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這就是你帶來的人,連她都敢對我這般不敬。
可想你平常是怎樣教導手下人的,你還敢說你從來沒有想過坐上魔尊的寶座?”
紅毛鬢角怒不可遏地說道。
黑衣錦冠低頭行禮,道:“大哥,這個女大夫是從凡間抓過來,她并不是我的人。
但是沒有約束好她,是弟弟的過錯,還望大哥海涵,不要跟這個小丫頭計較。”
“我計較?二弟,這個小丫頭我沒什么可計較的。
能讓我計較的只有二弟你,若是你想護住這個小丫頭的性命,很簡單拿令牌來換?!?p> 紅毛鬢角移動了幾步說道。
黑衣錦冠沉默了片刻,道:“大哥,這個令牌弟弟暫時不能給你,一切還是等父王醒了再說?!?p> “終于現(xiàn)出原形了吧?剛才還道貌岸然地說從來沒有想過要與我爭,說到令牌你就原形畢露?!?p> 紅毛鬢角譏笑地說道。
黑衣錦冠搖了搖頭,道:“大哥,你真的是誤會了,令牌是魔界重要的護衛(wèi)力量。
若是天界攻了過來,我們很難招架得住?!?p> “別在這里長他人志氣滅魔界威風,當年九重天都被頃刻被毀,更何況如今魔界人才輩出?!?p> 紅毛鬢角鄙夷地說道。
黑衣錦冠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大哥,如今的天界沒有你想的那般簡單。
當年九重天那次純屬偷襲,并且還有孩子在手,帝尊等人自然不敢大勢攻擊?!?p> “即便如此,如今我們魔界的實力也遠勝天界。
再說令牌在你手里就無事,為何在我手里就會出問題,這些年我與天界的交戰(zhàn)可不比你少?!?p> 紅毛鬢角氣憤地將巨錘重重地放下。
地板抖動了片刻,我小心翼翼地抓緊黑衣錦冠的腰帶,生怕他一不留神就讓對方襲擊了我。
想到如今這境況,我真是后悔莫及啊,剛剛真不應該多管閑事。
黑衣錦冠輕拍了幾下我的腦袋,示意讓我放寬心,有他在鐵定不會讓我有事。
過了一陣,黑衣錦冠緩緩開口道:“大哥,與其這樣爭執(zhí)下去,不如讓她替父王醫(yī)治一番。
若是能治好父王,我們在爭辯就毫無意義。
若是不能治好父王,魔界重任便落在了我們兩兄弟身上,我們不能再起內(nèi)訌?!?p> 紅毛鬢角示意端湯藥的宮女下去,望著黑衣錦冠道:“你確定她真的能醫(yī)治父王?”
黑衣錦冠果斷地點了點頭,道:“今日父王還開口說了幾句,相信過段時日,父王定能完全康復?!?p> 紅毛鬢角半信半疑地打量了一番黑衣錦冠,對殿外的宮人大聲嚷道:“你們當中可是有人見到魔尊蘇醒過?”
殿外傳來兩名宮人的聲音,應道:“奴婢見過魔尊蘇醒?!?p> 紅毛鬢角驚喜地望了望病床上的老人,高興道:“魔尊醒來,可有說過什么?”
殿外的宮人遲疑了片刻,緩緩應道:“回稟大殿下,魔尊醒來未說其他,只是喚了幾聲二殿下?!?p> 紅毛鬢角別具深意地看了一眼黑衣錦冠,道:“二弟,你這么焦急地想讓父王醒來。
是不是等著他的傳位詔書,這樣你就可以明目張膽地與我搶奪魔尊之位?”
“大哥,你誤會了,父王當時喚我只是讓我封賞治病有功的大夫,并無其他意思?!?p> 黑衣錦冠言真意切地解釋道。
紅毛鬢角望著殿外的方向,問道:“二殿下所說是否屬實?”
殿外的宮人半天沒有一句回復,許久之后,一名宮人緊張不安的聲音在殿外響起。
“我看到魔尊醒后用手指了指大夫的方向,可能……就是二殿下所說的意思?!?p> 紅毛鬢角終于安下了心,對著黑衣錦冠的方向,道:“小丫頭,看來我真是小瞧了你。
若是你真能醫(yī)治好父王的病,你放心,誰要是跟你過不去,我黑坤第一個不饒了他。”
我鄙視地望了望他,整個魔界,真正跟我過不去的就是他好不?
黑衣錦冠見風險已經(jīng)排除,便向前行了一步,沒想到身上衣帶突然散開,他的腰帶穩(wěn)穩(wěn)地落在我手里。
紅毛鬢角大笑了幾聲,道:“有趣,有趣,這個大夫果然與眾不同?!?p> 黑衣錦冠裸著腹肌扭過身子,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道:“拿來。”
我仔細打量著他的身材,原來男人的身體是長這個樣子的,好像與女子的身體并無區(qū)別。
見我許久沒有動作,黑衣錦冠親自過來奪回腰帶。
他嗔怒道:“收起你那貪婪的目光,你只要醫(yī)治好我父王的病即可,其他不該有的心思還是不要多想?!?p> 我百思不得其解地望了望他,道:“你之前還說要重賞我,不就是看了幾眼你的身子,你就這么小氣?!?p> “就是,就是,不就是看了幾眼二弟你的身子,你又何必動怒?”
紅毛鬢角喜笑顏開地望了望正在束身系腰的黑衣錦冠道。
我委屈地揉了揉鼻子,道:“還是你大哥明事理,不像某些人,氣量那么小。”
紅毛鬢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道:“小丫頭,只要你醫(yī)治好了我父王,我二弟的身子你別說看了,就是摸也是可以。
若是我父王高興了,沒準還能把他賜給你當夫君。”
我不以為然地看了看紅毛鬢角,道:“我才不要看他的身子,那么爛的身材,白送給我就不要?!?p> 紅毛鬢角失笑了幾聲,望著黑衣錦冠,道:“二弟,原來你在自作多情,人家小丫頭壓根就沒看上過你?!?p> “如此甚好?!焙谝洛\冠扭頭面無表情地說道。
黑冥殿內(nèi),數(shù)十位宮人端著秀發(fā)進進出出。
我忙碌地將一疊一疊的秀發(fā)拿到魔尊的鼻前秀一段時間。
外人看見我大汗淋漓,以為是我操勞過度,其實這跟忙絲毫沒有半分關(guān)系,因為我就是被嚇的。
每秀一疊頭發(fā),我都是心存僥幸,因為只有魔尊醒不過來,我才可以爭取活命的機會。
當試完最后一疊秀發(fā),我無奈地對著黑衣錦冠搖了搖頭,心里卻無比的舒坦。
“這些都不合適嗎?”紅毛鬢角開口問道。
我側(cè)身望了望紅毛鬢角,道:“現(xiàn)在才試幾百疊秀發(fā),估計可能需要試上近萬疊秀發(fā)才能有些效果?!?p> “真是麻煩,那我現(xiàn)在就去下令,讓魔界的老弱婦孺都截一段秀發(fā)呈上來,這個問題不就解決了。”
紅毛鬢角踢了一腳地板說道。
我不由得睜大了眼睛,片刻之后,淡定地開口道:“不行,這個方法絕對不行。
截取秀發(fā)的靈源不能有絲毫的不情愿,否則即便成了魔尊的藥引,也只會讓魔尊傷得更重?!?p> “竟還有這樣的說辭,怪不得說你們天界的人就是喜歡折騰?!奔t毛鬢角嘆氣說道。
黑衣錦冠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道:“你先前可沒說自愿這一條,你是真的搞忘記了,還是你在擔憂什么?”
我詫異地望了望黑衣錦冠,好半天回道:“先前不說是沒想到你們會強取豪奪別人的秀發(fā)。
畢竟在我們天界,互幫互助是優(yōu)良傳統(tǒng),哪像你們魔界,自己人還要去傷害?!?p> 黑衣錦冠和紅毛鬢角頓時沉默了起來,我緩步走到紅毛鬢角的身邊。
“說實話,在你們魔界,女性究竟代表著什么?
打仗跟你們男人一起上,平常還得養(yǎng)家糊口替你們照顧一家老小。
你們征召這么多的魔兵究竟是為了什么?若只是為了個人私利,那你們真是太自私了。”
黑衣錦冠目光如炬地打量著我,許久之后開口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卻能語出驚人。”
“二弟,你該不會是被這個女子給洗腦了吧?”紅毛鬢角不可思議地望著黑衣錦冠道。
黑衣錦冠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大哥,這些年來,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若是我們成功占領(lǐng)了三界,到底應該樹立怎樣的價值觀,才能天下太平?!?p> “我看你是真被這丫頭給洗腦了,統(tǒng)治哪需要什么價值觀,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這是更古不變的道理,無論是天界還是魔界,哪個不是這般操作?”紅毛鬢角勃然變色地說道。
我呆呆地望了望紅毛鬢角,語重心長地道:“強權(quán)壓治只能統(tǒng)管一時,但很快就會有人把你推翻。
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只有穩(wěn)定人心才能做到長治久安。”
黑衣錦冠凝眉瞥了我一眼,道:“天下沒有永遠的太平,大部分的太平都是靠強權(quán)壓制。
肉弱強食這是宇宙法則,不過,你剛剛說尊重婦孺這個觀念我還是比較認可?!?p> 我細想了這些年凡界更朝換代這些事,每過一元,凡界就會從高等智慧重歸到原始階段輪回。
無論是研究出能載人飛行的大鳥,還是送鐵部件在星空中轉(zhuǎn)動,最終都會在元黑之夜回歸到原始階段。
如果按照黑衣錦冠的說法,天界掌管凡間,其實就是在強權(quán)壓制。
先前我不明白為何酬信要給凡人安排這樣的命格,明明很多機會凡人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迎戰(zhàn)魔界。
為何天界還要屢屢為凡人設(shè)限,現(xiàn)在想來,里面或許夾雜著天界統(tǒng)治地位的思想。
“小丫頭,你還是好好的當你的大夫,那些個天下大事于你本就無關(guān)。
若是有一天我們再次攻上了天界,我會讓我的手下人留下你的性命。
只要你治好了父王,我們都不會傷害你?!奔t毛鬢角突然開口說道。
聽到前幾句我有些感激涕零,但聽完最后一句,我瞬間感覺有些毛骨悚然。
依照那紅毛鬢角的大殿下意思,若是我沒有治好魔尊大人,那豈不是魔界人人都能傷害我?
我重重地呼了一口氣,道:“我盡力,我盡力哈?!?p> 黑衣錦冠抬頭望了我一眼,道:“若是還需要什么藥引,盡管囑咐宮人前去準備?!?p>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我不會客氣的。
你們二人已經(jīng)在這滯留得夠久了,先回去忙你們的正事。
這邊有什么情況,我會差宮人過去向你們回稟?!?p> 紅毛鬢角側(cè)望了一眼臺上的病榻,然后轉(zhuǎn)身走出殿門。
許久之后,我見黑衣錦冠沒有半分要離開的意思,不禁好奇問道:“你怎么不去辦正事?”
黑衣錦冠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床榻,好半天才回道:“治好父王就是我的正事,其他的事不過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
我頓時哽咽了,沒想到黑衣錦冠如此的重情重義,看來先前真是誤會他了。
黑衣錦冠扭過頭,鄭重其事地問道:“你老實告訴我,我父王的病,你究竟有幾成把握?”
我弱弱地看了一眼黑衣錦冠,眼前這個情況,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若是直接告訴黑衣錦冠我一成把握都沒有,估計他當場就把我給咔嚓了。
若是說得成算比較大,黑衣錦冠先前已經(jīng)失望了無數(shù)回。
這次再讓他失望,估計即便是死他也不會讓我好過。
我沉默了片刻之后,淡淡地回道:“一切都看藥引,若是藥引能夠找對,你父王的病不難治?!?p> 黑衣錦冠若有所思地望著我道:“我以為你會說一切要看父王的造化,既然你有這個信心,找藥引的事就包在我身上?!?p> 我倒是想這樣回答,可是你們一個個都那么兇神惡煞,我敢說實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