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鄭蓮兒氣得說不出話。
她本是才華橫溢,妙語連珠之人,可面對李小青這樣的潑賴女子,卻毫無辦法。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閉嘴!”張寧就沒那么客氣了,直接厲喝一聲,嚇得李小青渾身一抖,“再敢罵人,我把你扔出去信不信,外面那些村民可不會對你客氣?!?p> 果然,被張寧一嚇,李小青閉上嘴巴,半個字不敢說了。
一個小插曲后,大家繼續(xù)各忙各的事情。
李鐵幫白婆婆擺弄紡織機,張寧和鄭蓮兒盯著花盆。
只有李小青坐在一旁無所事事,拿著鏡子照來照去,吞聲飲泣。
不多時,李小青似乎又氣惱了,她不敢再罵人,“啪”地一聲將鏡子扔在地上,摔了個稀碎。
而后趴在桌子上,哭泣起來。
又過了會,李小青哭累了,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老頭,我餓了!”李小青喚道。
李鐵撓了撓頭,“咱們的干糧都被村民搶去了,我手上也沒什么吃的,要不……”
“我不管,我要吃東西,你想活活餓死我不成?”李小青抱怨。
“這……”李鐵為難地看向白婆婆。
白婆婆抬了抬手,指向屋子,“鍋里燉著羊頭湯,你自己去盛?!?p> 李小青倒不客氣,屁顛屁顛沖進灶房,拿了個碗,盛了鍋里的羊頭湯,咕噥咕噥地喝了起來。
“好香?。 ?p> 白婆婆熬的湯,的確鮮美好喝。
李小青喝了一碗又一碗,小半鍋的羊頭湯,都被她喝掉了。
放下碗,李小青掃了掃菜園,發(fā)現(xiàn)田里種著西瓜,登時眼睛一亮。
“好大的西瓜!”
李小青走進菜園,挑了個熟透的大瓜,抱到桌子上,一刀切開,鮮紅的瓤散發(fā)著甜香之氣,汁液亂流。
她拿起一塊便大快朵頤,臉上的褶子一動一顫,因為吃得快,紅汁和黑籽黏在胡須上。
直到吃得肚子滾圓,李小青住了口,擦擦胡須便躺在石凳上,美滋滋地睡了起來。
眾人看在眼里,都沒說什么,只有李鐵連連向白婆婆道歉。
張寧是服氣的,這位大小姐真是秉性難改,深陷地獄仍如此心大,也算難得一見。
“相公快看,里面有東西長出來了!”
鄭蓮兒一直在盯著花盆,驚喜喊道。
果然,花盆的土壤中冒出了一根根黑色細絲。
密密麻麻,不停向上生長,肉眼可見。
“這好像是……”
“像是頭發(fā)!”
張寧和鄭蓮兒同時道。
他們觀察了半天,越看這長出來的東西越像頭發(fā),又黑又細。
花盆里居然能長出頭發(fā),也算人間奇聞。
一眼看過去,密密麻麻的黑色,數(shù)量根本數(shù)不清。
“不錯不錯,終于長出來了,現(xiàn)在開始每半個時辰澆一次水?!卑灼牌判呛堑卣f道。
“婆婆,這些真是頭發(fā)么?”鄭蓮兒問。
“是,也不是,”白婆婆神神秘秘道,“這是一種巫術(shù),你們外行人看不懂的。”
接下來,張寧按照白婆婆的吩咐,半個時辰就澆一次水,那些頭發(fā)果然長得更快了。
大概澆了三次后,頭發(fā)已經(jīng)覆蓋了花盆,有三尺之長,堆在桌子上,完全看不到花盆的影子了。
白婆婆拿起一把剪刀走了過來,熟練地抓起那一團頭發(fā),從花盆內(nèi)齊根剪斷,咔咔……
“你們繼續(xù)澆水?!?p> 張寧趕緊端起水壺,向花盆中澆水。
嘩嘩!
被剪斷的黑發(fā),竟是又開始生長。
像是韭菜一般,只要不碰它們的根,這玩意能一直長下去。
但是,頭發(fā)有什么用呢?
賣假發(fā)?
這個世界,好像沒幾個人會戴假發(fā)吧。
謎團很快解開了。
白婆婆拿著那把頭發(fā),一根根梳理開來,竟是放到了紡織機上。
用頭發(fā)來紡織?
“那小妮子,來幫婆婆的忙?!卑灼牌艈纠钚∏?。
李小青伸個懶腰,“這不有的是人,憑什么要本小姐幫忙!”
白婆婆被氣笑了,“也好,婆婆我這不留沒用的人!”
聽這話要把她趕出去,李小青慌了,趕緊從石凳上爬起,不情不愿地走來,“幫忙就幫忙,有什么了不起的?!?p> “你們抓住這些頭發(fā),一根一根地放在木輪上,不要疏漏,更不要亂……”白婆婆手把手地教著,十分嚴苛。
“好了好了,我會了,啰嗦!”李小青不耐煩道。
李鐵也點了點頭,“我們會做好的?!?p> 他們父女二人分工合作,一人牽著頭發(fā)的一端,在紡織機上不停扯動。
白婆婆坐在紡織機旁,腳下踩著木踏板,每踩一下,木輪便吱呀呀地轉(zhuǎn)動一圈,同時一根根的頭發(fā)也被紡在一起,橫七豎八地編織著。
張寧看明白了,白婆婆是要用這些特殊的發(fā)絲織布。
白婆婆之前提到過,說是要織“伏妖衣”,看來就是這東西。
只是張寧怎么也想不明白,頭發(fā)織成的布如何伏妖除魔?
別說妖魔,恐怕一只鳥兒都困不住吧!
這個世界的各種詭秘術(shù)法,千奇百怪,令人大開眼界!
很多東西,張寧作為地球人想都不敢想,只有親眼見了,才感覺匪夷所思。
嘎吱!
嘎吱!
紡織機不斷運轉(zhuǎn),一根根的頭發(fā)以極快的速度纏繞上去,編織成結(jié),半個時辰后已經(jīng)形成一塊黑色的布條。
李鐵和李小青分別掙著布條的兩端,等白婆婆說“換”,就立即變換位置,繼續(xù)進行紡織。
石桌上,澆了幾次水后,花盆里的頭發(fā)又長到三尺長,密麻麻黑乎乎的一團,不仔細看,還以為桌子上放著顆女人的頭顱。
“這頭發(fā),好堅硬。”
張寧隨手扯起一根發(fā)絲,使勁拉了拉,竟然沒有扯斷。
普通的頭發(fā)不經(jīng)力。
花盆里長出的頭發(fā),硬度卻堪比銅絲,只有費很大的勁才能扯斷。
先前的頭發(fā)用完后,白婆婆拿著剪刀將新長出的發(fā)絲剪斷,繼續(xù)編織。
如此忙忙碌碌,反反復復。
一天的功夫,頭發(fā)剪了又長,長了又剪。
到黃昏時,白婆婆織的布已完成大半,黑漆漆的,乍看是一塊普普通通的黑布。
可摸上去比絲綢還要順滑,有一種特殊的質(zh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