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韻身上的白大褂只是隨意地攏著,跑過來的時候大概很急,頭發(fā)都有些散亂,比前幾次見她要狼狽的多。
蘇童安抬頭抬得太過突然,她臉上的關心和急切都沒來得及收起來,被她逮了個正著。
“林醫(yī)生,為什么這么關心我?”
蘇童安看著她,一雙眼睛晶亮,像是點起了一股無名的火,且有越燃越旺之勢。
如果不是她的腿此刻被吊在床上,這時候應該已經蹦跶到林醫(yī)生身邊了。
“你這丫頭,明明已經知道了不是嗎?!?p> 林醫(yī)生關上門,拉上了窗簾,走到她床邊坐下。
眼睛里閃爍著淚光,抬頭摸了摸她的腦袋:
“你吃了不少苦。”
對于這份親近,蘇童安顯然不是很習慣,她往后讓了讓,躲開了她的手:
“給我打電話的人是你?!?p> 當晚給她打電話的人,原來一直就在眼前。
林昭韻摸著她的手,微微點頭:
“不錯,是我。”
“我跟你母親從前是朋友,你知道知道這些就好。”
蘇童安抽回自己的雙手,一切好像都有了眉目,為什么姜涵斂回對她這么親切,原來是受了林醫(yī)生的叮囑。
“我母親,到底是誰?”
她雙手交疊著放在身前,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跟那個人很像。
“她是個很好的人,從前救過我,我欠她的?!?p> “為什么不告訴我???”
她腦海里忽然涌現(xiàn)出一股無名火,周圍的所有人,都不告訴他許忘究竟有什么秘密。
所有人都是一副為她好的模樣,為什么,許忘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對于她突如其來的爆發(fā),林醫(yī)生倒是顯得很平靜,她只是重新握住了蘇童安的手,眼眶里一直隱忍著的淚意轉了一圈落下來。
“我不能告訴你啊,安安,那是她用生命換來的,你不要再找了,不要再找了......”
她只是抱著蘇童安,一遍遍地重復著,不要再找了。
聲音中的顫抖和恐懼,將蘇童安全身上下都包裹起來,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她握緊了自己的雙手,沒有回抱她,也沒推開她,只是靠在她的頸窩里,輕輕地說了一句:
“我不會放棄的,許家,我不會放過?!?p> “你不許跟許家接觸!”
林昭韻雙手握住她的肩膀,晃了晃,又一次叮囑道:“聽到沒有?許家背景甚深,你動不了了,會受傷。就連姜家,如今也要處處受許家限制,你聽話。”
“所以他們就可以為所欲為,隨便殺人?林醫(yī)生,沒有這樣的道理,殺人償命,這個道理我從小就懂。”
“那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以卵擊石?”
房間門被打開,姜涵斂穿著一身簡單的白T,單手插在褲兜里,走進門來,順手帶上了門。
順著門口的方向望去,蘇童安見到蕭河站在門口,咧嘴對她招了招手。
“姜先生,這是我自己的事情?!?p> 姜涵斂走到她二人身前,他手上依舊帶著那副白色的手套,那是她當初路過一家超市的時候隨便拿的,沒想過能在他身邊待這么久。
“這就是你擅離職守的原因?”
他目光落在她腳腕上,眼神冰冷寒涼。
“抱歉?!?p> “放你三個月假?!?p> 他頓了頓,“三個月之后回來上班?!?p> 三個月,她只簽了一年的合同,三個月之后,合同差不多也到期了。
那時候她就回頭去找孫建,那邊一定愿意幫她。
“與其想著依靠孫建,不如想想怎么討好我?!?p> 像是看穿了她心底的想法,姜涵斂嗤笑了一聲。
“阿斂!”
林昭韻有些不滿他的態(tài)度,呵斥了一聲。
姜涵斂不為所動,轉身走出了房間,臨走之前,又回頭說道:
“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