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寂將意識從歲月靜好般安靜的質(zhì)子網(wǎng)絡(luò)里撤出來,微笑如同拂過十里桃花的微風(fēng),帶著微醺的清甜撫過少女們的春心,又化作鋼刀扎進男人們的嫉妒……
很快就有一輛黑漆漆、沒有車牌的車將喬莫凡精神病似的綁在擔(dān)架上抬走了——“螳螂”特別容易查出來,只用膚質(zhì)掃描儀就能看出個大概。
“這邊清,林先生恭侯多時了。”另一位穿著訂制制服的女姓服生將司寂清進了一個安靜又不起眼的小房間:肯定不是那些幸運的賭徒見到帶給他們幸運的車手的地方。
隨著大門悄無聲息的關(guān)閉,最后一縷光也被隔在了門外,司寂懶洋洋的抬著眼皮,從那淡雅如玫瑰花瓣的薄唇里吐出來的話,卻是鋒利得像刀子:“喲,這不是林先生嗎——怎么了,被彈劾之后來找刺激?”
黑暗似乎也擋不住司風(fēng)華和……視線,也擋不住司寂堪比犬類的嗅覺,不一會便傳來咀嚼的聲音和一針見血的諷刺。
“被親生背后捅刀子感覺如何,是不是特別感動?”不同于剛才將東西咽干凈的清爽,伴隨著不禮貌的“咯吱咯吱”,司寂語氣輕松時說出了那人最大的痛——
音爆從某個方向響起,幾乎同時撲向司寂的還有一只挾有巨力的鐵拳。
雖然質(zhì)子網(wǎng)絡(luò)能影響物質(zhì),但不能讓一個人的拳頭如同科幻片似的分崩離析,但在司寂眼里,或是思維里,瞬時速度達到每秒二十米的人簡直是慢如靜止——雖然身體來不及作出反應(yīng)。
短短四分之一秒,司寂腦中閃過四種可行破解辦法。
?。鄹岛懵?,看看你帶的兵——過份了哦。]
那點意識輕軟的動彈了一下,就像垂死之人的掙扎——用盡全身力氣卻不過只是動動手指而已。
別殺他!
聲音不過像小姑娘床第間的喃呢,嬌嬌怯怯,帶著點撒嬌的語意。
拳頭沒碰到夜視儀中仍然絕代風(fēng)華的臉,出手的高手震驚而疑惑的看著眼前輕薄的鏡片:幾乎被剝皮的人軟聳聳的趴在監(jiān)察科的桌子上,那是……
“傅上校?”
一剎那的驚呼后,高手一把扯掉眼睛上的智能校準(zhǔn)鏡,但還是慢了一步。
落石般的巨力砸在高手背上,應(yīng)該是手掌——但這幾百公斤的力道真是人類能砸出來的?
無論那位高手怎么想,都改變不了被一個準(zhǔn)軍校打吐血的事實。
對了,三個意識在一個人體內(nèi)不是三個一相加,而是——三個一相乘。
對,還是一。
一切都得靠司寂自己,那兩位就像看電影,時不時品評一番,典型的——
一個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監(jiān)察局第一任總局長,另一個是曾經(jīng)的……
?。蹌e裝死啊,你可是想做將軍的男人呢——傅恒露,你連死都是個禍害。]
將軍的——男人,準(zhǔn)確點說是哈米爾金將軍的男人。
其實從司寂周圍環(huán)境變黑到現(xiàn)在不過三秒鐘,但一人重傷,另一人也沒能全身而退——司寂的胳膊被震的有點麻。
啪嗒一聲,某人按開了開關(guān),暖洋洋的黃色燈光灑滿了殺氣騰騰的房間。
司寂似笑非笑的瞇了瞇眼睛,眼疾手快的扯掉了趴在地上吐血的高手眼睛上的夜視儀,如果戴著夜視儀站在光下,眼睛會被灼傷的——兩人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不過是一方聽命行事卻技不如人罷了。
如果司寂耀眼的是神造般的外表,坐在沙發(fā)上的人淵停岳峙、巍然如峰的氣場也讓人無法忽視,至少和司寂看上去似乎隨時都能自殺的狀態(tài)比起來更像個血氣剛方的男人。
“林先生真是好久不見,要我提前祝你節(jié)日快樂嗎?”司寂漫不經(jīng)心的坐在遠遠的另一端沙發(fā)上,不知不覺間兩人竟然像下棋似的擺開了陣勢,“六月份的節(jié)日三月份過,是不是有點早了?”
林兆憲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拿婵咨蠜]有一點表情,如同凝固了的火山巖,隱約能看到肌肉的紋路——那是常年身居高位所帶來的年輪,滿身的威嚴配得上外交部部長的身份。
既然提到了外交,那么“外”指的是什么?
對了,就是兩百年前橫空現(xiàn)視的“帝國”,和地球之間相隔的,不僅僅是簡單的距離,似乎還有什么無法打破的屏障,只能憑借運氣和投入大量資金的宇宙探索設(shè)備,才能偶爾的傳遞幾條微弱的信號——加起來連幾百兆都不到的內(nèi)容就暴露了這個帝國有多么的強大,強大到不屑于隱藏,不屑于謙虛。
聯(lián)盟應(yīng)運而生,各國開始瘋狂的軍事備戰(zhàn),近兩百年以后才發(fā)現(xiàn),我們的所謂的備戰(zhàn)就像一只螞蟻在試圖擋住推土車堆平蟻巢——在橫跨無數(shù)個星系和星球在帝國面前,一顆小小的地球,連他們的一顆工業(yè)星都不如。
荊之地方五千里,宋之地方五百里,此猶文軒之與敝輿也。荊有云夢,犀兕麋鹿?jié)M之,江漢之魚鱉黿鼉?yōu)樘煜赂?,宋所為無雉兔鮒魚者也,此猶粱肉之與糠糟也。荊有長松文梓楩楠豫章,宋無長木,此猶錦繡之與短褐也……這話形容敝帚自珍的地球人一點也不為過:無論是經(jīng)濟文化政治科技……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所以聯(lián)盟外交部就顯得格外重要——但是連續(xù)二百年占領(lǐng)大量資金和最前沿的科技資源卻沒什么成果,以至于得到的回應(yīng)不過是只言片語,這一任部長林兆憲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郯⒓?,沒關(guān)系的——]
[陛下,這是我的家事,相信我……畢竟你教了這么多年。]到最后,司寂的話你帶了點笑意,似乎在遇到了這個人之后,未來的不愉快全部煙消云散。
林兆憲榮一言不發(fā),渾身散發(fā)著冷峻的氣息,如鷹隼般的眼睛盯著司寂,似乎在等著這個格外漂亮的私生子先開口,地上躺著的那位——應(yīng)該是保鏢吧,已經(jīng)默默的爬起來重新站到林兆憲身后,面色如常,身形挺拔,看不出剛受了吐血的內(nèi)傷。
但是這招對某些方面格外遲鈍的司寂沒什么卵用:少年只是抬了抬眼皮就拿出了iPad,打開了一款游戲,肆無忌憚的外放的聲音。
在沙雕而熱血的打斗聲中,林兆憲的臉色已經(jīng)陰沉?xí)r如同外面漸暗的天空,寫滿了風(fēng)雨欲來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