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守打開了眼前的蛋糕盒子,蛋糕上寫著偌大的生日快樂,一下次就戳穿了他拙劣的謊言。
他嘴角抽了抽,抬起頭就對上了蘇童安面無表情的臉。
他講蛋糕轉(zhuǎn)過去,索性坦然地從旁邊拿出了蠟燭:
“好吧,我要幫你總是要先了解一下你的底細吧?這不正好看到你要生日嗎,都這個點了,我看你慘兮兮才買了一個,就不要在意這種細節(jié)了,嗯?”
蘇童安看著眼前燃起來的燭光,眼中光芒閃爍,難得溫柔。
“謝謝。”
因為許忘的高壓,蘇童安從小對于他人的情感就十分敏感,是真情還是假意,她一眼就能看穿。
雖然不知道阿守為什么要做到這一步,但是至少他的關(guān)切是真的。
蘇童安吹滅了面前的蠟燭。
“許愿了嗎?”
“沒有。”
阿守撓了撓頭發(fā),想要說什么,又擔心自己多言傷害到蘇童安,最后還是咧著嘴笑了一聲:
“這種時候還不許愿,你是要成佛嗎?”
蘇童安切了一小塊蛋糕,戳了一口,甜而不膩,是她吃過最好吃的蛋糕。
“我想要的,我自己會去實現(xiàn)?!?p> 她吃著面前的蛋糕,對面的阿守卻安靜下來,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
“我覺得跟你特別投緣,你要不要認我當哥哥?”
阿守看著她疑惑的眼神,忽然問道。
蘇童安手中的動作頓住,眉頭微蹙:
“為什么?”
這就是拒絕了。
阿守拍了拍腦袋:
“就說這便宜妹妹沒這么容易,哈哈哈,你就當我開玩笑吧,快吃快吃。”
蘇童安放下手中的碟子:“阿守,你在許家多久了?”
阿守托著下巴想了想,眼睛眨了眨:
“挺久的,我一出生就在許家了?!?p> 一出生就在許家?許家這么喜歡從外面抱孩子回來當保鏢么?
確實,如果從小在許家長大的話,忠誠度會高很多,許家家大業(yè)大,養(yǎng)閑人也不是養(yǎng)不起。
“那你知不知道許忘當年為什么走?”
阿守噗嗤笑了一聲:“她走的時候,我只比你大上三歲,我哪里知道?不過......”
他將尾音拉得很長,吊足了蘇童安的胃口。
她專注地盯著他的眼睛,等待著他的下文,一點兒也沒有不耐煩的意思。
“不過,關(guān)于那位的傳聞我確實聽說過不少?!?p> 他清了清嗓子:“不逗你了,我都告訴你。聽說那位是許家老頭子從孤兒院抱回來的,本來是打算當女兒養(yǎng)大,誰知道她后來竟然......”大概是為了顧慮蘇童安的情緒,他頓了頓,比較委婉地說道:
“她愛上了許家的那位少爺,老爺子舍不得她,卻也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就讓她貼身保護自己,對外也不再承認自己有個女兒。”
蘇童安始終沉默著,不同于對許夫人的反感,對于阿守,她還是抱有一些感激。
阿守觀察著蘇童安的態(tài)度,一旦她表示反感,他將不會繼續(xù)說下去。
還好她一直非常冷靜,只是有時候會忍不住用叉子叉著面前的碟子,上面已經(jīng)有了細細的小孔。
希望她不是將這個碟子當成自己。
“原本以為身份的差別會讓這兩個人止步,誰知道他們竟然變本加厲,最后她甚至......有了孩子。不過你對許忘的興趣為什么這么大?”
阿守戳了一塊蛋糕,隨意問道。
“因為她是我母親?!?p> “咳咳咳咳咳?!卑⑹匚嬷彀停礃幼涌彀逊味伎瘸鰜砹?。
蘇童安往背后靠了靠,抱胸看著他:
“你連我生日都查到了,會不知道我跟許忘的關(guān)系?我職業(yè)登記上寫的生日,可不是今天?!?p> 阿守爽朗地笑了一聲:“我這不是怕你介意嘛~眼下最可能的情況,就是其實你才是許家的大小姐?”
他對著蘇童安擠了擠眼睛,似乎是想在這種時候增加一點搞笑的元素,只可惜蘇童安始終眉頭深鎖,并不配合他的表演。
“最好不是?!?p> 她短暫地結(jié)束了這個對話。
“傳聞就這么多?”
“關(guān)于許忘的就這么多,不過最近許家那位大小姐風頭很大啊,你知道不?”
蘇童安眉頭一抬,她最近因為許忘的事情焦頭爛額,實在沒精力去關(guān)注別人。
上次聽說許諾的事情,還是從阿守這里聽說的,許諾忘了姜涵斂。
“一看你就不知道,她最近接了個戲,正當紅呢!”
許諾,去當明星?
“她不是最討厭拋頭露面?”
“不知道發(fā)什么神經(jīng),反正從幾個月前開始,她就性情大變,現(xiàn)在誰也猜不透她。”
蘇童安打開手機,在網(wǎng)頁上輸入了許諾的名字之后,果然跳出了無數(shù)新聞,最醒目的,就是——出身豪門,許家千金一夜爆紅的秘密!
她掃過標題,就關(guān)閉了網(wǎng)頁。
與阿守聊了一陣子,外面已經(jīng)是車水馬龍,華燈初上,蛋糕最終只動了一點點,阿守只吃了那差點嗆死他的一口。
與他分別之后,蘇童安沒有回家,她開著機車一路往東,去往道場山的方向。
雨已經(jīng)停了,只是空氣中還有這濃重的濕意,讓她的視野都免得模糊。
耳邊的風聲很大,蘇童安清冷的面容上帶了點濕意。
這兩天,她得到的情報,截然不同,來自兩方。
明明是一點都不需要動搖的,明明只要相信姜涵斂就可以了。
可是她為什么現(xiàn)在這么動搖?
停下車,她順著夜路往山上走,一路走到了老蘇的墓前。
“老蘇,現(xiàn)在他們都說你是便宜爹了,你沒什么話說?”
她連哭帶笑,坐在了墓碑旁。
今天可真冷啊。
她靠著冰冷的墓碑,閉上了眼睛,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得到片刻的寧靜。
“老蘇,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今天真的是我生日嗎?”
身上傳來冰涼的觸感,天公不作美,初晴的天空又飄起了雨。
她站起身,在墓碑前,看著墓碑上的字眼。
“許忘,你倒是一死了之了,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如果許忘在的話,想必會冷冷地看她一眼,讓她滾。
她笑了出來:“我就無條件相信你,許忘,別讓我失望?!?p> 雖然已經(jīng)失望了無數(shù)次,可她還是選擇相信。
回到家之后,就是清冷的房間,沒想到這個生日,居然只有一個阿守陪她過。
姜涵斂半點消息也無。
她躺在床上,十分煩躁地翻來覆去,這種感覺很不踏實。
從什么時候起,她的重心都在姜涵斂身上了?
明明過去那么多年,她都沒有過過生日,只是因為一個朋友的關(guān)系,就讓她開始計較起姜涵斂來。
這就是嫉妒嗎?
十一點。
手邊的電話響了起來,蘇童安迅速接起手機,看到上面的名字之后,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
“喂?”
“還沒睡?在等我?!?p> 姜涵斂醇厚的嗓音中帶著笑意,一下子就道出了真諦。
“沒......”
“出來,我在外面?!?p> 蘇童安裹上外套,蹬蹬蹬地跑出門,剛打開門就被人攬在了懷里。
“剛忙完,走?!?p> “去哪?”
“給你過生日啊,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