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點(diǎn),在城外的一片玉米地里,幾個黑影鬼鬼祟祟地左右張望,不知在尋找什么,其中一個輕聲說道:“基哥,還有多遠(yuǎn)???”
“前面就是!”一個長發(fā)男子不耐煩地回答道。
“你他媽的是不是害怕了?”說話的是一個彪形大漢,他光著膀子,露出一身的腱子肉,“這一路上你都問了幾遍了?”
“大哥,你讓我砍人我不怕,這大半夜去野地里刨墳我可沒干過!”
“去去去,你趕緊給我滾蛋!”
那人回頭看了看身后,漆黑一片,想象著自己走在這片毫無生氣的玉米地更加害怕,他快走了兩步,“來都來了,還能回去?”
“看你那慫包樣兒!”
肌肉男不屑地瞥了一眼,繼續(xù)往前走,大概走了半小時左右,領(lǐng)頭的長發(fā)男子停下了。
“基哥,怎么停了?”
“我們到了!”
這幾個小混混打開手電一照,一座座墳塋呈現(xiàn)在眼前,墓碑上還印著照片,經(jīng)過手電筒的強(qiáng)光照射,那些照片的眼睛似乎都放出了光,如同活人一樣盯著他們。
“這就是李茂泉他家的墳地,給我挖!”
“基哥,這么多,都挖嗎?”
那個肌肉男也問道:“基哥,刨一兩個就夠用了。”
長發(fā)男子想了想,說道:“行吧,今天就咱們六個人,也不可能都弄了,把那個挖完咱就回去!”
他指著的那座墳頭,正是李茂泉父親的墳。
幾個人一擁而上,迅速開挖,長發(fā)男子在一旁拿出根煙,打火機(jī)剛點(diǎn)著就滅了,他試了幾次都沒成功,頓時就罵了起來:“這洗浴中心的免費(fèi)東西就是不行,打了半天火也打不著!”
之前害怕的那個小混混趕緊上前,遞上打火機(jī),“基哥,我這個是防風(fēng)的!”
“嗯!”男子接過打火機(jī),順利地點(diǎn)了根煙,滿意的拍了拍那小子的肩膀。
很快,墳頭便被移平,幾個人又往深挖了一米左右,鐵鍬蹬的一聲,似乎碰到了堅(jiān)硬的東西,肌肉男奮力地把土移開,一口暗紅漆的大棺材顯露出來。
“我艸,挖到棺材了!”
“你們把撬棍拿來!”
長發(fā)男子站在一邊指揮著他們,其實(shí)他的心里也很害怕,但作為這幾個小子的大哥,不能表現(xiàn)出來,于是他自己不動手,全讓這幫小弟干了。
五個人拿著撬棍,插到棺材的縫隙里,肌肉男說道:“我數(shù)一二三,咱們一起用力,把它翹開!”
那幾個小子也不知是累的還是害怕,滿身的汗都濕透了,大家咽了口唾沫,等待肌肉男的命令。
“一,二,三!”
幾人同時發(fā)力,但棺材如同焊上了一樣,蓋子只是輕微地晃了晃,肌肉男不信邪,“還挺結(jié)實(shí),再來!”
他們再次用力,棺材蓋牢牢地扣在上面,紋絲未動!
“你們幾個行不行了?”長發(fā)男子等的有些不耐煩。
“基哥,太緊了,根本弄不開!”
“弄不開今晚不是白來了,我們回去怎么和大哥交代?”
肌肉男又試了一下,還是不行,“這樣吧,基哥,我們再挖一個,挑個念頭久的,棺材肯定腐朽了,一撬就開!”
長發(fā)男擺了擺手,說道:“抓緊吧!”
他們跳出坑外,尋摸著挑出一個老墳,正在這時,陰風(fēng)突然平地吹起,刮的玉米地沙沙直響,天空中烏云密布,隱隱約約有雷聲響過。
“要下雨了,大家抓緊!”
肌肉男話音剛落,突然一聲炸雷,從天而降一道亮眼的閃電,不偏不倚地正好劈在了那口棺材上,整個棺材蓋瞬間炸裂,碎成幾段,散落在地上。
這個雷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那個膽小的混混更是嚇的面如土色,他聲音都變了,“基哥,快走吧,這時候打雷不是什么好事!”
長發(fā)男子也嚇的不輕,他還在沒緩過神,肌肉男便接過了話茬:“在道上混,還信這個?”
他鄙視地看著那個混混,繼續(xù)說道:“正愁打不開棺材,這下好了,全不費(fèi)力!”
長發(fā)男子定了定神,“好,既然打開了,就把尸體給我拽出來扔在一邊,咱們就大功告成了!”
“還要拽尸體?”那幾個小子很明顯也害怕了,肌肉男罵道:“不他媽拽出來,李茂泉怎么能知難而退,別廢話了,都過來!”
他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著肌肉男靠近了棺材,打開手電往棺材里一看,頓時傻了眼:那尸體毫無潰爛,栩栩如生,仿佛是個活人躺在里面,只是有些脫水,眼眶深陷,嘴巴周圍的皮膚都是褶皺。
“這個棺材是不是小了點(diǎn)?”一個小混混哆哆嗦嗦地說道。
“哪里小了?”
“你看他的腿沒有伸直,是彎著的!”
大家仔細(xì)一看,還真是,那具尸體彎著腿就已經(jīng)頂?shù)搅斯撞牡撞浚∪饽兴菩Ψ切Φ貑柕溃骸斑@李老漢死了多久了?”
長發(fā)男子回答道:“應(yīng)該有二十年了,小時候我還參加過葬禮,磕過頭呢!”
“李茂泉都當(dāng)官了,還這么摳門,連口棺材都不買個大的,你說他老爹能躺的舒服嗎?”
“不會吧,我記得當(dāng)時不是這樣的!”
聽他們倆的對話,那個膽小的小混混已經(jīng)嚇的不行了,“基哥,你們別嚇我了,趕緊完事好回家!”
“這有什么可怕的,行吧,動手吧!”肌肉男拿著手電往棺材里一照,當(dāng)時頭皮一麻,如同被電擊了一樣,完全不動了,大家往里一看,那具尸體不見了!
“我艸,這......”饒是肌肉男膽子再大,也經(jīng)不住這種場景,額頭的汗瞬間就下來了,“你們誰動它了?”
“別開玩笑了,我們誰敢私自碰它?”
肌肉男瀕臨崩潰的邊緣,大聲吼道:“那他媽哪去了,自己起來跑了?”
他說完這句話更覺得瘆人,汗毛不自覺地豎起來,那幫小弟也都傻了,誰也沒碰,那尸體哪去了?
“基哥!”
大家紛紛把求助地目光看向長發(fā)男子,肌肉男也控制不住情緒,“基哥,我們回去吧,有點(diǎn)不對勁!”
長發(fā)男子站在不遠(yuǎn)處瞪著眼睛看著他們,一言不發(fā)。
“基哥,你說句話?。 ?p> 沒有他發(fā)話,誰也不敢走,但長發(fā)男子就是不說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直直地看著他們。
那個膽小的混混對肌肉男說道:“你看基哥的眼睛怎么不眨?”
“哎,是呢!”肌肉男走上前,“基哥,你咋了?”
長發(fā)男子慢慢地抬起頭,從他的身后,后腦勺位置,慢慢地平移出一張臉:深陷的眼眶,干癟的腮幫子,正是棺材里的那具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