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天氣不錯,星月璀璨。
吳可非背著厚重的吉他背包走在大街上,腳下生風、面無表情、很酷,看起來像是一個準備去酒吧駐唱的歌者,但是他僅憑顏值恐怕就可以直接出道,畢竟現(xiàn)在一些所謂的偶像也只有一張臉能看而已,吳可非還是全才,精通不少樂器。
晚自習應該快開始了,許多學生都往學校的方向去,他們都跟吳可非打了個照面,并且認出了他,頓時有些羨慕起來,一個不太花時間學習的人就連晚自習也不去,成績卻異常出眾,人帥多金,這才叫人生啊,自己過的是什么不如狗的日子?
大家都覺得吳可非很天才,其實很多“天才”只是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花時間而已……但吳可非確實沒怎么花時間在學習上,陳璃畫也是,神諭者大腦受到克蘇魯?shù)挠绊?,使其身體與大腦都跟尋常人不太一樣,他們?nèi)魏问露伎梢宰龅绞掳牍Ρ兜男Ч?,那些學生很難理解的知識,在吳可非眼里不過如此。
類似斯嘉麗·約翰遜主演的《超體》那樣,隨著大腦開發(fā)程度的提高,對自身和周圍環(huán)境的掌控也漸強。
還有一個人也逆著人流不去晚自習,明微,吳可非看到他把手揣在褲兜里,吊兒郎當?shù)毓者M門面不大的網(wǎng)吧入口。雖然成績不好,似乎心態(tài)不錯,吳可非想著。
網(wǎng)吧這種地方不適合吳可非,大家都成群結(jié)隊的聯(lián)機開黑,身邊連坐的那個人總是誘惑你不讓你好好學習的那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和隊友。吳可非沒有,那些網(wǎng)絡游戲他也不愛玩,要是他去網(wǎng)吧應該會無所事事,淡淡的煙味和嘈雜的環(huán)境,大概是他難以融入的世界。
所以他并不是很能理解明微為什么這么喜歡去網(wǎng)吧,他既沒有一起打游戲的朋友,也不抽煙不喧嘩的,在網(wǎng)吧不是找罪受嗎?不過那副吊兒郎當?shù)哪痈W(wǎng)吧倒是不違和……
說起來吳可非并不介意進去看看明微,如果可以的話他倆還能做個伴,一起打打游戲,不過今天不行,他還背著吉他包呢,不能到處亂走。
他掏出手機,屏幕上有一個光點在閃爍,那是他安置的隱形定位,那天他不止在手持黑槍的瘦黃男子身上安了定位,那支黑槍上同樣也有。后來他發(fā)現(xiàn)男子的黑火交易還有繼續(xù),而且男子是密教一員,但他沒告訴警察和老大,男子和賣黑槍的團伙現(xiàn)在已經(jīng)安詳?shù)靥稍诒O(jiān)獄里了,但那把安了定位的黑槍到了密教其他人手里,吳可非就這樣掌握了他們的位置信息。
老大在這里蹲了這么多年,終于有所眉目了。
吳可非連續(xù)偵查了好幾個晚上,他自信對對方的所在地和人員安排已經(jīng)了如指掌,在任務完成前沒必要報告老周,因為幫手就只有陳璃畫和明微兩個,想到那吊兒郎當走進網(wǎng)吧的身影,吳可非覺得還是不要把他給算進來好……那么就只有陳璃畫了。
他名義上的前女友,一起行動會不自在,還不如他獨自行動效率高。
他們真的談過戀愛嗎?吳可非自己都得打個問號,他跟陳璃畫在一起和分開的原因其實都有點奇怪,并不像他人看到的或者以為的那樣只是情侶間正常的分分合合,而且他不認為會有人喜歡跟一個從不表露情緒和愛意的人談情說愛,同學都覺得他很完美、很男神,可他真不這么認為,大家那么覺得是因為從未接近過他。
你這副面無表情的樣子,讓人看到了還以為我們在冷戰(zhàn)。吳可非想起陳璃畫說過的話,太準確了,沒人會喜歡這樣一個戀人。
其實吳可非的大腦產(chǎn)生的情緒和感情真的不多,少到他沒有表現(xiàn)出的欲望,他喜歡過對方嗎?好像有時候真的有一點,那么美好的女生只要繞著你轉(zhuǎn)兩圈便很難再去抑制愛意的萌生。
想著想著吳可非就到地方了,還真是一家酒吧,而且還在營業(yè),雖然客人不多,零星幾個,有些好像還是酒吧的工作人員,吵人的音響在播放著毫無意義的節(jié)奏。
他們都在看著吳可非,身后背著的吉他就是他的有備而來,酒吧里的人尋思著這個時間上班是不是早了點?關(guān)鍵是他們從來就沒見過這位唱歌的啊,這么帥,新招的嗎?
“姐姐,我可以在這唱會歌嗎?”吳可非站在吧臺抿嘴問,這是他能作出的最人畜無害的表情。
沒人會拒絕的,這么帥氣的小伙子,就是去經(jīng)紀公司要人家?guī)兔λ苯映龅溃?jīng)紀公司也會一口答應下來,管你有什么才藝,會不會唱歌,只要能張口都能給你捧紅。
“可以可以!有興趣的話可以在我們這里常駐?!鄙泶┌胃褡尤沟呐搜劬γ髁辆o盯著吳可非說,似乎很是期待。
吳可非不知如何作答,他還沒開口呢就讓他來常駐,是有多草率?他記得這里原來也是有常駐歌手的吧?他可沒興趣搶人飯碗。
吳可非在臺上接上麥克風和吉他,他撥弄著旋鈕和吉他弦,調(diào)好音后清了清嗓,為數(shù)不多的客人和工作人員都在期待著這個新來的小伙子的歌喉。
低沉有特色的聲線通過音響傳開,立體聲效使得四面八方都在回蕩著他的歌聲。
“I dreamed I was missing(夢里的我迷路了)
You were so scared(你恐懼萬分)
But no one would listen(沒有人傾聽)
'Cause no one else cared~”(因為沒有人在意)
臺下有幾人拍手歡呼,沒想到一開口就這么洋氣,雖然他們聽不懂,但不妨礙欣賞演唱與旋律,其余人則自顧自忙著,對大部分人而言,舞臺上的演唱從來只是喝酒玩樂的背景音樂,他們并不關(guān)心今天跟昨天的歌手是不是同一個人,只要別在上面演奏喪樂就是合格的歌手。
“Leave out all the rest(撇開一切)
Leave out all the rest~”
吳可非低頭,手指掃撥著琴弦,上面有枚名叫Bella的黑色戒指,迷幻的光線映照在上面都毫不起眼。
有人沉浸在抓耳的旋律和動聽的歌喉中,他唱的是Linkin Park的《Leave Out All The Rest》,這首歌還是電影《暮光之城》的插曲。
陳璃畫以前很喜歡那個故事,電影和小說她都翻來覆去觀看,否則也不會為他們倆的對戒取個那么浪漫的名字,以至于吳可非有時都分不清幻想和現(xiàn)實,只記得有次在陪陳璃畫看電影的時候聽到這首歌,對他有所觸動,吳可非就記下來了,沒想到如今再唱起,一切已經(jīng)是過去式。
為什么演得那么真呢?他不是她的愛德華,她也不是他的貝拉,總該發(fā)生點什么將幻想抽離回到現(xiàn)實,戒指名字再浪漫都到了別人手里,倒是這歌依舊那么傷感,唱起來更是如此。
可是歌可以一遍遍唱,他和她顯然不能再重來了。
酒吧沙發(fā)上一個人戴著衣帽歪頭低語:“報告老大,吳可非專員在酒吧唱歌?!彼恼麖埬樁疾卦诤诎抵?,看起來就像死神兜帽下一樣空蕩蕩的。
“我還沒老到耳聾的地步。”周唐林靠在座椅上欣賞著耳麥中傳出的歌聲,他真沒想到吳可非還有當歌手的天賦,如果沒有成為神諭者,他會在娛樂圈大放光彩吧?可惜了。
“請老大指示?!?p> “沒什么好指示的,好好聽歌吧,他沒搞出什么大動靜就行,我可不期待那樣,好了,有異動再報告?!敝芴屏珠]上眼睛,吳可非神神秘秘跑到酒吧唱歌,怎么想都不是一件理所應當?shù)氖?,為了盯緊他,自己可是特地從總部和各分部調(diào)了專員過來,他相信這些手下的能力足夠應付任何情況。
“報告老大!吳可非消失了!”
“什么?”老周瞬間從椅子上坐直起來。
“哦哦,他從衛(wèi)生間出來了。”
“……”周唐林開始思考自己的信任會不會太廉價。
周唐林是中國人,所以整個IACO都以中文作為母語之外的第二語言,且日常都以中文進行交流,除了那些跳脫的藝術(shù)大師,他們可沒興趣在復雜至極的外語上花時間,大部分成員都能熟練運用中文,在中國的眾多分部中選擇一個呆上幾年是他們的必修課,況且IACO總部也不乏中國專員。
周唐林不知什么時候倒了杯酒在桌上,他拿起來優(yōu)雅地晃了晃,輕抿一口。
他電腦像是一枚萬能鑰匙,接通無數(shù)端口,他只需找個舒服的姿勢,坐在沙發(fā)或是床上就可掌控四方,只要他想,世界各地的情報都會出現(xiàn)在他眼前。
“吳可非在酒吧,明微在網(wǎng)吧,那陳璃畫呢?”
其實對于陳璃畫,周唐林是看不透的,這孩子很神秘,好像藏著許多心事,又好像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心事,當初發(fā)現(xiàn)她自己擁有神諭后也是淡定得可怕,要知道就連吳可非都曾露出過驚愕的神情。
周唐林當然知道明微喜歡陳璃畫,他實在太明顯了,女生不一定看得出來,但男人對那種狀態(tài)肯定不陌生,而且明微從來不在他面前隱藏這點。
男孩總是容易迷上神秘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