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危機感
鉆心的痛立馬如錐刺在我的腳踝上，剛剛抑制住的眼淚又因這突如其來的痛感吧嗒吧嗒的滴落。
“你沒事吧？”這聲音熟悉的讓我有些懷疑。
我抬頭一看，是方哲。手里提著一小包的東西，緊忙放下，上來便是攙扶。
透過半透明的塑料袋里我有些隱約的看出里面應該是藥。
“默默姐，你回來了！”方哲眼睛滿滿的驚愕還有幾分喜悅，緊接著又拉下臉來，“你終于回來了，你說你怎么說走就要走，連個商量的余地都沒有，也不說去哪里……”
方哲話里帶著幾分抱怨。我突然也我覺得自己怎么這么無情，這么自私，從不考慮別人的感受?？赡莻€畫面一躍進腦海，我心里就一陣厭惡。
“好像這里真的不需要我了，我也覺得自己是多余的?！?p> “什么啊，你在說的什么呢！你不知道你走的這幾天，佳佳連單位都沒去，每天半夜醉醺醺的回來。問什么也不說，昨晚都胃出血了！我這大早上的敲了好幾家門才好不容易買到這些藥，不行的話就帶他去打點滴吧！”
“什么！”我突然覺得有什么誤會，可我想起剛剛那個畫面，又是一陣煩躁。
不管怎么，我都想知道霍思佳他現(xiàn)在的情況，突然起身，卻忘了腳踝，那種突然抵觸的痛感神經(jīng)讓我疼的窒息。
“默默”耳邊突然穿來柔柔的熟悉的聲音，那聲音里透著虛弱。
我轉(zhuǎn)頭，霍思佳站在門口，披著衣服，臉色憔悴得讓人生憐，跟前站在那個女孩。我從心底有點抵觸這女孩，無關(guān)其他，也說不上討厭哪里，就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不待見。
在進屋后，我們彼此沒有話題的交涉，我從心底感覺到一種極不自在，或許她也有同感。
似乎過了很長時間，女孩才選擇離開。
方哲叫了一個附近的診所大夫幫我把錯位的腳踝矯正，又告訴我女孩的名字叫溫雅。是一個網(wǎng)絡游戲狂。我有些好笑溫雅這個名字實在是和她扯不清半點關(guān)系。
我踮著腳巡視了遍家里，還有從方哲的話里我攝入了我想要的信息：女孩子在我走后的這幾天里寸步不離的在霍思佳的身邊，包括酒醉送回家，給霍思佳清洗掉污穢，甚至將沾滿酒氣的床單被罩都送洗衣店。
我突然心里掠過一陣危機感，我也察覺到事情不會就這么結(jié)束，這或許才是開始！
在回家后的這幾天里，我偶爾接到姜峰的電話，電話里大多都是表達謝意。告訴我他妹妹姜妍已經(jīng)靜心的呆在學校，打消了哪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還說為了表達謝意，想請我吃飯什么的，我輕輕笑了笑，說不必那么客氣。而姜峰在電話那頭突然變得支支吾吾，說話扭扭捏捏，說要跟我向以前的事情和在列車上的行為抱歉，反省了半天自己不顧別人的想法，自私什么的，說以后要重新審視自己。
我嘴上說著讓他別太計較從前，可我心里又涌上一陣落寞和哀怨來，情緒又無端的低落起來。
最后他非讓我給他個準信，我心想還有為了請別人吃飯這么執(zhí)著的人。便說了句隨便，除了星期五。沒成想，他卻一口定在了次日晚上。
掛了電話，我趕緊看了下手機上的日歷表。離星期五還有三天。
我掏出手機，撥通了小杰的電話。電話里，小杰答應星期五回去。當我問起他最近的情況時，支支吾吾，言辭躲閃，好像故意在隱瞞什么。
那一刻，我突然決定想去看看小杰，其實是早就應該。
次日天剛亮，我便起身?；羲技堰€在熟睡中，我跟方哲交代了下便起身。
將霍思佳交給方哲，我是一百個放心。
走出屋外，外面的冷似乎已經(jīng)到了天寒地凍的地步。我收緊了衣服，還是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像是要窒息的那種。臉前飄過一縷縷的白色霧氣。
突然發(fā)覺我是多久沒出來，以至于都快忘記了季節(jié)，忘記了時間，忘記了每個階段本該有的模樣。
我努力回憶在醫(yī)院小杰所說的公司，幾經(jīng)周折和問詢，終于抵達。整個過程用時進三個小時。而我好像沒那么冷。
當問及公司員工時，他們卻都搖頭答案明顯是沒有這個人。我有些詫異的摸不著頭腦，甚至有些煩躁。
一個氣質(zhì)優(yōu)雅的中年女人聽聞后走過來，告訴我說確實有一個叫文杰的男孩子呆過一段時間，不過不知道什么原因辭職了。
走出這家銷售公司，我第一反應便是憤怒！外面冷凝的空氣讓人有些顫抖。我掏出手機，手輕顫著按出那串總是沉寂的號碼。有東西在我心里膨脹著。
“喂，姐，怎么了？”
“小杰，你告訴我，你現(xiàn)在在哪里，在做什么？我現(xiàn)在就在xx公司?！蔽覊旱吐曇糍|(zhì)問。
電話里，小杰頓了頓，然后沉穩(wěn)的開口，“姐，我確實不在那家公司了，不過你放心，我沒有做見不得人的事，我現(xiàn)在在完成一件事情，你就別管了，星期五我肯定會回去。”
“什么事情，能不能跟我說說?！蔽以囂叫缘膯枂?。
“姐，很快你就知道了，先掛了吧，我還忙。”
嘟嘟——
到底什么事情，要不要搞的這么神秘。我心里涌上一陣熟悉的煩躁。
曾幾何時，在某個地方，那一群人，也是這樣神秘。神秘的讓人沒有安全感，摸不著方向，甚至失去自我。
我終于沮喪的返程。
回到出租屋，已是下午時分。屋里空留霍思佳一人。
看見我回來，高興的像個孩子，還問我外面冷不冷。我笑意盈盈的搖了搖頭。他似乎恢復了很多，他臉上的笑容也輕松了很多，坐在沙發(fā)上看著無聊的電視，還不時的一遍遍的換著頻道，看的出他很無聊。
廚房里，凌亂至極，像是剛剛打過一場敗仗，留一副殘局等待收拾。我用腳趾都能想到是方哲的“杰作”。
我走進廚房，想收一下這凌亂的戰(zhàn)場，卻被霍思佳百般阻撓，只能陪他坐下來靜靜的看著電視。
這么長時間不看電視，我好像有些真的不再需要這東西了。眼睛盯著畫面，心里所想著小杰今天跟我說的那個一定要完成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
恍然覺得有什么東西觸碰我的手，心一驚。瑟縮了一下。卻不料被那雙溫熱的大手一把緊緊的扣了進去，躲閃不及，便不在躲閃，索性安分的被溫暖包圍。而心卻是怦怦亂跳著。
我扭頭，霍思佳眼睛盯著前方的電視。而手卻緊緊的攥著我的手，察覺我看他，也扭過頭來。就這樣我們眼睛對視著對方數(shù)秒，我感覺到霍思佳的臉慢慢的貼了上來，越來越近，我的眼睛也微微閉上，等待著。
“吱”一聲門響，隨之傳來“咳的一聲。我和霍思佳緊忙恢復了體位，手也縮了回來，兩人筆直直的坐著，當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方哲眼睛里透著嫌棄和埋怨，徑直的走向廚房收拾殘局。嘴巴還嘟囔個不停，對于方哲這樣的情緒化，我們也是當作視而不見的，等他發(fā)完牢騷便又恢復正常。
我稍作心神甫定時，電話鈴再度響起。我看著屏幕上姜峰這個名字，才突然想起晚上要約我吃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