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命機深深呼吸了幾下,臉上的怒意也慢慢的消退下去,雖然仍可見余怒猶存,卻比剛剛好了太多。
“小李兄弟,可否將寶刀借蕭某一用?”
李慕言正愣著,突然一句話傳來,當下也未多想,徑直就將聽濤扔向了蕭命機。
蕭命機隨手一抓,只見仍在半空中的聽濤就徑直飛到了他的手上。而徐烽煙看到這把刀,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蕭命機緩緩的握住刀柄,作勢要拔出來,但是卻保持這個動作在原地不動了。
李慕言盯著兩人站在原地良久,正摸不著頭腦時,突然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精氣神合一,閉上眼睛,把意念聚集在眉心,然后再睜開眼。”正是老祖宗的聲音。
李慕言一聽,頓時定下心來,急忙閉上眼,按照老祖宗所說去做。
閉上眼睛,只覺得眉心一陣清涼,覺得很舒服。
“睜眼!”
聽到老祖宗這一喝,李慕言立刻睜開眼睛。卻見周圍的景色已經變了。不再是剛剛廣闊的校場內,而是在一片荒原之上。
天空也被大片陰云遮住顯得分外昏沉,而陰云中的閃光,也昭示著這片土地的不祥之兆。而在不遠處,徐烽煙和蕭命機兩人正對視著。
“老祖宗,這里是什么?難不成也是那夜破廟里的那種幻象嗎?”
李慕言環(huán)視了一圈周圍壓抑的景色,最后還是將目光定在了兩人的身上。
“不,這是在他們的意界里,他們在外界交手影響太大。于是就在意界里交手了?!?p> “什么?我......我在......他們的意念里??”
李慕言一聽,吃驚的話都說不連續(xù)了。
“化神就可以以意化形,而化虛更是可以在意界識海中以意相斗。你的境界太低,要是勤于修煉,就能知道這些了。在這意界里好好觀摩這兩人的交手,我就不管你了?!崩献孀诘恼Z氣在耳邊響起。
李慕言一聽也心虛的不再回話。此時站立良久的兩人突然動了起來,徐烽煙突然衣袖中掉落出兩把刀,接著雙手握住刀柄向蕭命機沖去。
此時在意界,二人就沒有在外界那么多的顧及了。徐烽煙雙手持著一長一短的雙刀,短刀乃剛才的魔刀‘翻塵世’,長刀則為神刀‘倒陰陽’。正所謂:西府妖魔翻塵世,東萊武神倒陰陽。
而蕭命機則手持聽濤,將功力輸入刀中,向著沖來的徐烽煙猛地拔出刀,接著無窮無盡的大海波濤幻象隨著無數(shù)刀影向著前方席卷而去。
徐烽煙抬手一揮翻塵世,一道魔刀就劈開了怒海波濤。李慕言一驚,這是下山以來第一次見到聽濤的幻象被如此簡單的一刀破開。
蕭命機似乎也早料到這種情景,不慌不忙的要再來一招的時候。誰知徐烽煙出手更快,直接一刀劈下,出手就是一式殺招。
旁觀的李慕言都是只覺得這一刀劈下,萬物靜止,只有這無盡的刀意在流轉,向著四周擴散,彷佛要毀滅一切有生命的活物。
李慕言一驚,就要抵擋,突然眉心一絲亮光護住了身體。刀氣近到身前就再也前進不得了。
而首當其沖的蕭命機更是沒想到這一刀竟有如此威力,但并未驚慌,一瞬間換了澗下水、長流水、大溪水、大海水四種命格,配合著聽濤劈出一刀。
俗話說百水東流,匯流于海。蕭命機這四種命格對于聽濤的大?;孟笃鸬降募映?,讓人想想就覺得可怖。
一瞬間只見從天邊一條白線漸漸靠近,只見這一刀好像帶著真正波濤洶涌的大海涌來。徐烽煙無盡的刀氣劈開了大海無數(shù)個缺口,但在洶涌的潮水涌上來的時候又填補上了缺口。
徐烽煙面對這洶涌而來的大海,看到自己這一招也沒起到作用的時候,也愣了一下。而這一愣神的功夫,這洶涌的波濤已經來到了面前,這時徐烽煙才發(fā)現(xiàn)洶涌波濤中隱藏的那無數(shù)股鋒銳的刀氣。
就在李慕言這旁觀者都緊張的屏氣凝神的時候,徐烽煙突然笑了。
接著一圈黑光從中心擴散開來,瞬間震碎了這洶涌的波濤之象向著遠處擴散開來。
李慕言被這股黑光撞飛開了很遠,落地才發(fā)現(xiàn)竟然出了那意界,回到了剛剛的校場。而想起剛剛,才發(fā)覺那黑光乃是一股雄渾的刀氣。
若不是眉間的清明護住了自己,結果就不是飛出這么遠,而是落得個意念被斬碎的下場。這時突然想起蕭大哥在這股刀氣下能不能受住,趕快望向他。
只見校場內的蕭命機單腿跪在地上。右手捂著左肩,從捂住的手中還滲出了鮮血,但是看上去傷勢不太嚴重。而聽濤則是在這刀氣碰撞下飛的老遠,插在了地上。
李慕言急忙跑過去拿起了刀,急沖到蕭命機身前,做出一副防御的姿態(tài)。
而蕭命機愣愣的望著此時站在剛剛黑光中央的徐烽煙,那飛揚的衣襟,好像看到了當年他那神采飛揚的身影。好一會才落寞的開口道:“不愧是魔刀三奇,這場是蕭某輸了?!?p> 徐烽煙當年以魔刀三奇和神刀三玄兩大絕學成名,而剛剛這一圈黑光正是魔刀三奇中的第一奇‘亂盡塵世數(shù)煙華’。
徐烽煙皺著眉頭打量了李慕言和他拿著的聽濤好幾眼,這才望向蕭命機,緩緩問道:“你為何不用武功?”
蕭命機聞言苦笑了一下,在李慕言的攙扶下緩緩站起來。
“蕭某已經是天譴之人,過往都煙消云散,還給了上天了?!闭f完輕輕嘆了口氣。
徐烽煙聽完了這話,望著他無言。良久才開口。
“你回來,也是為了她吧?”停了一下,又開口道:“柴定安也回來了?!?p> 蕭命機聽了,苦笑變得更重。
“進城的時候,我就聽說了。想來之前在破廟路過的,怕就是他的人馬吧。”
李慕言一聽,驚奇道:“那夜進門又走的那群人原來是鎮(zhèn)南王?”
蕭命機苦笑著對李慕言點了點頭,似乎對于錯過了鎮(zhèn)南王感到頗為可惜。
此時徐烽煙才注意到,這校場內,除了他們三人是清醒的之外,還有一個年輕人和一個中年男子也保持著清醒。
中年男子雖然看上去平凡,但是臉上帶著笑意,讓人看上去就覺得如沐春風。但雙眸中含著兩股精光,讓與他對視的人說不上來的心悸。
身上穿著舊的灰藍色道袍,好像很久沒有清理休整過。而且好像是之前的原因,身上印著的八卦陣圖也破開了道口子。光看衣著別說仙風道骨,就連修道之人的形象都談不上。中年人看到徐烽煙望向自己,微微頷首笑著抱拳道:“道家散修逍遙客,見過大人?!?p> 不遠處的這個年輕人長相普普通通,看上去老實憨厚。但是身穿奇怪的褂子,上面畫滿了不同的文字和符印,是不是好像還有熒光流轉。而他雖然經歷了剛剛第一刀的測驗顯得有些狼狽,但看起來似乎還保留著實力。
這個年輕人看徐烽煙望向自己,急忙抱拳彎腰行禮。起身后朗聲道:“甘家十六世孫甘遠志,參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