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把自己這種過度關(guān)注的心情理解為是因為好奇,因為以前就聽說戰(zhàn)場風(fēng)云瞬息萬變,現(xiàn)在被困于此,也沒有別的事情好做,只能關(guān)注這個了。
隨著戰(zhàn)事越來越吃緊,戰(zhàn)場那里時常傳來不好的消息,每次有不好的消息傳來,秦昭的心都會跟著緊張起來。
還好,還好,蕭瑤的這個弟弟挺有帶兵作戰(zhàn)的能力,經(jīng)常從前方戰(zhàn)場傳來他得勝的消息。
這天秦昭又像往常一樣來到客棧的大堂,但是大堂里的氣氛明顯與往日不同,人又少又安靜,老板也一副喪氣的神情。
秦昭心里隱隱有些惴惴不安,這次不再假裝只是來這里遛貓了,直接向一個平日經(jīng)常來這里,而且貌似也是消息最靈通的客人詢問:“是戰(zhàn)場上,發(fā)生了什么了嗎?”
秦昭的猜測不幸被證實了,的確出事了。
在聽那人說了個大概之后,秦昭立即轉(zhuǎn)身上樓,回到房間收拾了一番,還帶上了一把鋒利的匕首,然后走出自己的房間。
剛走出房門,就意外的發(fā)現(xiàn)簡川溯站在門口。
簡川溯看她的打扮問道:“何事?”
“他、他被荀國俘虜了……”秦昭說著,語聲有些哽咽,說不下去了。
簡川溯已然明白她說的是誰,發(fā)生了什么事。
“一起去?!焙喆ㄋ莸恼Z氣堅決。
在聽到季將軍被荀國俘虜后,秦昭擔(dān)心的不行,她把這種擔(dān)心歸結(jié)為,是因為自己占據(jù)著蕭瑤的身體,可以說蕭瑤對她恩重如山,自己所以才會關(guān)心她的弟弟,不知不覺的將蕭瑤的當(dāng)成了自己的弟弟。
沖動之下,立刻想要前往荀國的軍營去營救他,稍微冷靜下來之后,這才頹然的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那個實力,所以當(dāng)簡川溯提出要一起去時,她沒有拒絕。
駐扎在城外的荀國軍營規(guī)模十分宏大,登高遠望,一眼望不到頭,看來這次荀國是決心要和鈞宇國大戰(zhàn)一場了。
想要在規(guī)模龐大,數(shù)量眾多的營地里找到關(guān)押季將軍的地方不容易,但是用常理一想,既是抓到了敵國的將軍,怎么的也是看管的十分嚴密。
所以秦昭和簡川溯專找周圍巡邏士兵多的營地,還好一起來的是簡川溯,他們兩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靠近,順利的潛進去找人。
在一連找了好幾處之后,終于叫秦昭找到了,但是她卻不敢相信,前幾日見時,他還是一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將軍,此時卻成了滿是傷痕的階下囚,渾身是血的坐在鐵籠子里。
看著那雖身在牢籠,仍一身傲骨不屈端坐挺拔的身影,秦昭的眼睛不禁有些發(fā)酸,心里也跟著難受起來,顧不得想太多,連忙來到鐵籠前。
秦昭想喚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好輕聲道:“季將軍!”
原本在牢籠里閉著眼睛的少年將軍聽到呼喚后,緩緩睜開了眼睛,在看到秦昭之后,眼睛里先是忍不住的喜悅之情,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還是讓她注意到了。
可是那喜悅隨后卻變成了擔(dān)憂,他努力動了動干燥起皮的嘴唇,說道:“你趕快走,這里危險!”
“我是來帶你一起走的,要走一起走?!鼻卣褕詻Q的說。
“當(dāng)務(wù)之急,需先離開?!焙喆ㄋ萃蝗怀雎暤溃⒆屒卣严韧说揭贿?,然后一劍揮下,面前的牢籠無聲無息地一分為二向側(cè)兩邊倒去。
牢籠一破,秦昭就立刻上前扶起少年。
就在這時,四周突然亮起無數(shù)的火把,將他們?nèi)藞F團圍住。
隨后,一個秦昭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面前。
依舊是帶著一副面具,讓人看不到那面具后面的神情。
“又見面了,上次送你的禮物收到了嗎?”語聲透著愉悅的國師說道。
秦昭聽他這么一說,想起那塊玉圭,拿出來狠狠地甩在他腳下。
看看身旁的少年渾身是血,秦昭又抽出匕首,刀尖指向國師,語氣狠厲的說道:“你將他傷成這樣,我和你拼了!”
國師這才看向秦昭身邊遍體鱗傷的少年將軍。
“誰將他傷成這樣的?”國師語氣冷漠的說道。
話音剛落,國師身后嚴陣以待的隊伍里,出來了一個人,看樣子應(yīng)該是位將軍,只見他緩緩地來到國師面前,語聲有些心虛地說道:“是卑職,因為他嘴太硬,什么也不肯說……”
話還沒說完,就被國師的一個手勢打斷。
國師隨后從身旁的一個將士那里抽出一把劍,丟在面如死灰的將軍面前,整個動作干凈利落,沒有一絲猶豫。
“自裁謝罪吧!”語氣冷漠而又不容置疑。
話音剛落,那將軍就用顫抖的手撿起了丟在腳下的劍,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刎了。
看著鮮血在腳下的土地上蔓延,國師那邊的人好像對此已經(jīng)見慣了,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秦昭卻愣在了原地,沒想到這國師竟然如此殺伐果決,不對,應(yīng)該叫做心狠手辣。
“這下滿意了嗎?”國師問道,語氣又恢復(fù)了之前的溫柔,“若是不夠,再殺幾個也無妨,只要是你提出的要求,我都可以考慮?!?p> 國師說話間,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這樣沒了,他竟毫不在意,仿佛死的只是一只螞蟻。
秦昭沒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著那張面具后面的眼睛,想看清這張面具下面到底有著一張什么樣的丑惡嘴臉。
國師見秦昭不回答,直接踩過那塊丟在地上的玉圭,看都不看那價值連城的玉圭一眼,從容不迫地迎著秦昭的匕首向她走去。
在國師不斷靠近的氣勢壓迫下,秦昭不自覺的往后退了退,一旁的簡川溯突然站到了她面前,牢牢地擋在了她和國師之間。
“怎么,靈主要管閑事了嗎?”國師語帶譏誚地問道。
出乎秦昭意料的是,簡川溯答:“沒錯。”
雖然被簡川溯擋在身后,但是依然能感受到兩人之間激烈的交鋒。
秦昭知道若是動起手來,不用說,肯定是簡川溯勝,但是他還要帶著自己和蕭瑤的弟弟一起走,要想從訓(xùn)練有素的軍隊包圍里全身而退,絕非易事,更何況這里是荀國軍隊的大本營,士兵有數(shù)十萬之多。
于是秦昭放緩了語氣說:“我只有一個要求,請放我們走?!?p> “可以,”國師說道,“不過,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p> 秦昭奇怪了,為什么最近讓她回答問題的人那么多,但還是回道:“什么問題?”
國師緩緩的,一字一字的道:“你不愿做我的徒弟,是因為要做鈞宇國的公主嗎?”
“你說什么?”秦昭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又是怎么說的。
簡川溯看向少年將軍,眼眸中的神色變了又變。
“你難道不知道?”國師語氣里的驚訝好像不是裝出來的,“早知道,我就不說了!”可是這句懊悔的話里,絲毫聽不出懊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