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已經(jīng)能打開了,時間剛好。司寂抓住有些油膩的大桶柄,將洗過食物、留下準備沖廁所的水潑向門口。
四升的污水瞬間沒過面包機的金屬外殼,順著粗大的門縫沒過那雙包金屬頭的膠底軍靴。
整個房子悄無聲息的黑了下來,震耳的電視聲消失了,門口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后也安靜了。
整個世界陷入一片死寂中,但影響不到司寂。
按照剛才兩秒鐘的記憶,司寂準確的拿到了放在小桌上的非金屬水果刀,手上裹著干布,精準的拉開由于斷電而打開大門,僠寒冬的月光看見門口躺著不動的軍裝男。
不應該觀察——對軍人來說,只要有時間就能從電擊中恢復行動能力,所以司寂沒有猶豫,用小刀劃開了暴露的喉嚨。
血液與污水順著排水管往樓下流淌,司寂莫明的想從二樓走廊跳下去,沒有理由。
于是他就跳了。
就在司寂翻過欄桿瞬間,一顆子彈帶著撕裂空氣的嗡鳴打中了剛才站立的地方。
嗯……突然不想跳了。司寂抓住欄桿,將整個人都隱藏在一片陰影里。
幾乎是同時的,另一顆子彈穿透了司寂正下方的空氣——如果跳了就是司寂的腦袋。
防暴盾!
平時司寂的體質(zhì)一般,體育課成績只算中游,現(xiàn)在卻像個體操運動員,單臂發(fā)力翻過欄桿后,輕巧的滾到一米多高的金屬盾牌邊,將厚重的金屬板蓋到了自己身上。
子彈重擊在五厘米厚的金屬板上,打出一個個凹痕,伴有清脆而沉悶的撞擊聲與金屬撕裂發(fā)出的刺耳聲音,司寂甚至都能感覺到每一顆子彈擊中時的震動……
沒關系,反正也打不透。
這股堅定的信念不知從何而來,但是硬是支撐著司寂在槍林彈雨中保持著一種接近于乏味的冷靜,只是默默的數(shù)著槍聲。
很好,十五下了。
趁著那位槍手換彈夾的工夫,司寂猛然從對面的下方鉆了出去,順順利利的順著欄桿的縫隙滑落到了一樓的地面上。
第一步完成了,那么接下來呢?
跑步的速度永遠比不上目光流轉(zhuǎn),而這里方圓百米也沒有能夠遮住那位槍手視線的遮擋物——幾個小土包或小磚堆對于幾百米高的人來說根本就不算障礙物。
這一瞬間,時間似乎在司寂的眼中靜止了,或許是思維的速度變得很快,很快,快到了讓時間都反應不過來。
〔你好,我是皇帝?!?p> “就是這樣啦,總之那次那位陛下不知道用什么辦法,節(jié)省了我六年的時間,讓我提前感覺到了質(zhì)子的存在。”司寂繼續(xù)盡職盡責的將剩下的食物全部吃光,“所以說我欠了他六年的時間。”
喬治已經(jīng)被這個詭異的故事震驚到了,剛才的焦慮已經(jīng)不翼而飛,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后續(xù):“然后呢?那個開槍的人怎么樣了?”
“利用質(zhì)子網(wǎng)絡找到了他的狙擊點,然后將那柄電子授權的狙擊槍給關掉了?!彼炯艖醒笱蟮奶袅颂裘?,“對了,然后他在追我的時候被一根冰溜砸死了。”
“然后呢,有處理尸體嗎?”喬治明知道接下來處理得很好,但是仍然為十二歲的司寂捏了一把汗。
“沒辦法,血跡我實在是處理不掉了,只能把兩具尸體拖回去,切碎順著馬桶沖走?!彼炯烹S意的揮了揮手,“狙擊手是女性,所以順便給自己上了一堂生理衛(wèi)生課?!?p> 這樣的生理衛(wèi)生……怪不得你不找女朋友。蓋茨在心里暗暗誹謗著,心里盤算著自己這個傻弟弟到底有多大成功率。
就在講故事的時候,司寂很自然的將一片狼藉收拾干凈,又給自己洗了點水果,那種云淡風輕,似乎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而不是自己十二歲時面臨的一次生死危機。
喬治沉吟片刻,眼中閃爍著堅定的目光說道:“我會為你保守秘密?!?p> “沒必要的?!彼炯艖醒笱蟮奶鹆祟^,干凈的眼睛里似乎帶著一絲不染纖塵的驚訝,“為什么要保守秘密?”
我的天哪,這是你殺了兩個人的證據(jù)——放到法庭里是可以被判死刑的,甚至連人證與物證都不需要。蓋茨幾乎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正在思考怎么解釋法律體系問題:這小子不會是個法盲吧?
“每一個秘密都是一個禍患,留的時間越長積累的越大?!彼炯琶鏌o表情,語氣嚴肅到冷峻。
“比起躲在陰影里給那些人發(fā)揮想象力與陰謀論,我更喜歡讓他們無話可說?!?p> 呃……好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