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建看著下面面面相覷的眾人,微瞇著眼睛,最后跺了跺手杖,喉間發(fā)出一聲輕咳,下面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
目光再一次投降人群中央的孫建。
“憑什么你一個A國人能管到我們Y國的boss???”
到場的各位在各自的國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其中不乏脾氣比較沖的,就這么直截了當?shù)卦诒娙嗣媲皢柍隽诉@個問題。
原本非常小聲討論的眾人像是找到了領頭人似的,紛紛附和起來,更有人對著孫建指指點點。
蘇童安觀察著會場眾人,如果說真的有人沒有被這件事情所影響的話,可能就只有依舊在默默彈鋼琴的男人了。
雖然他彈奏著簡單的輕音樂,幾乎被人聲淹沒,可是蘇童安依舊聽的聽聽處處。
而他始終平平淡淡地彈奏著,甚至頭都沒有回一下。
是不關心?還是盡在掌握?
蘇童安莫名地從他身上嗅到了一點胸有成竹的味道,也許他也是某個地區(qū)的老大,只不過是在找樂子?
相比起下面嚶嚶犬吠的人來說,他的云淡風輕,倒是讓蘇童安高看一等。
“因為......”孫建緩緩走下樓梯,聲音健朗有力:“這是boss直接下達的命令!”
能讓孫建直接稱呼為boss的人,場下響起了一片抽氣聲。
“孫建是不是瘋了?”
“他在做夢嗎?現(xiàn)在確實是晚上?!?p> “boss可從來沒有下達過命令,他在幻想什么?”
細細碎碎的聲音傳來,相比于剛才的反對之聲,這次的聲音更加激烈,因為這次直接涉及到了“覓”的核心人物。
那位從來沒有露過面的創(chuàng)始人。
蘇童安尚未加入這個組織,自然不知道其中原委,只是看著下面更加憤怒的眾人,有些隱憂地看了一眼一旁默不作聲的孫建。
她下意識地靠近了些。
一旁的黛西更是悄悄握住了她的手,不知道是想安慰她,還是在害怕。
蘇童安余光瞟了她一眼,否定了后一種想法。
“我知道你們之中有很多人不信,但這就是事實,我孫某人可沒有這個膽量冒用那一位的名號,在場的哪一位,都可以將消息傳遞到那位,我又何必自尋死路?”
的確如此,今日到場的都是“覓”在各個國家的高干,雖然沒有直接見過創(chuàng)始人,但是找到那一位的渠道還是有的,孫建如果謊稱,他馬上就會被制裁。
經(jīng)過這么簡單的思量之后,倒是有一部分人安靜下來。
但是這也只是一部分罷了,還有一部分人,則堅稱沒有證據(jù)絕不服從。
看到他們這么大反應,蘇童安反而是放心了。
孫建這人,狡猾至極,怎么可能因為一句口信,就搞這么大排場。
“我知道諸位有所疑慮,boss給我傳遞消息的時候,也寄來了這個?!?p> 他手伸進黑色的大衣里面,一根鏈子就這么纏在他掌心,取出來的時候,那個小小的物件晃蕩了一下,發(fā)出一聲脆響。
是一只小小的銅鈴。
蘇童安站的很近,一眼就看到了那只鈴鐺,古舊青綠,上面有著細碎的紋路。
內(nèi)心忽然產(chǎn)生一種想法,想把那只銅鈴抓過來,細細研究。
她插在兜里的手緊緊握成拳頭,忍住了這股莫名的沖動。
“boss竟然連這個都交給你了?”
“孫建你行啊,什么時候背著我跟boss交好了?”
“那么對于Y國的首領,boss有什么說法嗎?”
原先反對的那些人,在看到這只銅鈴的一瞬間,幾乎集體倒戈,所有人都站到了他那一邊。
這只銅鈴,想必是boss的貼身之物,而且在場的各位必然都是見過的。
蘇童安最近一直跟在他身側(cè),也沒見他什么時候與那位boss聯(lián)絡過,總覺得眼前的一切順利地幾乎不可思議。
傳說中的死對頭也沒有出現(xiàn)。
“孫先生,那么請問這次將如何選出Y國的首領呢?”
開口的,是站在樓梯下的唐小姐,她態(tài)度謙卑,面上帶笑,景仰地望著孫建。
為了防止周圍的人再次唐突到孫建,她直接問出了大家最關心的問題。
而這點,她自然也是實現(xiàn)了解過的。
“方法很簡單,boss這次一共交給我兩只銅鈴,今夜十一點之前,誰先找到另一只銅鈴,誰就能成為“覓”在Y國的首領,而場地......就在這次酒會之上?!?p> 十一點!
就連一旁的蘇童安都忍不住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是九點五十分,還剩下一個多小時。
雖然后患無窮,可是誘惑卻遠大于隱患。
Y國這塊香餑餑,誰不想嘗一嘗?
周圍開始混亂起來,原本矜持著的人在看到四散出去的人群之后,也加入了尋找的隊伍。
一時間,原本高雅的酒會一瞬間好像變成了路邊的燒烤攤,人聲鼎沸,人群攢動,桌底下,柜子里,到處都是翻找的人。
孫建在蘇童安的護送下,走出了酒會,一出門,他就長嘆了一聲:
“我最近是不是得罪boss了,要把這種事情交代給我?”
“得罪?”
蘇童安接腔。
一旁的黛西扯了扯她的手,一臉嫌棄地說道:
“老大這回可是得罪了一屋子的人,也是去了爭奪Y國首領的機會?!?p> 這對于野心勃勃的孫建來說,確實是不小的打擊。
“銅鈴你藏哪里了?”
見四下無人,她隨口問了一聲。
卻見孫建擺了擺手:
“我也不知道,boss說他會安排,大概是信不過我?!?p> 倒是挺周全的,蘇童安通過門縫看到里面擠來擠去的人群,臉上都寫著欲望二字。
她無端地,就想起了剛才白色西裝的鋼琴師。
“孫先生,那位鋼琴師是什么人物?”
孫建頭一抬:“什么鋼琴師?”
蘇童安看向鋼琴的方向,此刻哪里還有人影。
這不可能是她的錯覺,只能說,那位現(xiàn)在已經(jīng)藏進了人群里。
她荒誕地想,那位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創(chuàng)始人派來藏銅鈴的。
只可惜她無法離開孫建,不然她倒也想?yún)⒁荒_,倒不是為了什么權勢,只是想看到里面那群人急得跳腳的模樣。
“安肅,你進去找?!?p> 蘇童安正想著,就聽到一旁的孫建忽然開口。
“我?”
“不錯,這才是我今天叫你來的目的,你是姜氏的保鏢,不是我的人。”
“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孫建摘下面具:
“那枚銅鈴對我來說,是權利,可對你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安肅,替我做好這件事,我?guī)湍悴槌鰞词??!?p> “成交?!?p> 她系緊了臉上的面具,轉(zhuǎn)身走進了酒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