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下午的時候坐在公交車的一個候車亭里,一個老太太說她不認識路,所以我就跟著她去了她家,她家里有一男一女,后面我昏睡過去了,就被帶到了車上,在檢查口我翻窗子出來的?!?p> 見鹿一雙眼睛怔怔的看著眼前的那個負責做筆錄的那個警察。簡略的描述了這一天的事情。
“我也是……”
“我也是,不過是一個老太太說她沒錢吃飯,我看她可憐,就準備帶她去吃東西,然后她非要進一個很偏僻的小飯館,然后里面出來一個男人就把我迷暈了。”
幾個女孩爭先恐后的講著,除了坐在最里面的那個姑娘,她此時正全身打著哆嗦,似乎很是害怕的樣子。
“那你們都是警察找到你們的時候,你們才醒的嗎?中間一直都沒醒嗎?”
幾個女孩面面相覷,然后鄭重向他點了點頭。
隨后,警察將視線落在那個不發(fā)一言的女孩身上,盡量用聽上去很溫柔的聲音跟她說話,讓她放心心中的戒備。
“別怕,這里是警局。不會有事的,把你的經過說出來?!?p> 見鹿坐在離她最遠的地方,卻一直注意著她,她的額頭上開始冒著冷汗,雙手攢成拳頭,緊緊的握住,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我……我叫阿葵,我是……跟著……村里的姐姐一起出來打工的……我男朋友……把我騙上車的……嗚嗚。”
她還沒說幾句話,聲音就開始哽咽,眼淚也唰唰的掉。
一開始只是以為她是被男朋友騙很傷心,也可以理解為是因為害怕才有這樣情緒不穩(wěn)定的反應。
她的情緒一直穩(wěn)定不下來,嗚咽嗚咽的根本聽不清楚她在說什么,警察決定先暫停她的筆錄,等她情況穩(wěn)定再說。
其他的幾個女孩都余驚未消的不安穩(wěn)的睡了過去。
只有那個叫阿葵的女孩和見鹿還睜著一雙大眼睛坐在那里。
“阿葵,你好,我叫見鹿。”
阿葵的身體一股一股的抽搭著,聽見她的聲音,她抬起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她,笑也笑不出來,此時眼淚也哭干了。
“你好?!?p> 那聲音小的,像是小貓的聲音一樣。
“你好漂亮?!?p> 見鹿盡量讓自己和她有一個對視,誰知她自己抬起頭,對她說了這句話之后,又低下了頭。
“謝謝,我覺得你也很漂亮?!?p> 她雖然有點不明所以,但是還是先順著阿葵的話說下去。
阿葵抿著嘴,看著她精致的那張臉,真誠的笑了笑,想想第一個說自己漂亮的人是騙自己的,而且就是死者其中一個。
她覺得見鹿眼里的真誠是她心中的那中真誠。
不過想到幽幽的月光下站著那個嗜血的男人,她就渾身發(fā)抖。
“我看你現(xiàn)在算是平復過來了,能告訴我你看到了什么嗎?”
見鹿小心翼翼的問著,生怕一個語氣不好,就碰到她的逆鱗。
阿葵一臉不想回憶的看了她一眼,最后還是決定說出來。
“當時車子突然停了下來,我就在那個時候醒了,其實副駕駛座的那個就是騙我的那個男人,當時我不敢太明顯的去看他們,就小心翼翼的觀察,他們當時很害怕,突然一個長頭發(fā)的男人出現(xiàn),就站在車子前面,輕輕的拿手一劃,玻璃沒碎,但是人死了,而且,他還到我們這邊來了,當時嚇死我了,我連忙閉上眼睛,但是我還是看的清清楚楚,他有兩只耳朵,還有一條尾巴!也不知道是不是裝上去的。我總覺得他不是人!”
聽到這里,見鹿已經再也聽不下去其他的話了,她的描述,讓她在腦海里想起了某個有一樣特征的男人。
那個傲嬌又冷淡的男人。
應該不是他吧。
這個時候她還是想相信不是他。哪怕她不久才冤枉他燒了她的房子。
“哪兒……有那種東西啊,會不會是他們給我們吃的那個藥有迷幻的作用啊,我也覺得我看到了什么,不過……也是假的吧。”
見鹿抿嘴向她微笑,伸出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背,輕輕的拍了拍。
“你說的對!”
看著她那個深信不疑的樣子,見鹿的心里即是隱忍又是不安。
一個晚上,局里的警察都是很忙碌的,那兩個人死的很蹊蹺,被人直接抹喉,但是完全找不到漏洞。
見鹿最后是困的睡了又醒來,醒來,又睡著。
第二天早上,所有人都累到直接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
因為她是可以被作證,在檢查口逃出來,直接去報的警,所以一直待在警察局里,警察可以為她作證。
所以她一早就被送回了市區(qū)。
重新回到這個喧囂的主城區(qū),她還是很迷茫,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臟兮兮的衣服,黑色的污漬已經干了。整個人看上去都像是個小乞丐一樣。
早晨的城市還留著昨日殘留的余漾,烈陽此時依偎在東邊,打著拍子準備今日的升起。
各個從業(yè)的小販開始架著自己的鍋爐,開始今天一天的收入。
見鹿站在馬路邊上,肚子又開始咕咕的叫,她垂頭喪氣的盯著此時過往的車輛,她才想起,現(xiàn)在是暑假,而且她身上也沒有手機,就算有手機也不知道愛溪的電話號碼,天啊,她怎么這么倒霉???
她一直四處逗留著,走走停停的也到了中午,太陽高高掛起,曬得她大汗淋漓,擦了又濕,一件薄薄的白色連衣裙此時已經被汗?jié)瘛?p> 緊緊的貼在她的線條婀娜的背上,長長的頭發(fā)因為也因為汗?jié)竦木壒寿N在她的鬢角邊緣。
整張小臉也顯得更加清明干凈。
引得路過的人紛紛扭頭觀望。
她路過一家蛋糕店的時候,被貼在外面的一張招聘廣告所吸引,大概意思就是,包吃包住,找一個店員。
她想都沒多想就走了進去。
頓時一股沁入心脾的涼爽撲面而來,濕潤了她干燥的心窩,整個人頓時都好受了很多。
店不大不小,擺了三個大柜子,里面裝的都是蛋糕,店的中間有三張桌椅,供給來吃蛋糕的人坐的,裝潢看上去很溫馨。
“你好?!?p> 這個聲音聽上去讓見鹿覺得比蛋糕還甜。
等她轉頭看過去的時候,她頓時知道為什么那個聲音聽上去那么甜那么好聽了。
因為那個女人懷孕了。
當了媽媽的女人,都有一種獨特的韻味,由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那種甜蜜和幸福是能看出來的。
“你好?!?p> 見鹿盯著她的肚子看了好半天,才微笑著回了話。
“你是來應聘的嗎?”
那個女人淡淡的笑著,唇若水仙,眉染一點嫵媚。
見鹿點了點頭,看了看自己這個樣子,再看她的樣子,感覺不能同日而語。
只能有些尷尬的點下了頭。
那個女人溫柔的笑了笑,走過去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見鹿也跟著坐下。
“你也看見了,我有寶寶了,所以不能天天過來,所以就想找一個人幫我看一下店,就日常賣蛋糕記賬什么的,糕點師傅也有,他一般會在店里呆兩個小時,蛋糕買完了,你這一天也可以下班了,我也不知為何看你第一眼就覺得很親切,所以我直接錄用你,店后面有一個單人間,餓了可以自己做飯?!?p> 別人常說,上帝給你關上一扇門時,也會給你打開一扇窗,說的就是如此吧……
“好的,謝謝你的信任,我一定會做好的?!?p> ……
“主人,你不是來接她的嗎?為什么你一直都不進去?!?p> 臨什看著那家店面里面穿著一身女仆裝的見鹿,只是面無表情的搖著自己的扇子,什么話也不說。
“你不是說她知道她誤會本大爺了嗎?為什么她還不來向本大爺求饒。”
一個一個字眼從他的嘴里跳了出來,聲音好聽又爽朗。
即使語氣里凈是不爽。
金一有些惱火的看著自家主人,這人咋那么執(zhí)拗啊,明明想把人接回去的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就好了嗎?
等等。
金一將視線落在一個剛剛進店里的一個男人身上,英氣的眉緊皺,迅速的在腦海里搜索著什么。
沒錯,就是昨天跟他交手的那個男人。
“主人!”
“嗯?”
臨什早一步比他先看到那個男人,一身西裝革履,一雙擦的錚亮的皮鞋,身材高大挺拔。
他輕輕的挑了挑眉,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微瞇,透出一股危險的冷峻,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
跟他長得一模一樣啊……
“主……主人!”
金一又比他慢一步發(fā)掘。
臨什淡漠的掃了他一眼,鼻間冷嘁出聲,示意他不要說話。
見鹿彎著腰收拾著一個亂糟糟的桌子,門口的鈴鐺響了起來,她沒有第一時間就抬頭看。
“歡迎光臨。”
她拿著手里的盤子走到了前臺,將裝了蛋糕的盤子放在后面的窗口的碟槽中,便有人拿去洗。
“我要一個黑森林慕斯蛋糕?!?p> 那個男人聲音很細,聽上去有些輕靈,很是干凈。
見鹿轉過身,聽見聲音便開始在點餐的機器上操作了一番。
她將餐單遞給他:“請稍等……一……??!”
她把餐單遞給她的時候,才抬起頭看他,這才看清楚那個男人的容貌。
觸及到他那張魅惑眾生的臉時,一時心臟跳的很快,也亂做一團,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那個男人輕輕的拿過那張餐單,卻發(fā)現(xiàn)他拿不過來,他有些疑惑的看著她,也不知道她為何如此用力的握住餐單不放手。
他嗤笑出聲,他笑的時候眉眼彎彎,一張薄唇微啟,露出潔白的牙齒。
“怎么呢?”
他的聲音就是簡單的干凈,清晰,根本與臨什的不同。
可是這兩人張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是怎么回事。
“你……你怎么來了?”
男人微微挑眉,不知所以然的看著她。
“我來買蛋糕啊,小姐,你認識我嗎?”
“???”
見鹿猛的收回手,一張水嫩的小臉憋的通紅,支支吾吾的眨了眨眼睛,尷尬的撓了撓頭,輕輕的笑了笑。
“也是,他怎么會親自來找我呢?”
她小聲的說道,喃喃著只有她自己能聽見的聲音。
“看來小姐是把我認錯是一個朋友了?!?p> 朋友?算是吧。
見鹿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話。
那人也不惱,自己走過去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她沒用正眼去看他,只是用余光掃到他的身上,輕輕的呼了一口氣,這么看來,他們的一張臉雖然一模一樣,但是總覺得這個男人沒有臨什好看啊……
他嘛,細眉若柳,長睫若扇,濃密且長,一雙好看的湛藍的瞳孔,眼底總是匿著一股似笑非笑的韻味,一張殷紅的唇瓣一張一合更是多情肆意,眉目彎彎,星眸微展,如一灣春水灌溉心間,柔情如水,卻也淡漠的不與他人而語。
見鹿自嘲的笑了笑,那個男人跟她這就注定沒多大關系。
所以,他又怎么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