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ACO巴黎分部基地指揮室。
阿圖羅研究員站在一塊屏幕前,有工作人員幫忙查詢資料,那位代號叫做考拉的小女孩的確有死亡證明,并且手續(xù)和資料皆十分完善,包括醫(yī)院的各種文件也看不出任何端倪,她看起來真的死過一次。
其余三人則查不到相關記錄,但其實不難理解,只有在醫(yī)院被宣告死亡才可能在短時間內做好那些手續(xù),若是一個人死在家中然后又復活根本不會有人知道。
阿圖羅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思考死而復生的事情,如果真有這么一回事,他們究竟是怎么辦到的?似乎只有極為強大的黑魔法可以解釋,可能與他們教主有關,可是這種級別的魔法必定代價極大,且完全不可控,絕不可能事先挑選好目標,復活特定的死者最大的可能是得到一具行尸走肉。
“白鱘是本名,家族有精神類疾病史,海雕是退伍軍人,曾參加過敘利亞戰(zhàn)爭,患有PTSD,很長一段時間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療,他們的確有可能會想不開?!眳强煞峭聊簧系男畔⒄f道。
阿圖羅衣服上別著一面小鏡子,吳可非站在鏡像空間中。
“這些信息還不夠指導我們的行動?!卑D羅研究員搖頭說。
“你聽說過異界之門嗎?”吳可非問。
阿圖羅回想:“《哀邦書》有相關記載,是一種用于召喚神秘生物的復雜魔法陣?!?p> 工作人員狐疑地轉了轉頭,不知道阿圖羅研究員在跟誰說話。
吳可非接著說:“地下墓穴那座金字塔里有一扇,用拉丁文刻在大地中央,白鱘和黑熊談話間也提到過“門”,說那扇門快要開啟了,我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不是那扇異界之門?!?p> 阿圖羅眉頭緊鎖,他想不明白:“雖說不無可能,但那金字塔在墓穴深處,密教真要在其中行動豈不是處處受限?走上一個來回都過去半天時間了,而且要是召喚出來什么把墓穴弄塌,相當于把自己活埋,不過既然有這個信息,我們肯定得通知神諭部?!?p> 吳可非也覺得不太對,那座金字塔像是用來囚禁怪物的,就像那只惡來鬼。
“對了,之前喻朝汐也回來了,她同樣被困在鏡像空間,而且她已經(jīng)觀察暮色教主一段時間?!卑D羅對鏡子說道。
“她在哪?”吳可非略有驚訝。
“又離開了?!?p> “帶回什么消息?”
阿圖羅研究員表情苦澀,嘆道:“明微的情況不容樂觀,聽說是用什么記憶困住了他,讓他在另一個地方遭受折磨,估計陳璃畫的情況也類似,總之喻朝汐讓我們盡快幫他們脫離苦海?!?p> 吳可非聽此不由得皺眉:“你有想法了嗎?”
“如果那處空間依附于圣母院,應該有辦法感應到,然后把空間撕開一個口子或許能讓明微出來,但這并不容易,我已經(jīng)很老了,而且很多年不曾使用過魔法,現(xiàn)在的力量十分有限,像上次只是找了找人都難以為繼,我可能需要魔法物品當做觸媒,還要一些時間才可以開始實踐?!?p> 阿圖羅說,“除此之外,她帶回不少奧丁的信息,也就是暮色教主,情況同樣不樂觀,我覺得他可能擁有一本《格拉基啟示錄》,我個人認為這本書記載的知識僅次于《死靈之書》,而且如果他還在繼續(xù)與格拉基溝通,他擁有的魔法將越來越多。”
“格拉基啟示錄?這怎么可能?”吳可非在鏡子中望著阿圖羅,困惑出現(xiàn)在兩人的臉上。
“喻朝汐說書封有一個血色的豎瞳,的確跟我當年見到的那本一樣,這沒什么不可能的,或許奧丁秘密進行了挖掘,而那本書上帶有詛咒——擁有者失去愛人,遺失者失去生命。可能正是導致他妻子死亡的原因?!卑D羅解釋,“當然,不排除他擁有的是遺落在世界上其他版本的可能,奇怪的是喻朝汐說那本書在鏡像空間是看不到的,她只能透過鏡子看到外部空間奧丁在翻閱那本書?!?p> 吳可非陷入沉思,好一會都不再說話。
阿圖羅補充道:“而且奧丁還擁有所有盧恩符文的力量,你肯定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在我的理解里,他幾乎是無敵的?!?p> 吳可非更沉默了,一枚與火焰相關的“肯納茲”就足夠強大了,能夠驅使足足二十四枚完整的盧恩符文力量該有多可怕?關鍵是這些符文還能夠組合成符陣,引動千變萬化的力量,比神諭者強大太多了,只要奧丁愿意,他同樣能夠制造出類似“霜降”的效果,只要使用那枚與冰相關的“意沙”符文。
“跟這些相比,想必我再告訴你洛基跟奧丁是一伙的,你應該也不會太意外了?!卑D羅研究員苦笑,撓了撓他的鳥窩頭,最近似乎稀疏不少,在他的有生之年,暮色是組織面對過最棘手的對手。
吳可非揉了揉太陽穴:“這些老大知道嗎?”
“還沒,我會跟他說的。”阿圖羅研究員拿出手機,“這是奧丁和他妻子的墓碑照片,拉雪茲公墓,喻朝汐在鏡子里拍的,然后我在鏡子外朝鏡子拍,現(xiàn)在又拿給鏡子里的你看,我的天,我已經(jīng)暈了。”
吳可非完全沒關注阿圖羅后面說的話,他像是在腦海里捕捉到什么那樣說道:“奧丁也死過一次?”
“哦是的,但情況似乎不太一樣?!卑D羅研究員隨后對那名工作人員說道:“調出恩柯思夫婦的資料?!?p> 工作人員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問道:“您在跟我說話?”
阿圖羅點頭:“這里還有別人嗎?”
“鬼知道有沒有。”她小聲嘀咕了一句,手頭卻沒閑下來,大屏幕上很快出現(xiàn)了奧丁的資料。
吳可非認真閱讀。
從墓碑上的原名恩柯思(Enkosi),可得知奧丁以前是一名考古學家,妻子是一名DGSE(法國對外安全總局)特工,在一次IACO與DGSE合作的國外挖掘行動中,恩柯思隱瞞自己挖掘出《哀邦書》的事實,偷偷帶回國后鉆研了很久才被DGSE發(fā)現(xiàn)端倪,期間他的妻子包庇事實,隱瞞不報,因此被降職,隨即在一次對外任務中犧牲,而恩柯思由于酗酒駕車,也死于車禍,IACO從DGSE那得知消息后取回《哀邦書》,而DGSE負責將兩人的遺體葬在一起。
這些是IACO能得到的官方消息,可是很顯然,恩柯思并沒有死,他化名成了奧丁,還建立起恐怖的暮色教團,整座城市都在聽他號令。
肯定有哪里出了問題,吳可非認為奧丁究竟是在什么時間和地點獲得的《格拉基啟示錄》比較重要,這本書或許能把真相串聯(lián)起來。
“格洛麗亞有消息嗎?還有蘭斯洛伊?!眳强煞菃柕?。
阿圖羅搖了搖頭。
“阿圖羅研究員,明天讓隊長繼續(xù)派人到巴瑞爾集團的大樓,那里的地下室有點可疑?!毙袆舆€是要繼續(xù),吳可非沒想到暮色教主比想象中厲害得多,當然,這也會讓他覺得很有挑戰(zhàn)。
“關于這件事,組織有最新消息?!卑D羅研究員說,“組織派人拜訪了那些死去的建筑工人的家,在其中一人的日記本中發(fā)現(xiàn)了一絲線索,調出日記本照片?!?p> 略微泛黃的紙張出現(xiàn)在屏幕上。
“又是一個該死的雨天,到處都是濕的,好在那傻帽工程終于結束了,在一棟樓里蓋個大洞有什么屁用?房間弄得跟監(jiān)獄一樣,結果到最后還是爛尾樓,看來投資人也覺得不靠譜,但是管他呢,報酬足夠豐厚,這樣莎莎的手術費總算湊齊了……”
吳可非微微動容。
阿圖羅說:“也就是說,他們的工程在未完成時就被停止,那棟樓到現(xiàn)在還是毛坯狀態(tài),于是組織篩查了整個巴黎符合條件的建筑,剩下三座大樓比較可疑,其中一座甚至還有人員看守,難以得知內部情況,避免打草驚蛇,我們尚未采取行動?!?p> “或許我該從鏡子里出來了,阿圖羅研究員,你現(xiàn)在能做到嗎?”吳可非問。
“居然被小屁孩小瞧了。”阿圖羅研究員無奈苦笑,“跟我來?!?p> 回到房間,兩人隔著鏡子面對面,阿圖羅研究員手捧一本漆黑的書,口中念誦著晦澀難懂的古詞。
吳可非發(fā)現(xiàn)阿圖羅每次施法都十分認真,氣質像是換了一個人。
他的手指在空氣中刻畫,一道道玄奇的紋路落在鏡面之上,霍然之間如有烈火燃起,從中間撕開了鏡面,火光包圍著黑漆漆的洞口,看樣子的確像是能夠跨越空間的門戶,只是這耀眼的火光似乎并非擺設,它的確有著熾熱的溫度。
“你確定?”吳可非猶豫了。
“快出來!通道很難維持?!?p> 這時候再質疑對方似乎有些晚了,吳可非只好咬咬牙一腳邁了出去,他成功穿過了火焰之門,通道迅速關閉,鏡子恢復原樣,其中反射出了吳可非的身影,也反射出他衣服著火的模樣。
“神諭·霜降?!眳强煞钱敿瘁尫疟畾庀?,火焰熄滅,衣衫已被燒得襤褸。
焦糊的氣味在房間蔓延開來,他帶著無言的眼神看著阿圖羅:“謝謝,但我不信這是正?,F(xiàn)象?!?p> 阿圖羅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是不是?!?p> 鏡子里的活動終究存在局限,沒有鏡子的地方便是無法觀測的黑暗,而吳可非已經(jīng)獲得了白鱘等人的不少信息,奧丁那邊有喻朝汐,他該在外部世界行動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從柜子里拿出一個手提箱,將手指按了上去,成功解鎖。
里面是一本書,封面的包裝刻畫著密密麻麻的纏繞在一起的藤蔓或是觸手,但最惹人注目的是正中間那一只血色豎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