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東廂沒有人?!?p> “大人,西廂沒有人。”
“大人,南廂沒有人?!?p> ……
雖然是寒冬臘月,庸芮的額頭滲出點點汗?jié)n,難不成真要鞍前馬后伺候他一個月,老天爺我就是隨口說說客套話,你怎么還當(dāng)真了呢!
“大人……”兩個黑甲士兵走了進來。
“有沒有發(fā)現(xiàn)?”
兩人對視一眼,高個子搭手上前,“后院還有一間屋沒有搜。”
“什么地方?”庸芮頓時來了興趣。
“是赤鄂的房間,他,他不讓我們進去搜?!?p> “這樣啊,”庸芮雙手背后,若有所思地看著義渠君,“所有的房間都搜了,單單這一間屋不讓搜,難不成里面有什么秘密不成?!?p> 義渠君一聽這話勃然大怒,“搜,盡管搜,誰敢阻攔,我要他好看。”
“還愣著干什么?”庸芮朝兩人使使眼色,“義渠君深明大義,我們一定要還他清白?!?p> 赤鄂在房間抱著夜行衣急的團團轉(zhuǎn),他已經(jīng)很小心了,沒想到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這幫癟犢子,看爺以后怎么收拾你們,正準(zhǔn)備將夜行衣塞進床底,外面?zhèn)鱽砹x渠君的聲音。
“赤鄂,出來,在里面磨磨唧唧做什么呢?”
“大,大王,我已經(jīng)睡下了?!?p> “哄鬼呢你,你什么時候早睡過,快點出來,”說著上前咚咚咚開始敲門。
赤鄂急的團團轉(zhuǎn),慌亂地將夜行衣扔出窗外開門走了出去。
“在里面干什么呢?”義渠君推開他警覺地向里面走去,“是不是背著我在屋里藏女人了?”
“大王,我怎么會背著你干這種事呢?”
庸芮朝身后的人使了個眼色,幾個人沖了進去,在房間里翻找起來。
“你們,你們干什么呢?”伸手就要阻攔。
“赤鄂,”義渠君一把拉住他,“有人縱火行兇,傷了白起將軍,他們一口咬定看見黑衣人向咱們院子跑過來了,這不是為了證明清白,讓他們過來搜嗎?”
“大王,這……”
“怕什么,平日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p> 赤鄂眼見著幾個人將扔在窗外的夜行衣搜了出來。
“大人,在窗外發(fā)現(xiàn)了這個。”
庸芮喜上眉梢,果然有發(fā)現(xiàn)。
“這是什么?”義渠君驚愕地看著一臉恐慌的赤鄂,“這到底是什么?”
“大王,我……”
“是不是你的?”義渠君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你啞巴啦!這到底是不是你的?”
“大王,你聽我解釋……”
兩人拉扯間,從赤鄂身上掉下一個火折子。
“看來這件事已經(jīng)水落石出了,”庸芮強忍著喜悅,“我相信義渠君公私分明,斷然不會偏袒自己人?!?p> 義渠君惱羞成怒上前對赤鄂拳打腳踢,“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這么做?你是沒長腦子嗎?”
“大王,”拄著拐杖的魯邑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你要怪就怪我吧!赤鄂只是想為我出頭,才犯了這樣的錯誤,你要打要罵就沖我來,求求你饒了他吧!”
“我饒了他,那白起,那秦王,那大秦能饒過他嗎?”庸芮帶著一群人圍觀看熱鬧,他想有心偏袒也無計可施,將他交給秦人,無疑是死路一條,赤鄂可是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出生入死這么多年,他絕對不能看著他送命。
“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赤鄂挺直腰桿,“火是我放的,我就是看不慣白起那小子神氣十足的樣子,可惜了,一場大火都沒能要了他的命,這件事與義渠無關(guān),完全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你們有什么盡管沖我來,腦袋掉了不過碗口大的疤?!?p> “你還說,”義渠君一腳將他踹翻在地,“庸大人,赤鄂是我的人,是我管教無方,我愿意替他受罰?!?p> “義渠君,這個……”庸芮面露難色,這不是擺明了為難他嘛!不懲罰赤鄂,日后還怎么服眾,懲罰他義渠君又出面阻攔。
“大王,錯都是我犯的,好漢做事好漢當(dāng),被你們抓住我無話可說,我愿意接受懲罰。”
“這個,”庸芮抓抓后腦勺,“管子有云:法者,天下之儀也。所以決疑而明是非也,百姓所縣命也,義渠君,你這樣真的是好生為難我,這里是函谷關(guān),發(fā)生這樣的事,我們私下解決就算了,倘若到了咸陽,這件事傳到太后和王上的耳中,到時候大家都很難堪了?!?p> 義渠君面色鐵青看看赤鄂,又看看身后看著自己的部下,一時沒了主意,庸芮說的話也在情理之中,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最明智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