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聲望去,只看見穿著一身金色鎧甲的男人,他一身凜然正氣,濃眉大眼,有著健康的小麥色皮膚,棱角分明,看上去也是一個英俊的男人。
可是見鹿不認識。
“我……?”
她實在說不出什么來,在場那么多人,她唯一認識的就是臨什,盡管這個時代的臨什不是自己認識的臨什,但是能給她安全感的就只有他了。
所以她向旁邊一站,為了躲避那些人的目光,就躲在了臨什的身后。
臨什自然是能感覺到她的動作,對于她的行為,他沒有制止,就只是挑了挑眉,承受著臺上某處向自己迸射而來的敵意的目光。
滬耳一看見鹿將自己的安全放在那個男人身上,眸子突紅,墨黑色的瞳孔此時變成了危險的血紅色。這便是戰(zhàn)神每一次出戰(zhàn)之前的準備。
“滬耳?!?p> 直到坐在高位的上皇開口,才拉住已經(jīng)在發(fā)怒邊緣的滬耳。
聽到上皇叫自己,即使自己再怎么生氣也只能忍下,他慢慢的回氣,血紅色的眸子恢復到了原來的顏色,尖銳的瞳孔也變成圓形。
臨什只是勾了勾唇,想起來時他們之間的對話。
“你……能保護我嗎?”
見鹿害怕的抱著他的腰,抬起頭來,一雙含淚的眸子清亮好看。
臨什就只是低頭看了她一眼,使勁把腰上的那雙手給扯了下來,沒有說話。
“我不能死在這里?!?p> 沒有了支撐,她只好扯著他的衣服,雙眼緊閉著,又不敢去看身下。
“求我,求我就保護你?!?p> “……我求你?!?p> “……”
臨什也沒想到平時有些小爪子的見鹿會這樣簡單的求他,還是第一次呢,所以到頭來,這個女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他?
“嗤?!?p> 他冷笑一聲,大手繞過她纖細的腰間,將她整個人攬腰抱起,上升的速度變快了。
“啊啊啊……”
“別亂叫?!?p> “……”
看了看主殿的四周,暗地里還有一些抱有警惕心的仙兵,他們手里拿著仙器,一直死死的盯著臨什,只要他一有什么不對的動作,就要就地處死是吧。
對于這些,臨什也不惱,但如果這是他們的待客之道的話,他自然不會給好臉色,所以他臉色變得危險了些,眸子也閃著精光,似乎下一秒就會發(fā)生點爆炸一樣。
只是衣角突然被扯動了一下,他才回過神來,他不是無聊的人,也不是專門來上空打架的,而且這里的神仙那么多,打架起來,吃虧的是自己。
也虧見鹿因為害怕扯了他一下。
這樣想著,他收起了手里那把危險的羽扇,慢慢的終于也走到了上皇的面前。
兩個氣勢強大的男人就那樣隔空對視著,懸在他們頭上的如同一頭兇猛的野獸,展開嗜血的獠牙,尖銳的眸光都是殺氣,這就是王者之間的忌憚吧。
“見鹿,不是讓你在你的宮殿里待著嗎?你出來干甚?”
上皇沒有先詢問臨什為什么會來,首先擔心的就是自己的女兒。
在看到見鹿那一刻時,上皇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她體內(nèi)明顯不對盤的金光真氣,摩塵珠,這就是一向不聞世事的臨什來上空的目的吧。
被這雄渾的聲音問道,見鹿也禁不住地一抖,抓住臨什衣角的手抓的更緊了一些,一旁滬耳也更加憤怒的看著那只抓著臨什衣角的小手。
“我……我不是?!?p> 此時,不僅是在場的這幾個人,連帶一旁的仙女仙童還有仙兵都不約而同的尖起了耳朵。
“那你是誰?為何冒充上空公主?你好大的膽子!”
上皇生氣的一拍旁邊的雕龍扶手,這把在場的除了臨什之外的人都嚇了一跳,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看著見鹿那唯唯諾諾的樣子,看起來也不像是裝的,臨什微微抬眸,伸出一根細長的手指點了點額頭,另一只手則落在的見鹿的身前。
“誒,上皇你這是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來嗎?”
這是讓見鹿都有點不知所云了,只是悄悄地抬頭看了他一眼,還是那如雕刻般的側(cè)顏,眸子漂亮,深邃的不知藏了什么,白皙皮膚此時在主殿極光的照耀下像是在發(fā)光一樣,也對,他整個人無論在哪里都在發(fā)光。
上皇被嗆,如鷹噦般尖銳的目光落在了站在那里高談闊論的臨什身上,他微微瞇了瞇眼睛,眼神凝兇,倒是在等臨什繼續(xù)說下去。
站在一旁的月巖都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氣。
“上皇大人,你要的神議記錄寫好了。”
就在一行人都愣在那里,有一個人打破了現(xiàn)場的尷尬。
一個中年女人頭戴一個紋官帽,畢恭畢敬的彎了彎腰,將手里那個卷軸遞給上皇。
在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見鹿一雙稍有濕潤的眸子就再也移不開視線了,心里震驚之余,紅唇也跟著輕啟。
“奶……奶!”
她快要瘋了,那個女人就是奶奶,就是!她不會認錯的。
樹姑抬頭,看著叫自己奶奶的見鹿,她面無表情,就只是搖頭。
“使不得,見鹿公主你這樣叫老奴,老奴受不起?!?p> 給完卷軸,樹姑也不在意為何見鹿會叫自己奶奶,上皇大人的家事,也不是自己能窺視的,所以她便告辭退下。
見鹿此時已經(jīng)完全沉寂于震驚中,她一顆心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頭也隱隱作痛,感覺要炸了一樣,全身又開始發(fā)燒發(fā)熱。眼前也是模糊一片,她知道自己這是又要暈倒了吧。
臨什一直看著她,倒也是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她的不對勁,他皺了皺眉,即使是他,也實在搞不清楚她現(xiàn)在的狀況,唯一明白的是,這個女人是上空公主無疑,而且她胸前的幻戒也很可疑,幻戒他記得是穿梭時空吧。
所以這女人還真的未來回來的?
看著在場這些人也是一臉茫然,他知道他來這里為了得到答案的目的也不能達到了,這些人顯然知道的還沒有自己多。
看來這里也不宜久留了。
就在見鹿暈倒的那一瞬間,臨什一手接住了她。
“你要干什么?把她交給我?!?p> 自始至終,臨什都沒拿正眼瞧過滬耳,自然對于他急切的話語也是漠不關(guān)心。
“既然你覺得她不是你的女兒,那我就把她帶走了。”
就這樣,臨什微微彎腰,一只手穿過她柔軟的發(fā)絲,扶住她的玉腰,將她打橫抱起來,也不等上皇說什么,就朝著門口走去。
“慢著。”
臨什真的停下來了,也不是他自己停下來,只是一瞬之間,自己肩頭似乎有一只足有千斤力氣的大手拉住了自己,他自然能躲過,只是在他手里還有一個暈過去的女人。
也好,那他就再留段時間。
意識清醒過來的時候,見鹿很快回想起剛剛在主殿發(fā)生的一切,不僅是年輕的奶奶,還有坐在高位的那個男人,男人頭頂有一片從上界打下來的極光,幾乎貫穿了上皇的整個身子,這也讓見鹿一開始沒有看清他的樣子,雖然也不敢看,可是就微微移動了一下,她就看清了。
那個男人,當時來找自己問路去神女廟的夫妻里面的那個男人,那個借給自己名貴手帕的男人,好巧,真的是好巧,因為奶奶的死去警察局,遇到這個自帶霸氣的男人,帶他去月巖的神女廟,然后在港灣遇到吸血鬼被臨什救,上船的時候遇到落水的相良老師,這還讓她想什么呢?
這巧的電視劇里都不敢這么演。
“醒了就起來?!?p> 這清晰脆耳還很熟悉的聲音,是臨什的聲音無疑。還好是臨什。
她睜開雙眼,恰好一滴淚從眼角落了下來,她木然的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就像個木頭人一樣。
眼淚突然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一顆一顆的掉落下來,落在自己的繡花枕頭上,濕潤了一片。
臨什見她久久不應,便靠近了床邊,還想說什么的臨什在看見她粉嫩的臉頰旁那一顆顆豆大的眼淚時,也沒了話語。
“臨什,幫幫我好嗎?我求你了?!?p> 她哽咽的說道。
臨什皺起眉頭,他沒有回答她,就只是看著她,看著她細眉之間染上的悲傷和孤寂,他的心也跟著抽痛了一下,她哭的越傷心,他越有些不知所措。
這種感覺還真讓人不舒服。
他什么時候會被別人的感受牽著走呢?
“讓我?guī)兔墒怯袟l件的,不是……”你求我,我就會幫你的。
“什么都可以,你要什么我都答應你?!?p> 還沒等臨什說完,見鹿就迫不及待的回答他。
這也讓臨什再次無話可說。
“好,那我要你體內(nèi)的摩塵珠。”
這世上就只有一顆摩塵珠,那就是他臨什手中的摩塵珠,其他人不可能有,就算摩塵珠被拿走,使用之人除了臨什都是會被反噬的,然而這個女人不僅沒事,這次能那么快醒來估計也是因為摩塵珠的保護,他倒要看看,是什么原因讓這跟他一起被天地孕育出來的摩塵珠保護她人。
“我不知道我體內(nèi)有什么,但如果你要,我就可以給你,只要你幫我。”
她當然不知道摩塵珠是什么,但是只要能搞清楚她所丟失的那段記憶是什么,她什么都不在乎,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對上神女廟的夫妻的女人也會出來了,如果他倆都是神仙而且也是夫妻,那么她也有說法能證明自己真的就是這上空公主了,其他人可以轉(zhuǎn)生,這天地主宰上皇也可以嗎?她不知道。所以她想知道。
上皇是不是真的就是她的父親。
原來她也是有爸爸媽媽的。
臨什但笑不語的看著一臉苦逼的見鹿,真是個蠢女人,我要從你那里拿什么東西還需要跟你交換條件嗎?不過挺好玩的也就不跟你追究了。
“見鹿見鹿,你怎么樣你沒事了吧?”
剛?cè)?zhí)行完任務的滬耳一完成上皇交給自己的工作就立馬趕來了見鹿的寢宮,直接越過一旁的臨什,他神色緊張,雙手緊緊的握住見鹿有些瘦弱的肩膀。
“我……沒事?!?p>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p> 滬耳嘆了一口氣,將自己的雙手慢慢的從她的肩膀上放下來,全程都當臨什不在場一樣。
“沒事就跟我走吧?!?p> 臨什也不想跟滬耳有什么交流,只是滬耳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的時候,他似乎快要將那只手望穿了一樣。
“去哪兒?你休想帶她走?!?p> 滬耳一聽他說的話,立馬豎起全身的刺,這次再也不能無視臨什了。
他刷的一下站起來,將見鹿護在身后,一副隨時都要跟臨什拼命的樣子,雖然他打不贏臨什,但是他也絕不允許在他的眼皮底下讓別人帶走見鹿。
“去哪兒?”
見鹿將身上的被子掀開,無奈的看了一眼擋在自己面前的滬耳,這人她真的不認識。雖然很感激他這樣護著自己,可是要說真的怕對自己有傷害的,不是臨什而是他吧。
臨什也不看他,連見鹿的話也不回答,只是留下一個讓人看不懂的眼神就自己先行離開了。
“你真的要跟他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