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沒有不散的宴席,最后還不都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曲嘉陌坐在機艙里,隨著飛機慢慢滑行起飛,他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要走了。人走了,可是心卻沒有帶走,留在了江玉華身上。
清早離開的時候,S市還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這座城市一個月里大多數(shù)的時候都是下著雨。真是一個多情又傷感的城市。
等中午從G城飛機場出來的時候,外面陽光高照,真是刺得人眼睛生疼生疼。昨晚趕工徹夜未眠,沒想到眼睛居然受不了這強光的刺激。
“嘉陌,老爺子派車過來接我們?!薄爸懒?,小川,過兩天那邊開庭的時候,我委托你為代理人,到時候你還得過去?!薄靶校∫磺邪谖疑砩?。”曲嘉陌走到半截停下來,又鄭重其事的交代著,“別跟爺爺說我和江玉華分手的事,只說我回來養(yǎng)傷,明白嗎?”王宇川頭點的像小雞啄米一樣,“我都清楚,放心吧?!?p> 停車場里,曲嘉陌的爺爺曲秋實也在車上。不一會,車門打開,他看到了曲嘉陌,“你小子怎么一回事,怎么折騰成這副樣子?這回就你一人回來?人家姑娘呢?”“爺爺,你一下子問我這么多問題,到底先讓我回答哪一個?”
“先上車,路上慢慢說?!薄昂?,爺爺你年紀那么大了,不在家好好歇著,干嘛還親自過來?!薄澳阈∽樱庵种割^數(shù)數(shù),我多久都沒見你了?”“從去年入秋到現(xiàn)在。差三個月一年?!薄皦蚓昧耍夷鼙镒〔粊韱??趁我身體還硬朗著,你趕緊加油,早點讓爺爺抱上重孫子。”“哦!”“你胳膊到底怎么回事?”
這會功夫,王宇川已經(jīng)放好行李,坐上車。汽車也緩緩地駛離停車場?!盃敔?,沒什么,就是在那邊出了點小意外?!薄氨旅晌遥即蛏鲜嗔?,肯定是骨折了,還小意外?這次回來別著急走,多休養(yǎng)倆天?!薄白衩?。爺爺,我處的那個女朋友江玉華,她在博物館工作,最近那里舉辦一次大型展覽,特別忙,走不開,過段時間再過來?!薄靶?,忙完后催她早點過來,可以的話,年前就給你們把婚禮辦了?!薄班牛 鼻文跋葢?yīng)著。王宇川則心虛的咳嗽了幾下,之后便悶不做聲了。
“老劉,一會先送小川回去,讓他也先回家轉(zhuǎn)轉(zhuǎn)。人家老婆孩子都等著呢!”駕駛位上開著車的劉師傅應(yīng)道,“好嘞!沒問題?!蓖跤畲牭胶?,立刻擦亮了雙眼,開心地說:“老爺子,還是你體恤人,那就恭敬不如從命?!?p> 坐落在山間的曲家老宅,已經(jīng)有三百多年的歷史了。后代無論是翻新還是擴建,都沒有改動最初的建筑結(jié)構(gòu)。那是一處保留完整、規(guī)模集中、十分罕見的明清兩代城堡式官宦住宅。遠看一座土黃色城堡式的宅院被包圍在高大的城墻里面,依山就勢,枕山靠水,占地面積如此之大,給人以強烈的視覺沖擊和震撼。其次如此規(guī)模龐大的建筑群,歷經(jīng)戰(zhàn)火和歲月的摧殘下,完整的保留下來,殊為不易,其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建筑的規(guī)模形制、古樸粗獷,渾厚堅固,給人以奇特宏偉的神秘之感,再加之典雅別致的磚雕、木雕、石雕藝術(shù)裝飾,置身其中仿佛一次身心的時空錯入之感,時代的滄桑、院落的古樸,磅礴的氣勢,無不令人拍案叫好。
曲家祖上從文,曾中過進士,當過官。到了曲爺爺祖父那一輩,因為出國留洋,在歐洲接觸了文物保護的觀念,回國后就致力于壁畫保護與修復(fù),用盡家財,嘔心瀝血,是業(yè)內(nèi)無人不知的“神”級人物。
曲秋實起先學(xué)的是文物考古,沒有學(xué)壁畫修復(fù),但他在大學(xué)里認識了吳俊英,她的專業(yè)是文物修復(fù)。后來為了支持她的工作,又改行做了壁畫修復(fù)。
下午曲嘉陌終于支撐不住,睡了一會兒。起來后,就問爺爺借來了奶奶的日記。坐在書桌旁邊看起來。他需要不停地給自己找點事做,不然滿腦子都是江玉華,無論閉眼睜眼都是她的身影。這是他第一個放在心上的女人,卻沒想到她和媽媽一樣,做出的事讓人無法言語。
他翻開奶奶的日記,隨意翻開一頁看了起來……
我們已經(jīng)在這里實習(xí)了半年了,在荒灘隔壁間工作這么久,可想其辛苦如何。夏天猶如烤炙,冬天如墜寒冰。
明天就要回京都了,晚上我和佳欣收拾好行李后,便躺在床上開始聊天。“佳欣,不知不覺就到了離開的日子了,還真有點舍不得這里?!薄笆菃?,不覺得。總算一天天的熬完了。俊英這里條件太艱苦了,真讓人受不了?!薄拔覀儸F(xiàn)在生活在和平時期,已經(jīng)好多了,十幾年前張大師他們來研究所臨摹壁畫的時候還遭到過土匪的威脅呢!”
劉佳欣倆眼放光,好奇地問:“俊英,快說說,我還從沒有聽說過呢。”“我也是偶然一次聽這里的老百姓說的。那是一九四幾年的時候,一天清晨,忽然有土匪來襲,張大師一行人只得躲在研究所位置最高的第三百零五號窟,洞口由幾名保安警察守衛(wèi),一名喇嘛急忙騎著駱駝出去求救。另一士兵則獨自攜帶武器入山,頻放空槍,聲東擊西。整日槍聲不絕于耳。居然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就那樣尿在褲子里?!?p> “啊?太匪夷所思了!真是太驚險了,后來呢?”“張大師臨摹了幾百幅的作品,為我們后世修復(fù)壁畫提供了大量的珍貴史料,如果被土匪搶走,損失將無法估量。聽說一直到晚上城內(nèi)駐軍才趕來,巡邏達旦,土匪看到后方才離去。所幸人和畫均無損傷。后來張大師說,那一天是在敦煌兩年又七個月中最不好過的一天了!”“可不是嗎?差點就沒命了?!?p> “聽完后,你還覺得咱們苦嗎?”“倒是比他們幸運多了,起碼沒有性命之憂?!薄翱刹皇?,所以我決定了,回去以后跟學(xué)校申請,還來這里?!薄鞍??不會吧!”“是真的,自愿調(diào)到這里的申請書我都寫好了,千真萬確的事。”接著我立刻把它拿給劉佳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