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室外接近40度的高溫讓馬路的行人寥寥無幾,仿佛整個蘇城陷入荒城。
閻肖武穿著大褲衩吹著風扇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任憑窗外蟬鳴屋外洗衣機轟隆隆叫響,沉沉的陷入夢里……
夢中,他一身白衣,凌空一腳將惡霸踹飛后穩(wěn)穩(wěn)落下,暗黑色寶劍隨衣袖放置于身后,衣襟的秀色花紋隱約可見。
“姑娘,你沒事吧?”他看了眼落荒而逃的惡霸后,沖癱坐在地上的女子說。
女子臉色煞白,尚未從方才的驚嚇中回過神,“我……我沒事,多,多謝公子相救!”
“區(qū)區(qū)小事不足掛齒!姑娘,你一個人?”
姑娘點點頭。
“你家人呢?”
姑娘眉宇間流露出幾分凄涼,“我自小與奶奶相依為命,前幾日,奶奶她老人家也去了,她臨走前囑咐我前來投奔京都的親戚,沒成想,親戚沒尋成,竟……竟碰上地痞流氓!”
閻肖武聽后甚是憐惜,“閻某雖想護你周全,怎奈還有要事在身,實在脫不開身!江湖險惡,姑娘你一個人在外要多加小心,閻某就此告辭!”說罷衣袖輕擺,意欲離開。
沒想到那姑娘一把拉住,“公子請留步,公子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請公子收下亞兒吧!亞兒愿做牛做馬服侍公子!”
還有這等好事?他心中一陣狂喜,但依然面不改色,“哎~使不得!使不得~”
女子盡管衣著襤褸但依然掩蓋不了清秀的面容,“公子是嫌棄我么?”
“不不不,我怎么會嫌棄你呢?”
“那你為何不愿收留我?”
他想了想,“這……“
“莫非公子已有妻室?”
他慌忙擺手,“沒有沒有沒有,只是……閻某孑然一身,既沒有萬貫家財,也無權無勢,只怕姑娘你跟了我受委屈!”
姑娘掩面而笑,“公子你這般說,豈不是瞧不起我!亞兒雖然是一介女流之輩,但金銀財寶官職權位與我皆是身外之物!我只求今生今世,尋一人,過一生!”
這番話說的甚是讓人動容,“……這……!”
女子破涕為笑,拂袖擦拭眼角的淚后輕輕躺在他的懷里,“公子,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他聽后不禁“哈哈哈哈”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睜開眼睛,見頭頂上的電風扇吱吱呀呀的響,擦了擦口水翻了個身。
唉!可惜是夢!如果真的可以穿越去武俠的世界,在江湖中縱情馳騁闖出一片天地,譜寫可歌可泣的愛情詩歌,該有多好……
看了眼書桌,《鳥哥的LINUX私房菜-服務器架設篇》?印象中是從圖書館借的,有段日子了,怕是當時只看到了“私房菜”三個字。
說來也奇怪,那天從圖書館門口經過,鬼使神差的就進去了,又鬼使神差的從一排根本就沒人光顧的書架上拿了這本書。
他起身打了個哈欠,翻開書,一張書簽露出來,他隨手一抽,“嘖!”手指瞬間被劃了一道細長的口子。
這么鋒利?他一邊砸吧手指一邊起身去拿創(chuàng)可貼。卻不曾注意,原本只是一丁點的血跡,卻像活了一樣順著書簽邊緣一直滑動,直到一篇空白的書簽,漸漸漸漸顯露黑字!那黑子下方暗紅色的花紋,猶如吸血的藤曼一般。
貼好創(chuàng)可貼,他一個飛身躍龍門穩(wěn)穩(wěn)的回到原本半躺的姿勢,拿起書簽半瞇著眼睛,念,“以血顯靈,靈噬血性。冥想其容,冥語其名。晝夜輪回,魂滅靈滅?!?p> 不知為何,這幾句話像是穿透山谷的空明之聲,緩慢而又有力的從他腦袋里穿過,隱約中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盤旋而上?!拔胰ィ@什么情況……”
突然,一只拖鞋重重的砸在腦袋上,“閻肖武,你要是敢再說一次我去,我就讓你永遠我去!”
定睛一看,只見姐姐帶著圍裙站在門口,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剝了的架勢。他揉揉生疼的腦袋,“干嘛?”
“去把衣服晾了!還有,你已經在家里躺了1個月了,你到底還要不要找工作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有做死宅男啃老的想法,我分分鐘卸了你!”
“潑婦者,閻肖蕓也!”他小聲嘀咕。
突然間想到什么似的靈機一動,他擺出奧特曼的手勢大喊一聲,“我變,我變,我變變變!”
時間靜止,只見閻肖蕓雙手叉腰站在門口像看白癡似的看著他,他尷尬的放下雙手,真是睡傻了!竟然會相信這種事情。不是,等會,冥想其容,冥語其名,意思是不是……他閉上眼睛,想著閻肖蕓的樣子,默念:閻肖蕓!
再次睜開眼睛,他看到自己正盤腿坐在床上雙眼緊閉猶如和尚打坐一般,再看自己,穿著迷你裙,露著大白腿,以及胸口襯衫下若隱若現的……
“我去?。。。。。?!”真……特么的發(fā)生了!“這……”
走到床上的自己跟前,用手輕輕摸摸臉蛋,柔軟,帶著體溫。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觀察自己,感覺竟然如此怪異……
他捂著嘴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隨即狠抽了自己一嘴巴,“疼!”
疼?疼就代表不是做夢!什……什么情況?不過是睡了個午覺,不過是看了本書,不過是拿了個書簽,不過是開了個玩笑,這……這……這怎么還當真了?
“肖武,肖蕓,吃飯了!”門外突然傳來媽媽的聲音,以他們家不足90平米的房子,從餐廳走到臥室不足5米,用不了幾秒媽媽就會出現在門口,即便是他現在沖過去也來不及關上門。
“干嘛呢?”母親已然站在門口,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床上的自己。
他佯裝鎮(zhèn)定,“沒,沒什么,這小子在反省呢!那什么,媽,我們馬上過去!”
“快點??!”媽媽說著轉身離開。
他長須一口氣,手指無意間碰到大腿,瞬間猶如被點擊了一般跳了起來。這是他第一次摸女人的大腿,居然如此光滑。
“咦~~~”說著嫌棄的甩了甩手。
母親突然探頭進來,“你說什么?”
他瞬間恢復成女人的樣子,還特意撩了撩耳側的頭發(fā),“沒,沒什么!”
母親再次離開后,他飛快的關上房門,上鎖,然后拿起床上的書簽仔仔細細前前后后看了個遍!
普通!簡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跟小學生們玩的那些花式撲克牌并沒有兩樣!這么普通的書簽,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效?不,等下,自己莫不是陷入了盜夢空間?不不,剛才分明扇了自己一巴掌,挺疼的!那現在是什么情況?
“你們倆好了沒?是不是要我八抬大轎請你們?”媽媽的聲音再次響起。
來不及了,先應付老媽再做研究!他四處觀望,突然露出邪惡的笑,隨即拿出養(yǎng)了一上午的蜘蛛放到手心,然后閉上眼睛默念閻肖武!
再次睜開眼,就見姐姐尖叫著“啊——”整個人驚悚地跳了起來直往身上搓手,“有蜘蛛,有蜘蛛——”
他淡定的拿起桌上的書狠狠的砸過去,“沒了!”
本以為閻肖蕓會很感激,沒想到拿起書沖自己腦門砸了一下,“你神經病啊,放生就好了誰讓你弄死它的?”
“我……”他摸著生疼的腦殼,“去”字還含在嘴里。
“你敢說試試?”閻肖蕓拿著書舉到頭頂,做好隨時砸下來的準備。
他生生把字咽回肚子里,“我懶得跟你計較,走走走,吃飯去!”
飯桌上,母親時不時給他夾菜,他一邊吃一邊偷瞄閻肖蕓,眼神不自覺落在胸口處,隨即避開?!澳莻€,媽,我很快就會找到工作的!”
閻肖蕓不相信的從鼻腔里噴出“哼”的一聲,“這話,我們都聽了N遍了!這次又打算要多少?100?200?”
他放下筷子,“我說的是真的!我要去GN游戲!”
閻肖蕓以更大的聲音從鼻腔里發(fā)出“哼”的一聲,“GN?你沒睡醒呢吧,那么好的公司那么多名牌大學的人擠破了頭都想往里進,你一個三流大學畢業(yè)的計算機專業(yè)的應屆畢業(yè)生,人家憑什么要你?”
“憑我是閻肖武!”他自信的說。
閻肖蕓放棄的搖搖頭,“媽,我能改名字嗎?我不想跟這貨有名字上的牽連!”
媽媽給他加了塊排骨,“有夢想是好事,年輕人沒有夢想就等于沒有了奮斗的方向。不過我們也要腳踏實地,清楚自己的長處和短處,揚長避短。肖武,你的長處是……”說到這,母親頓了頓,看了眼一旁的閻肖蕓,接著說,“你的短處是魯莽,好沖動,做事不計后果,缺乏上進心,邋遢,懶……”
“媽,媽!”他打斷,“我的優(yōu)點呢,你還沒說呢!”
媽媽想了想,“你的優(yōu)點,就是完美的規(guī)避了你爸和我長相上的缺點,還算生了一副好皮囊!”
他聽后滿意的笑了笑,“不像某些人,完美的規(guī)避了爸媽長相上的所有優(yōu)點!”
閻肖蕓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踩了他一腳,“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他疼的直皺眉,“君子動口不動手!你要是不信,我們可以打個賭??!”
“好?。 遍愋な|一口答應,“賭什么?”
“就上次我看上的那雙AJ!”
閻肖蕓“哼”了一聲,“那要是你輸了呢?”
“要是我輸了,我就……”
話沒說完,閻肖蕓搶先說,“要是你輸了,你就承包一個月的家務,做飯洗衣服拖地刷馬桶扔垃圾一律都得干,還有我讓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我讓你給我捶背你就得乖乖的給我捶背,我讓你消失你一秒鐘都不能耽誤,就算我讓你吃鼻屎你也不能眨一下眼睛給我咽下去!”
他張了張嘴巴,“閻肖蕓你至于嘛,你平時欺負我就罷了現在還要這么虐我?你心不痛嗎?”
“不痛啊!”閻肖蕓歪著頭說。
“行!賭就賭!”
兩個人暗地里用眼神殺死對方幾千次后,在媽媽平靜的表情下各回各屋。
他反鎖房門,一個跳躍趴到床上,“好你個閻肖蕓,這次我不讓你見識見識,你還真拿我當病貓!”說著從書里拿起那張卡片。不是,等會,怎么……是空的!??!
他趕緊坐起來,看了看后面,也是空的,一個字都沒有。他用指甲用力劃了劃,只留下一道凹槽,“這……到底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