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蕭寒月說的這些話我頭似千斤重,在家中時曾也沒少聽過一些婆子丫頭們說的什么神神鬼鬼,又是被陰靈附體又是被鬼怪纏身的故事。她們說這些東西平時在靈堂墳崗之類陰氣重的地方陽氣不足或體質(zhì)弱的人是很容易被侵犯的,而被它們纏上,不是會失控就是會患些怪病。我不曾見過,自然是半信半疑。父親又一向看不上什么三教九流之論三姑六婆之術,平日里過節(jié)供奉神佛祈求福澤也不過當做過場,幾乎是敬而遠之。所以憑我是如何也想不到有一日自己會真的遇上這些東西。
河還是那條河,卻沒有記憶中的船只和船夫,日光照耀下反射出的波光有著幾分刺眼。
“誒,看什么呢?餓了嗎?”眼前出現(xiàn)一只晃來晃去的手,蕭寒月說話的聲音再一次闖入耳中。
我躲開他,坐回原來的篝火旁,雙手探上去取暖。
“哎?真嚇傻了?手是不能烤了吃的!”他走過來坐下,從地上的包袱里取出一條用樹枝串著的烤魚遞過來,“喏,這個是剛烤好的?!?p> 我沒有去接,現(xiàn)在哪還有心情吃東西?一想到身體里還有其他的東西我不但不餓反而還覺得有種反胃的惡心。
他見我不動,便只好再將魚放回去,道:“如果你能撐住,不如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去找那個附在你身上的陰靈真正的結(jié)怨欠債之人?”
“去哪找?”我收回手。
“眼下去長清郡也不便,先就近回齊州城看看吧?!彼f。
就這樣,在齊州城外待了一夜,又折回了城內(nèi)。
蕭寒月憑借著對我身上那個陰靈氣息的探知,用排除法排除掉了沒有疑點的地方,直奔重點的找遍了齊州城內(nèi)所有可疑的民居街巷,如此不知不覺的忙到了日落西山月出東山終于還是什么也沒找到。
我們從齊州最后一條可疑的巷子中走出來,夜風颼颼吹入襟懷,我打了一個寒顫,攏了攏衣袖。側(cè)目看向身旁的蕭寒月道:“如果我死了,不要讓我表哥知道我出來找過他。我不要回家,你找一片清靜的地方將我草草埋了就行?!?p> “我去京城又不是去找他的,怎么可能去讓他知道?”他道,“放心,我不會讓你那么容易死的。俗話說:‘今生娶你之人即是前生葬你之人?!铱刹幌胂螺呑尤⒛??!?p> 還是這樣不能以常人之言語交流!我白了他一眼,走到了前面。
幾聲熟悉的鳥鳴“嚶嚶”從身后傳來,我感到肩頭一重,竟是夜靈鶯落上了我的肩膀。
“哎,我才是你主人!”蕭寒月快步從后面走過來,語氣憤怒。
夜靈鶯繼續(xù)“嚶嚶”叫著,我繼續(xù)向前走。它叫了片刻,突然振翅一躍而起在半空中盤旋了幾圈,便以不快不慢不高不低的狀態(tài)引路似的飛往了城中燈火最輝煌的西南方向。
我卻無心去想它要做什么。
“來幫我們的!”蕭寒月在我身側(cè)開口道,“你有救了!我就說了你不會那么容易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