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鳳彥拿著楚衍烈母親的那支發(fā)簪靜靜觀看,她突然好羨慕楚衍烈,至少身邊還有母親的遺物,有了念想,不會太孤單。
而她,連母親的生死都不知。
還有祖父與父親的最后的面都不曾見到。
她暗自傷神,卻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傷心的時候。
總有一天她會回到大謂,找到自己的滅門仇人,報仇雪恨。
涼瓊玉峰,鳥暗花鳴,子椑山上的倒映著長長的彩虹。
楚衍烈讓人把鳳彥到送到了子椑山,他沒有來送鳳彥,只是在車攆離開王府之后,站在王府外遠(yuǎn)遠(yuǎn)的觀看車攆去離去。
他的眸子中有一種不舍,也有一種期待,希望她在數(shù)日后能有所歸來,因為在三個月后,就是扶云國每三年一次的煉藥大會。
楚衍烈把鳳彥送到司空遣的門下,就是希望她能在煉藥會上一展伸手,能在扶云有個背景。
不管是對他還是對鳳彥來說,行事都是方便的,也不會因為那些覬覦辰曦王府的人對她處處排擠。
鳳彥所需的物品,楚衍烈早早就讓人給她送上山,所有的事情都為她安排妥當(dāng),只需她能安心的授學(xué)即可。
緩緩踏上上山的小路,達(dá)到山上,司空遣已在大廳中等侯。
鳳彥進(jìn)門,照著楚衍烈的吩咐,三跪九叩入殿,先敬上一杯茶水,行師徒之禮。
直到禮成之后,司空遣才對她施行了許多考問。
鳳彥對答如流,雖沒暴露自己出生煉藥世家的身份,但從她的識學(xué)中,司空遣也猜出幾分。
若不是一個從小就接處藥爐的人,又怎么會懂得這么多的藥理,而且入門之法,無不精通,就像是常時間看過煉藥一般。
她很聰明,也很機(jī)靈,一連幾天,司空遣讓她先嘗試配藥,記錄每個藥方屬性與功效,鳳彥照做,從沒讓司空遣失望過。
只是讓司空遣失望的是,她的修為實在是太低,就算再怎么精通藥理,沒有很高的修為,也煉制不出高級品的靈丹妙藥。
更高的丹品,是需要靈力協(xié)助,如果能有入化期的修為,有靈氣輔助,相信她一定會是一個難得的極品煉藥師。
只是可惜了,她有這般才識,卻沒有更高的修為。
但他既然答應(yīng)了楚衍烈,還是會把鳳彥當(dāng)成徒弟,用心授導(dǎo),這是他欠下的債。
那日高空晴朗,鳳彥在山上采藥,她覺得司空遣雖是首席煉藥師,但在配制藥物時總是有一些小小疏忽,那就是一株藥物的根、莖、葉喜歡混淆到一起。
這些藥物雖不是什么珍品,但總是覺得這樣的習(xí)慣并不好,不管是珍品還是普通丹藥,首先都要精益求精。
一味藥的差距,就會導(dǎo)致藥效的不同。
所以鳳彥自己配投制的藥物都親自上山摘采,把所有藥物花分到一起,葉分到一起,根和莖分到一起,分開來曬干,以后就不怕會混淆。
她撫摸著額間的汗水,抬頭時見到天空突然陰暗下來,天邊開始雷鳥閃電,似乎要下雨了。
鳳彥大驚,自己曬在院子里的許多草藥,若是被淋濕,又要從新去摘采了。
“什么鬼天氣,怎么就突然烏云籠罩了呢?”
她立即下山,見到自己辛苦采摘的藥草還曬在院子中,而院中的兩名小廝也不曾幫她收拾草藥。
鳳彥一邊忙碌一邊叫道:“阿曼阿豎,快幫我收拾啊,要下雨了?!?p> 阿曼阿豎聽后,不屑的說道:“姑娘,你這些草藥都是些階品,根葉分開,早就失了效率,不用也罷?!?p> “原來你們是這么想,才不幫我收草藥的?你們可知道這些草藥對我來說有多重要,都是我上山辛苦摘采來的。”
“那又怎么樣,這子椑山中最不缺的就是這些普通的草藥了?!?p> 鳳彥怒,但她沒有當(dāng)場發(fā)火。
阿曼阿豎侍奉在司空遣左右,除了搭把手,也不曾得到司空遣的半分真?zhèn)鳎茉诔芰业囊b下拜入司空遣的門下,自然是會招他二人的嫉妒。
初來乍到,不免讓人生嫉,還是自己來吧。
阿曼和阿豎沒有搭理她,緩緩的離開了院子,只留下鳳彥一人忙著收拾自己的辛苦摘來的草藥。
正當(dāng)收到一半時,天空下起了瓢盆大雨,打濕了一框框的藥草。
鳳彥在雨中拾起藥草,失望的說道:“這些藥草算是廢了,枉我辛苦好些天,最終無一用處。”
頭頂閃電交加,藥草是用不成了,但人還是要振作起來。
天慢慢變暗,正當(dāng)鳳彥回頭時,一只手掐在她的脖子上去,是司空遣。
他雙眼腥紅,目光如炬,掐的鳳彥感到快要窒息。
“師……師傅~我是鳳彥!”
司空遣怒道:“我與你一起共攬大業(yè),為你我肝腦涂地,可你何要在背后捅我一刀,還奪走我最愛的女人?”
鳳彥大怔,什么共攬大業(yè)?什么肝腦涂地?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師傅……快……快放開我,我……好難受啊……”
“連我最后的一點念想也不為我留,你去死吧~”
司空遣的手越來越有力,鳳彥就快要堅持不下去了,突然才想起楚衍烈跟她說過,司空遣性情不定,那支發(fā)簪也許能救她一命。
她今早出門,忘記把發(fā)簪戴上了,但為防萬一,還是把發(fā)簪放在了身上。
鳳彥緩緩伸手往自己的腰間,去捉拿儲放發(fā)簪的盒子。
任憑她怎么用力,手還是沒有力氣把盒子給拿出來。
鳳彥的眸子慢慢渙散,人越來越無力,被高高的舉至半空,感覺自己的一只腳已踏入了鬼門關(guān)。
而司空遣面相抽搐,一雙兇眸如同煉獄中的血魔。
只見地面上掉出那個盒子,那支發(fā)簪彈了出來,司空遣見到發(fā)簪后,才緩緩的松開了手。
鳳彥被甩到一旁,撞擊在裝滿藥草的籮筐上,直摔的她眼淚嘩嘩!
再爬起來時,司空遣拾起發(fā)簪,呆滯的站在雨中落淚。
他在睹目思人,他想起了魏邑,因為這支發(fā)簪讓他與魏邑定下前緣。
司空遣拿著發(fā)簪苦笑道:“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當(dāng)年顧及君臣情份,又何以將你推送到萬劫不復(fù)之地?”
話音落后,司空遣緩緩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