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昭再次見到簡川溯時,因為有些心虛,忍不住老是去偷看他的臉色,但是他卻臉色如常,又不斷的言語試探,他的言行也看不出有何不尋常,百般試探下都看不出任何端倪。
秦昭這才放下心來,想來定是自己多慮了,雖然醉酒容易誤事,但是重生這個秘密,事關生死,就算神智不清時,心里應當還是有分寸的。
只住了一晚的簡川溯不顧宋家父女的極力挽留,執(zhí)意要離去,宋菁菁很是戀戀不舍,大著膽子往簡川溯身邊湊,卻被他不動聲色的避開了。
宋菁菁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雖已送到門口,但她仍不死心的繼續(xù)挽留簡川溯,奈何他心意堅決,宋菁菁只得一臉哀怨的滿眼含淚的目送簡川溯離開。
一直置身于事外作壁上觀的秦昭,看著這副景象忍不住打趣簡川溯道:“美人對你如此不舍,此情此景真是我見猶憐,靈主卻如此不懂得憐香惜玉,真真是郎心似鐵啊?!?p> 說完卻發(fā)現(xiàn)簡川溯神色冷淡的不同尋常,雖然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神情一向淡漠,但是秦昭還是感覺到了與平時的不同,他的周身似乎有寒氣散發(fā)了出來。
秦昭趕緊打住再也不提,假裝忘了這事,專注的和懷中的小貓咪逗著玩。
離了宋家大宅,秦昭跟著簡川溯,任由他在前面帶路,自己摟著小貓咪無望步步緊跟,穿街過巷的走了好一段路,這才在一條狹窄的巷子里的一戶人家的門前停下。
敲了半天門,卻遲遲不見有人來應門。秦昭看了看不算高的圍墻,打算翻墻進去看看情況。她站在院墻下面跳著腳,努力去夠上面,簡川溯卻靠近挾住她,一個起落,兩人就穩(wěn)穩(wěn)的站在了門內(nèi)。
一落地,簡川溯就放開了她。秦昭卻覺得耳朵燙的厲害,立刻走開來,假裝四處打量眼前這個院子。
這是一個幽靜雅致的小院,院中有一棵大樹,枝繁葉茂的樹干上不時有葉子飄落,不知積攢了多久沒打掃的樹葉落了滿地,已經(jīng)無處下腳了。
踏著滿地的樹葉,穿過院子來到房門前,朱漆雕花的門上沒有落鎖,一推即開的門頭隨即落下灰塵來。
雖是白天,屋里卻黑洞洞的,上好的紅木家具上也落滿了灰塵,顯然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有人居住了。
簡川溯此次直奔洛城,就是來這里尋找住在這院子里的人,因為據(jù)從簡鳳吾那里得來的消息,這個人知道關于蘊靈境的事,也許要想找到剩下的蘊靈境碎片,必須得從這里得到消息。
院中無人,兩人只好先退出了院子。
小院左右都有人家,不過都是門戶緊閉的樣子,秦昭先過去敲開了左邊的門。
一個老婦人佝僂著身體從打開一半的門中伸出頭來,問秦昭有什么事,秦昭就向她打聽她家鄰居的事,可惜老婦耳聾眼花,不但問起話來凈是東拉西扯,而且大多答非所問,就這樣問了半天也沒有問出什么來。
秦昭就又換到右邊那家,這次出來的人倒是眼不花耳不聾,但是卻神色很是不耐煩,問了幾句就十分沒好氣,不待秦昭說完,就答不知,隨即嗵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兩人無功而返,只得暫時找了一家客棧先住下。
客棧老板一看是兩位男子,就自作主張的將兩人安排同住一間,等到秦昭發(fā)現(xiàn)不對,老板卻無所謂的說:“都是男子,將就著住一間,又有何妨?況且本店客滿,現(xiàn)下只有一間客房,先委屈二位住一晚,待有客人退房,再給二位多開一間就是?!?p> 秦昭雖覺男女同住一屋有些不妥,但是若是過于堅持,又恐客棧老板產(chǎn)生懷疑,于是只得暫且如此將就一晚。
好在雖是一間,卻是兩張床鋪各占房間的一邊,中間還有一道屏風阻隔,簡川溯讓秦昭先選,于是她就選了里面的一張床。
這間客房在客棧的三樓,還有一扇窗子臨街,傍晚時分,秦昭坐在窗前,和懷里臥著的小貓咪一起,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的街景。
荀國都城沒有宵禁,天色越晚外面越是熱鬧,不但街上行人絡繹不絕,沿街商鋪也是燈火通明,而且個個張登結(jié)彩,一副喜慶的樣子,像是要慶祝什么節(jié)日似的。
枯坐無聊的秦昭,一時按捺不住想要下去逛逛的心思,就和一直端坐著閉目養(yǎng)神的簡川溯說了一聲,然后就帶著小貓咪一起下樓了。
剛出了客棧大門,正猶豫往哪邊走,簡川溯的聲音在背后響起:“一起吧?!?p> 秦昭沒想到簡川溯也一起來了,高興的拉起他的衣袖就走,一時竟忘了他平素不喜與人親近,好在簡川溯并沒有甩開,待到秦昭自己發(fā)現(xiàn)后這才尷尬的趕緊放開了。
客棧門前本是一條比較短促狹窄的小街,往前走了沒多久就到了盡頭。
小街盡頭是主街,十分寬闊,兩邊的店鋪也氣派了許多,街上的行人也多的熙熙攘攘起來。
奇怪的是,不知此地今日是什么節(jié)日,又有著什么樣的習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中有許多人都戴著面具。
面具的樣式各種各樣,圖案也不盡相同,有的是婦孺皆知的戲劇人物臉譜面具,有的是妖魔鬼怪的面具,還有的是動物的面具,最多的就是狐貍呀,老虎呀等獸類樣式的面具,甚至還有家禽家畜樣子的面具。
一個個戴著面具十分有趣的樣子,秦昭想著入鄉(xiāng)隨俗,就想也戴一個玩玩。
雖然沿街有不少賣面具的攤子,秦昭挨個攤位看下來,都沒有喜歡的。
最后好不容易看中了一個,是一個胡子已經(jīng)白花花的老爺爺,秦昭也沒還價,直接買了下來。
這是個畫著白色貓咪的面具,畫工很是細致,惟妙惟肖如同真的一般,和她懷中的小貓咪無望一樣,不過一個是純白色的貓咪,一個卻是全身橘色但是頭上卻有著三道白色花紋的貓咪。
秦昭把小貓咪交給簡川溯,好騰出手來戴上面具。
正在戴面具的時候,熙熙攘攘的人群開始如潮水般涌動,秦昭身不由已的被人潮裹挾著往前走。
待面具戴好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和簡川溯已經(jīng)被分開了,她逆著人流努力向簡川溯那邊擠,等到了跟前卻發(fā)現(xiàn)簡川溯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
秦昭帶著面具茫然無措的站在那里,仿佛置身于無邊的大海之中,而她就像一只孤獨的小舟,突然找不到了可以指引方向的燈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