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許六兒慢慢蘇醒過來,她轉(zhuǎn)頭看到一個白衣男子躺在自己旁邊,她猛然坐起,警覺了起來:“你怎么還在這?”
“不然在哪?我出不去,只能等人來救我們,你省省力氣吧?!本配榈吐曊f,他連說話都有些費力了。
許六兒爬到他的身邊,好奇的看著他:“你這個兇手,戴著面具也藏不住你的罪惡?!?p> 九溟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說:“我并未殺了長空溟音,你說的兇手,我可不敢當。”
許六兒的手伸向了他的面具,九溟迅速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你干什么!”可是握住她手腕到力氣瞬間便沒有了。
“我要看見你的樣子,記住你的樣子,若這次真的傷了溟音哥哥,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為溟音哥哥報仇!”許六兒兇狠的說。她輕而易舉的拋開了九溟的手,將手迅速伸向了他的面具,他再次鼓足力氣轉(zhuǎn)身站起,又因力氣不足靠在旁邊的巨石旁。他手心變出他那三尺梅枝,指著許六兒說:“我……警告你……”
誰知許六兒的注意力馬上被那美麗的梅花吸引,她接過梅枝,開心的玩耍起來。九溟內(nèi)心驚異:難道……她的心神未合一……聚魂有疏漏?還有這個小丫頭為什么可以不受融噬大陣的影響……
“小丫頭……”九溟喚道。
“干什么……”許六兒無心搭理九溟,一直玩弄著手里的梅花。
“你……能不能爬到斷崖上面,把斷崖邊上放著石頭挪開……”九溟問道。
許六兒只顧著把玩手里的梅花,根本不搭理她。
九溟只得再想辦法,很快他計上心來:“我們受困在此,你就永遠見不到你的溟音哥哥了……”一聽溟音二字,許六兒馬上扔掉了梅花,跑到了九溟面前:“什么,你說什么!”
“爬上斷崖,把斷崖邊上的石頭挪開,我們就能出去,你就能再見到你的溟音哥哥?!?p> “好!”許六兒痛快答應著,她展現(xiàn)了她靈活的身姿,攀巖對于她來說小事一樁,突然她爬著爬著見到一個小石子從石壁上滾落下來,她甚是好奇,便又跳了下來,追那個石子……九溟很是無奈,像她這樣心神永遠無法集中,她是永遠上不去的。
看著來來回回在地上玩石子的許六兒,九溟很是焦心,自己的力量越來越微弱,難不成要在這融噬大陣中形神俱滅了嗎……
“小丫頭!你看斷崖之上,你的溟音哥哥在那石頭后面等你,你再不上去,他就要走了!”九溟依舊激勵道。
“走……”許六兒心中焦急,“不,他不能走,不能不要我!”許六兒飛快的向上爬去,她優(yōu)越的彈跳力和四肢的附著力,這眼前陡峭的斷崖,在她眼里,她看不到陡峭和危險,只有一塊塊墊腳石而已。
九溟在斷崖下緊張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擔心她是否能破陣,擔心她是否安全。終于,她爬到斷崖頂了,在她雙手抓牢上岸時,一雙紅色的靴子踩了下來……許六兒猝不及防,但還是忍著疼痛抓著岸邊,對于目前心神不聚的她,溟音是唯一可以讓她認真的人。
她抬頭看著一個白發(fā)男子高傲陰狠的看著自己,她問道:“恩人,溟音哥哥在石頭后面嗎?”
“女娃娃,你真傻,底下的那個人在騙你,石頭后面什么也沒有。”
“你把石頭推開我要親眼看,不然你就把腳挪開,我親自去石頭后面看!”許六兒態(tài)度強硬的說。
那人只是冷笑著,狠狠的踢了一下她的臉,她被重重的踢下了斷崖,可是許六兒不是那么容易打倒的人,她迅速調(diào)整身體握住了斷崖上的巖石,繼續(xù)爬到了岸上,白發(fā)男子只是靜靜的看著,也不阻止,待許六兒的手幾乎都碰到了斷崖邊的石頭時,紅發(fā)男子狠狠的踢了一下許六兒的腦袋,許六兒眼前模糊不清,整個身體都失去平衡,她又滑下了斷崖,看著毫無抵抗之力墜下的許六兒,九溟擔心極了,他快步移到許六兒墜落的地方,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她。他倒在地上,許六兒倒在他的懷里,這下,九溟真的沒有力氣再動了……
“生的希望近在咫尺,你不得不眼睜睜的看著它破滅?!卑装l(fā)男子仰著頭冷冷說道。
許六兒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頭,她艱難的站起來,努力的維持平衡,她抬頭看著那個白發(fā)男子,痛道一聲:“殘忍!你不是恩人!”
誰知紅發(fā)男子冷笑道:“殘忍?我自認為我并不殘忍,至少,我讓你們接近生的希望了……”
白發(fā)男子怒將陣法之力加強,紅光迸發(fā),如同整個小昆侖山燃起了火,只是那紅光一閃而過。九溟只覺身體被拉扯著,力量被抽干待盡……
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許六兒想再次爬上斷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被白發(fā)男子踢了一下腦袋后,平衡感沒有那么強了,她根本不能穩(wěn)穩(wěn)的走路,許六兒被腳下石子絆倒重重的摔在地上。
九溟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斷崖之上一閃而過的影子:白發(fā)紅衣……是渡主不忘……難道真的是他?他為了護住長空溟音對我下死手嗎……
許六兒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她痛恨道:“他不是恩人……恩人的眼睛不是這樣的……”
九溟突然想起,那日矩吾山上出現(xiàn)的歸魂渡主,他的眼睛也是邪的很。難道歸魂渡主有兩個人……或者,有人冒充……可是,他為什么要冒充歸魂渡主呢……
“你還能動嗎?”九溟幾乎用氣息在說話。
許六兒回應道:“可以,只是,我現(xiàn)在不管睜開眼睛還是閉上眼睛都是天旋地轉(zhuǎn)的……”
“那人竟對你用這么大的力……我的梅花枯劍上盛放的花心里有雪元丹,你拿出來,服下?!本配楹粑甲兊檬掷щy。
許六兒雙臂支撐著爬到梅花枯劍旁,按照九溟的指點,拿出了一粒雪元丹,雪元丹非常小的一粒,如同雪花抱在一起堆成的一個小小藥丸,許六兒遲疑片刻問九溟:“這個是做什么的?”
“幫……”九溟努力的喘了幾口氣,以保證自己能完整的說出一句話,“幫你恢復元氣,避除疼痛?!?p> 許六兒看了看手中的丹藥,有看了看躺在地上閉著眼睛的九溟,她狐疑道:“你自己怎么不吃?”
九溟若服下,必須要摘掉面具,難道要許六兒看到擁有與長空溟音一摸一樣臉的人,是千方百計要殺她溟音哥哥的人嗎?她無法接受,并且在她心神缺失之時,很容易走極端。于是九溟支撐著輕聲說:“我乃神身,不必依靠什么丹藥?!?p> “這個世界,怪力亂神,光怪陸離,我什么都相信??墒俏也幌嘈拍?!蓄意殺我溟音哥哥的人都不是好人!我才不吃這個藥!”她說著將雪元丹狠狠丟在了地上。
晶瑩一粒,在滿是沙礫塵土的石地上極為顯眼。
“剛剛那人雖未用法力傷你,但依舊傷的你不輕,如果你想完好無損的見到你的溟音哥哥,最好把藥吃了?!?p> 許六兒聽他說了這一句,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被傷到的臉,還疼的厲害,被踢傷的頭,也在慢慢的滲血。許六兒氣呼呼的極不情愿的拾起了地上的雪元丹,一口吞下了。
吞下后,許六兒感覺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氣,由內(nèi)冷到外,她爬到一個角落里蜷縮起來,只覺整個世界都是冰天雪地一樣。
“等你不冷了,身上的傷便會痊愈?!本配榈吐曊f道。這雪元丹是他被送往梅林那日,錦關(guān)給他的,他一直藏在梅花枯劍中,那點好,他舍不得用掉。
“你怎么辦?”許六兒瑟瑟縮縮的問道。
“沒……事……”九溟氣若游絲,回應道。
許六兒突然緊張起來:他不會真的死在這吧……許六兒抬頭見岸上已沒有動靜,那個人應該走了。
她慢慢的爬到九溟的身邊,搖搖他的右手說:“你……你還醒著嗎……”
九溟慢慢睜開眼睛看了看她。許六兒只覺這雙眼睛太熟悉。她低頭見九溟右手的手腕處也紋有一朵黑色的彼岸花,再看看自己右手的手腕,本除掉的彼岸花印記又出現(xiàn)了:“怎么會這樣,不是已經(jīng)沒有了嗎?這個東西到底是什么……這個人,他一定知道?!庇谑窃S六兒總力的搖晃著九溟:“你醒醒……”九溟微微皺著眉,冷冷的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任憑她怎么動,九溟絲毫無反抗之力。
“雪元丹……我去看看還有沒有。”她急匆匆的抱起梅花枯劍,把開在劍上的梅花一個個察看是否還有雪元丹,她把所有的梅花都打開了,令她失望的是,沒有雪靈丹了。
她丟掉梅花枯劍,吃力的扶起九溟,問道:“你先不要睡,你告訴我,我們手腕上都有的這個朵花是什么!為什么,有人見到這朵花想殺了我,這到底是什么!為什么你也有?為什么?你別睡?。 ?p> 九溟聽了很多問題,有些不耐煩,他輕輕轉(zhuǎn)頭,頭靠在了許六兒的肩上,許六兒瞬間惱怒了起來:“你干什么!”伸手就要推開他。
“想知道答案,就別動!”九溟附在許六兒耳邊輕輕說道,雖然聲音很小,但仍有狠厲。
許六兒努力支撐著坐在沒有動,仍是不甘心的問了一句:“你要干什么!”
只見九溟費力的抬起手,摘掉了面具,輕道一聲:“恢復力氣……”話音剛落,冰涼的痛感刺心,他,竟然咬住了許六兒的脖子,許六兒欲掙扎,只聽九溟低聲說道:“別動。”不知怎的,他的話想是命令,許六兒就坐在哪里,忍受著疼痛,一動不動。
她不知道,在她身邊的人與他的溟音哥哥一摸一樣,她更不知道,她深愛的溟音哥哥總有一天會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