚集到一定大小之后,一下子射入了冷風流的眉心印堂。
在天師界,將印堂之位看作是比靈府更為重要的地方。印堂乃是神魄之位。就算是一只靈獸,印堂之位也極為重要,因為那是其獸核所在之地,所以當時冷風流的雷煞指打到墨云騅眉心時,惹得墨云騅暴怒。
對于一個天師來說,神魄重于一切。即使是一個武修者,神魄對于他們也是十分重要的,神魄一滅,肉體自潰。這也是為什么天師尊貴的原因之一,因為同級武修者的神魄在天師強大的神魄面前,基本毫無抵抗力。
但是這也不意味著武修者就是只能任天師宰割。上天是相對公平的,總會互相制衡。修魄的天師,具有無可匹敵的神魄之威,但是他們的肉身較為孱弱。武修者若是以靈力修為破除了天師的陣法手段之后,近身一招也就能致天師于死地。
然而天師的性命,不是誰都敢取的。天師之所以尊貴,還有許多別的原因。冷風流日后就會漸漸明白。
……
三位祭酒的神魄之力凝成能量團進入冷風流印堂之后,大祭酒開口道:“風流小子,這光團會護你神魄周全,但是正戲現(xiàn)在才開始!”
原來,這個能量團是為了保護冷風流的神魄。那正戲是什么呢?冷風流謹慎戒備著。
下一刻,冷風流就不想知道什么是正戲了。因為正戲已經(jīng)來臨了……
三位祭酒忽然各自爆出一股氣勢,雖然來自不同的三人,但這三股氣勢之間存在某種聯(lián)系,并沒有互相對抗,反而以一種奇異的聯(lián)合狀態(tài),直撲冷風流而去。這種氣勢不同于冷龍騰那種駕馭靈力的氣勢,這是來自于神魄上的壓力,明明是來自體外,但靈魂深處感到戰(zhàn)栗。
冷風流一個腿軟,雙腿一彎,差點跪倒在地。冷風流明白了,自己要努力抗住這股壓迫,三位祭酒要以此來界定自己的天賦品級。
冷風流現(xiàn)在感受到的是神魄受到的巨大威壓,而在九階琉璃盞中感受到的是神魄之力緩緩枯竭。相比于剛剛在九階琉璃盞中神魄之力的緩緩枯竭,冷風流覺得這威壓更讓人崩潰。
但是冷風流卻很快適應了這股威壓,緩緩直起雙腿,挺起腰板。
大祭酒眼中浮現(xiàn)一絲滿意的神色。三位祭酒心知肚明,就僅僅承受這股氣勢的壓迫,冷風流至少便有六燈中上品的天賦。
其實往簡單了說,測定天賦就是了解受試者的神魄未經(jīng)過修煉,所能達到的強度。神魄的抗壓程度和神魄之力的厚薄,就代表了一個受試者的天賦。
但是九階琉璃盞作為專門的測試工具,并非那么簡單。琉璃盞的設(shè)計者是一位傳奇人物,是曾經(jīng)屹立在大陸巔峰的人物,那琉璃盞中的老者聲音,就是設(shè)計者的聲音。他所設(shè)計的九階琉璃盞是奪天地之造化的。只不過這已經(jīng)超出了眼前這三位祭酒的認知。
大祭酒沖著另外兩位祭酒一點頭,三人把威壓進一步加強,身上的藏青法袍都鼓動了起來。
冷風流這次有了準備,但是當威壓撲過來之后,還是脊背發(fā)涼。如果說,剛剛還只是一只兇狼在撕咬自己的神魄,那么現(xiàn)在這個強度,可以算作一只猛虎了。冷風流咬緊了牙冠,不讓自己腿軟屈服:“小爺不怕你們,來吧!”冷風流雙肩一聳,又牢牢抗住了這道威壓。
“好!”大祭酒十分欣慰,“這小子天賦果然不錯。壓龍門不是問題,那來試試能不能開龍門!”三位祭酒又加強了威壓。
這種直接作用于神魄的壓力,比肉體摧殘,要痛苦十倍不止。冷風流怒目圓睜,眼睛里甚至爆出了血絲,但是八燈級別的威壓已經(jīng)極為恐怖了,冷風流單膝狠狠砸在了地面。
這時候,冷風流內(nèi)心并沒有什么偉大的想法,冷風流心中只剩下了一股狠勁!盡管單膝跪地,但是腰板筆直,冷風流又扛下了這股威壓。
此時殿內(nèi)外的一眾天師們都有點欽佩這個年紀輕輕的小伙子了。
大祭酒有些興起,忍不住就要繼續(xù)加強威壓。但是這時候大祭酒耳中傳來一道聲音:“夠了。這孩子馬上就是我的徒弟了。你別把他整廢了。”這聲音不知來自何方,但是大祭酒聽完之后,便沒有再加強威壓。
一個修煉者,若是神魄承受威壓過度,會產(chǎn)生一種極為深刻的陰影。若是心志不堅者,也許終生難入天師之門。
可是大祭酒剛想要撤回威壓時,本來單膝跪地的冷風流,此時竟然又慢慢站起身來。
與此同時,二樓那個呼呼大睡的老者,仰面朝天,拍了拍肚皮,道:“唉,你自己要找罪受,老頭兒我何必心疼你?!?p> 大祭酒見冷風流又站起身來,哈哈一笑:“好!果然不凡!”
三位祭酒瞬間爆出了比剛剛更強數(shù)倍的威壓,而冷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