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春暖洛陽城
百里春和殷明陽又回來坐下，百里春見明陽不說話，也沒敢搭言。殷明月壞壞地看著百里春道：“春兒姐姐，我是有多久沒見過你這么溫柔了，都不記得你有如此一面。這樣才對嘛，女孩子就要溫柔些，男人才會喜歡?！闭f完又看了看大哥。
百里春不由得臉紅了一下，嗔怒道：“你個小毛孩子，你懂什么。若不是你一見我就陰陽怪氣的，我會沒有好臉色?！鞭D(zhuǎn)而一笑道：“你還說我，你那沒娶進(jìn)門的媳婦，不也是個潑辣的瘋丫頭。對了，你這剛回來，還不趕緊去看看，說不定等不著你，早就嫁人了?！?p> 殷明月道：“嫁人就嫁人唄，兩條腿的活人多的是。”
殷明陽道：“明月還是先休息幾日，咱們再備禮過府拜見?！?p> 百里春這才敢問：“剛才你果真是未盡全力，才讓他如此囂張？”
殷明陽并未回她：“剛才他是有破綻，不過都是有意為之，久戰(zhàn)不下，他心浮氣躁，故意露出破綻，讓我先手攻他，不過他也些托大，就算他有后招，我也能取他性命，但我也難全身而退。不過是比武切磋，犯不上性命相搏?！?p> 殷明月道：“剛好，讓他跟劉靜山和封燭子打去吧，叫那劉靜山也長長教訓(xùn)?！?p> 殷明陽道：“他不不見得是劉靜山的對手?！?p> 百里春道：“這么說，你也比不過那劉靜山，那你們是如何逃回來的？”
殷明月道：“什么叫逃回來，是他們束手無策?！?p> 殷明陽笑到：“單論劍法，我生平所見。那劉靜山實(shí)數(shù)第一。不過打架呢，還要靠這里?！闭f著指了指腦袋。
百里春也笑著拍了他兩下：“自賣自夸，不害臊?！?p> 殷明陽正色道：“話說楊行慎不知是何來頭，功夫竟然如此了得，眼下或勝不過那劉靜山，但他畢竟年輕，不出三五年，這世上難有敵手。他若心有善念，倒是武林之福，若走邪路，這天下間還有誰能治得了他?！?p> 百里春聽了猛地一拍殷明月，嚇了他一跳。百里春道：“明月，你剛才怎么不發(fā)暗器，當(dāng)時就弄死他得了，省的你大哥又想這想那的?！?p> 殷明月道：“你干嘛啊，我大哥又不是計(jì)較輸贏之人，況且天下高人多的是，我也殺不完?！?p> “小子，你又要?dú)⒄l呢，還嫌惹的麻煩不夠多嗎？”幾人轉(zhuǎn)過來看，原來是李四安來了邊走邊說：“剛才出去那人是誰啊，我瞅著眼生??？”走過來看到地上還沒有收拾的斷劍道：“喲，我是不是錯過什么了？”
百里春道：“是有好戲，你沒趕上，咱們殷大公子跟人比武，輸了?！?p> 李四安驚訝道：“就是剛才哪位？看不出來啊，這天下間除了十三太保，還有人能勝得過伯文兄？”
殷明陽笑到：“不要吹捧我了，天下英雄比咱們強(qiáng)的多了去了，關(guān)起門來可以胡說，在外面還是謙虛些好。剛好我有事問你，劉靜山他們被困在下田館驛，可是你干的？”
李四安道：“是啊，你不知道？我昨晚讓人通知你了??？嘿，這小子準(zhǔn)是又喝多了。”
殷明陽道：“你這不是多此一舉么，你能困他幾時？你在這河陽地界無權(quán)無職，這番折騰，小心出了事不好交代?！?p> 李四安道：“我也是給咱兄弟出出氣，惡心惡心他們，不會困他們太久。況且他們給我官書要我轉(zhuǎn)呈梁王，我這一來一回不得大半個月，這也怨不得我。”
百里春盯著李四安一直看，看得他渾身不自在：“你老看我干嘛，我身上有沒有花兒？”
百里春盯著著他一字一句道：“你不提官書倒還罷了，我若猜的不錯，你定是私調(diào)軍隊(duì)，要?dú)⑷藴缈诎?？只因他們這趟是公事，你沒有辦法才把他們困在驛館，是也不是？”
李四安訕笑道：“百里姑娘厲害啊，你們看，這才是真臥龍啊，足不出戶便知天下事啊?！?p> 殷明陽道：“貞臣，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明月，可你想想，就算你把他們都?xì)⒘?，你帶那么多人，早晚會走漏消息，不但你要惹禍上身，明月殺人也就坐?shí)了。聽我一言，趕緊讓人放了他們，如他們再來尋事，我自有決斷?！?p> 李四安道：“好，聽你的，下午就讓人給他們回話。”
殷明陽嘆了口氣道：“好了，既然都在這，明月才學(xué)藝歸來，都幾年不見了，中午小聚一下，你們想去哪里？”
李四安道：“去哪里都成，有酒喝就行?！?p> 百里春道：“明月剛回來，看他饞誰家的菜了，明月，你說吧？”
殷明月賊溜溜地看著百里春道：“謝謝姐姐，要不咱們?nèi)トf花樓吧?！?p> 百里春氣道：“嘿，你這小東西?！?p> 李四安忙結(jié)果話道：“我的好弟弟，就聽你的，百里姑娘萬花樓的菜還真的不錯，酒好喝，人好看，曲好聽?！?p> 殷明陽搖搖頭笑到：“好，就去萬花樓。春妹，你換身衣服，也一起去，沒什么?！?p> 百里春道：“不用你管，我又不是沒去過?！?p> 李四安和殷明月兩人樂得合掌一拍。
殷明陽起身道：“你們少坐一會兒便去，我先去趟張大人府上，稍后邊去萬花樓?！闭f完向前廳走了出去。
殷明月問二人道：“大哥去做什么？”
李四安低頭只顧喝茶，沒有搭話，百里春看看他們兩人道：“還不是給你們兩個擦屁股，那劉靜山等既然有公事，進(jìn)了洛陽定要拜見張大人，你大哥要先去送禮打招呼，你呀，可讓你大哥吐了血了?！?p> 殷明月轉(zhuǎn)向李四安問：“你當(dāng)時干嘛不殺了他們，那劉靜山不見得能勝你。”
李四安道：“兄弟，你想多了吧，你大哥都不敢說比他厲害，僥幸勝他一次作不得數(shù)，高手過招，就是一線之差，誰先失手誰就輸，我何必冒險(xiǎn)，我還沒活夠呢！”
殷明月道：“瞧你這境界，跟我大哥還真是差著一截呢，一點(diǎn)兒膽色都沒有，怎么做將軍?！?p> 百里春也打趣道：“貞臣啊，虧你這個樣子還四安將軍呢，什么安家安國安民安天下，被一個毛孩子教訓(xùn)，丟不丟人？”
李四安一抬頭道：“春兒姑娘，有你什么事兒啊，我們倆自家兄弟，怎么說都行啊，不過春兒姑娘，你現(xiàn)在還不是明月的二嫂吧，咱們還不是一家人呢，兄弟，你教訓(xùn)的是，你接著說，我樂意聽?！毙χ涯樛皽?。
殷明月問被逗樂了，看看天道：“四哥，我們先走吧，在這什么玩的都沒有?！?p> 百里春攔住道：“別啊，怎么沒有好玩的，我覺得你那暗器就挺好玩的，讓我看看唄？”
明月從向懷里一掏，往桌子上一扔，“好玩??？送你了，拿回去慢慢玩?！?p> 百里春抓在手里邊看邊道：“真的啊，這才是我的好弟弟，這個怎么用啊。”
明月拿過來，往石桌上一磕，一頭掉下一塊蓋板，露出八個劍空，左右各有機(jī)括，“這叫八寶弩，也叫八寶袖箭，按下這邊，上面連射四箭，按這邊是下面四箭，按上面，拉一下，出一箭。你就藏在袖中，與人交手，十步之內(nèi)，基本沒人能躲得開?！?p> 百里春道：“這么厲害，就是你那師父教的？”
殷明月懶洋洋的道：“我上山之前就弄了，你又好多寶貝你都沒有見過。那老家伙可比我歹毒多了，我這玩意他還看不上眼呢。不過你要小心，要是箭發(fā)不中，你可就懸了?！?p> 李四安看了看道：“伯文可交代過，你這東西可不敢亂用，小心惹禍?！?p> 殷明月道：“四哥放心，我若不是緊急關(guān)頭是不會拿來傷人的，在洛陽有你們在，我也用不著?！?p> 百里春道：“你用不著剛好給我，常年走鏢，我倒是用的著。你們等我換衣服，咱們?nèi)トf花樓。”說完拿著八寶弩進(jìn)了屋。
百里春換了一身男裝，鵝黃中衣，青白水袖袍，手拿折扇，一副富家公子模樣。三人這就出門，李四安走的靠后，踩到了殷明陽使的那把劍，低頭看了一下，又回過身撿了起來，端在手中。二人不知何意，也湊過來看，沒看出什么。李四安道：“掌柜的，你這兵器比軍中都好啊，我正想弄把短劍，沒有趁手的，正好，我拿去找個好工匠給我改一下?！?p> 二人哭笑不得，百里春道：“我這里什么兵器都有，你想要，我叫人帶你去選就好了，何必要這把斷劍?！?p> 李四安道：“不不不，我拿你新的是占你便宜，反正這斷的你也沒用了，何況這是伯文用過的，還是有意義的?！闭f完找東西包了起來。出門放在馬背的包袱里。百里春吩咐人把馬牽到院子里。
百里春搖搖頭，三人一起上街。殷明月在山上待了幾年，什么都見不著，現(xiàn)在洛陽比當(dāng)年繁華了許多，這里看看，那里瞧瞧，走的并不快。好一會才來到萬花樓門前，前樓兩層，飛檐斗角，高檻闊門，上題金字“萬花樓”，左右雙鎮(zhèn)麒麟獸。這附近也是熱鬧，有酒樓，客棧，茶館，胭脂水粉鋪，挑挑兒的貨郎，趕車的客商，人來人往，非常熱鬧。這萬花樓是洛陽城最大的東都教坊司指定會客之處，歷經(jīng)幾朝換過幾次名字，幾經(jīng)易手，一直是文人騷客，風(fēng)流俠士聚集會友，官宦子弟富商公子尋歡作樂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