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妗晚在和陸司湛交流過的那晚以后,暗下決心一定要恢復(fù)狀態(tài)考上蘭大。
令她詫異的是,第二天再也沒有收到莫名其妙的紙條也沒有同學(xué)再來打擾她說一些冷嘲熱諷的話語。
對于即將高考的姜妗晚來說,時間過得很快,但對于陷入天地倒轉(zhuǎn)日夜顛倒的白霜霜來說,度日如年。
白家,住在城郊的一棟四層樓別墅。
白霜霜的父親白展是人民教師,教高中。
白霜霜的繼母張果也是人民教師,教初中。
第二層樓的走廊最深處靠右的一間房門唄鎖得緊緊的,就連窗戶也釘上了三塊寬厚的棕色木板,將房內(nèi)的人與外界隔絕。
白霜霜孤零零地蜷縮在她的小床上,透過木板間隙似乎還能看到些光亮。
她貪婪地呼吸著那些光亮,固執(zhí)地以為那些光能夠照亮她內(nèi)心的蒼白能溫暖她內(nèi)心的悲涼。
逐漸光亮消失,黑幕降臨。
門被從外面打開了,白霜霜似乎是聽不到似的,但立即合上的雙眸控訴著她在逃避。
“白霜霜,吃飯?!?p> 張果的聲音依舊是尖銳粗糙的,白霜霜一直沒想通白展怎么會在聽過她母親溫柔的聲線之后,還能接受張果尖銳的聲音。
再后來,她才發(fā)現(xiàn)。
她家,有兩個張果。
一個是相夫教子,對她疼愛有加的張果。
一個是冷嘲熱諷,對她暴躁威逼的張果。
而此刻的張果,正是后者。
“啪。”
張果將托盤扔在桌面上,湯汁搖晃了一下灑在了托盤里,順著傾斜的角度,劃開了一道曲線。
隨后便是一陣有力的關(guān)門聲,白霜霜固執(zhí)地有睜開眼,將那些僅剩的一星半點的光亮吞入眼里。
她感受不到饑餓就如同她感受不到溫度一般,她是升溫回暖的五月天里最寒涼的存在。
她忘記了回憶小時候和母親在一起的快樂,忘記了回憶和姜妗晚共同度過的時光。
她的腦海里只剩下陸思那張精致的臉,那雙溫柔的眼,和她利落的短發(fā)。
白霜霜吃力地?fù)沃燮?,將天地間透進來的最后一絲光亮收納眼底。
思思姐,你什么時候來救我?
樓下,涌進了一群不速之客。
“白霜霜,在哪?”
帶頭的男人一身黑西裝人高馬大的,一看就是保鏢職業(yè)的人。他帶著四個人,魚貫涌入一般直接沖進了白家。
白展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與自己的妻子張果磕著瓜子看電視連續(xù)劇,畢竟周六的晚上是他們難得的清閑之夜。
“你,你們是誰!”,白展的聲音帶著顫抖,被突然沖進來的一群人給嚇到了。
而張果的反應(yīng)更加劇烈,直接蹦起來做出保護自己的動作,磕磕巴巴地說,“你們要干嘛!”
“白霜霜在哪?”,帶頭的人語氣很是不耐煩,并且臉色也是極差的。
白展下意識地想要保護白霜霜,便說,“她,她不在家。你們到底是誰,私闖民宅是犯法的!”
“快點說!”
男人直接一腳踢翻了玻璃茶幾,方形茶幾順勢翻到碎了一地。一來二去,發(fā)出的巨大聲響,驚動了二樓的白旭。
白旭是白展和張果的兒子,今年才八歲,剛上一年級。
白旭小小的身體哆哆嗦嗦地站在二樓樓梯口,小臉皺成了一團,哭哭唧唧地說,“爸爸媽媽,我害怕。”
張果一下子慌了神,顧不得四五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兇神惡煞地看著自己,立即沖上了二樓,一把將白旭抱在了懷里。
然后感到后怕又激動地朝著樓下的人喊道,“她在二樓,你們別傷害我兒子!”
白展瞪大了眼睛,本來是因為白旭的哭聲而感到擔(dān)憂,此刻又被張果說出白霜霜就在二樓,而生起了憤怒!
白霜霜是白展的女兒,白展除了給不了她完美的母愛以外,還是很在意她的。
只是,這次的事情讓白展真的傷了心,更重要的是,作為人民教師的女兒,白霜霜讓他失了面子!
“張果,你閉嘴!”,白展惡狠狠地朝驚慌失措的張果吼道。
“白展,我告訴你!我兒子比你女兒重要一千一萬倍,你休想讓我兒子受到傷害!”,張果更是憤怒,她厭惡白展為了白霜霜而吼她,棄她與她的兒子不顧。
即便白展平時不表現(xiàn)出來,張果也知道,白展很是在意這個女兒,給她最好的生活條件,給她最好的教學(xué)條件,他怕是就差把白霜霜那死去的媽從墓里挖出來天天貢在她面前。
她知道,白展是為了維系這個家,才對白霜霜表現(xiàn)冷淡,但他明面上背地里的一切行為,無一不告訴張果,白霜霜是他白展的親生女兒!
在白展和張果的大眼瞪小眼下,那些不速之客直接上了二樓,強行將白霜霜帶走了。
趁著夜色,一輛黑色轎車載著四五個保鏢和一個失去活力卻驚恐的女孩兒。
...
“晚晚,換衣服,跟我出趟門!”
陸司湛甚至沒有敲門,直接打開了姜妗晚的房門,嚇得姜妗晚打了一個激靈,慌亂地站了起來。
“怎,怎么了?”
陸司湛站在門口,燈光照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白霜霜出事了?!?p> 剎然間,姜妗晚只覺得頭頂發(fā)涼。
五分鐘前,凱西給陸司湛打了一個電話:
“陸少,老爺派人將白霜霜帶到陸家老宅了?!?p> “怎么回事?”
“老爺發(fā)現(xiàn)了大小姐和白霜霜的事情,勃然大怒,大小姐此刻也在老宅,據(jù)說已經(jīng)跪了兩個小時了?!?p> “怎么才說?”,陸司湛的眸子一暗,語氣陰沉。
“是,凱西該罰?!?p> 凱西沒有解釋,陸司湛也知道這事怪不了凱西,畢竟他只是讓凱西盯著白霜霜,沒有讓凱西盯著老宅和陸思。
掛了電話,陸司湛有意無意地敲響著桌面,思考著要不要讓姜妗晚知道這件事。
如果姜妗晚知道了,她一定會擔(dān)憂并且會要求他帶她去見她。
但如果不讓姜妗晚知道...他可以直接去陸家阻止他父親對白霜霜動手。
接著,又有一個電話進來,顯示——奶奶。
陸司湛更加覺得煩躁,他會回去,但他還是在思考要不要帶姜妗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