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見五指之處,四周蔓延著僵硬血腥的氣味,溟音睜著眼睛在黑暗中打量,突然眼前亮起了一盞燈,紅色的燈,溟音正靠墻而立。
“你知不知道,你眼前的這盞燈足夠讓你灰飛煙滅……”一張臉,蒼白妖異。
“你為何抓我?這是哪?”溟音問道,言語中沒有絲毫畏懼。
那人冷笑一聲,揮了一個手勢,四周的燈火驟然亮起,藍(lán)色的鬼火影中,游蕩著一個又一個的黑色的影子,他們的眼光冷漠,一雙蒼白的手,露在黑衣之外,每個人的手腕上都紋著一朵紅色的彼岸花。溟音見之,疑惑叢生:紅色?為什么六兒手腕上的是黑色的……
他試探性的說了一句:“瀾生門?”
只見那人笑道:“溟音公子果然聰慧,這瀾生門,可不是誰都可以來的。”
“不知我何時招惹了瀾生門?”溟音問道。他悄悄試圖掙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腳要已經(jīng)被緊緊的束縛住。
“溟音公子自然沒有招惹瀾生門,瀾生門向來都是受人之托?!?p> “受誰之托?”
“他來了……”羅慢慢走到溟音的旁邊站立,從黑暗中隱隱現(xiàn)出一個身影來,那個身影是那樣的熟悉……
“王兄……”溟音遲疑的開口,卻又如此肯定的叫出了這個稱呼。
溟日一身血鎧,站在溟音面前,他手握狼斬,威嚴(yán)看著他:“父王壽宴上,那兩滴血,你到底做沒做手腳?”
溟音失望驚異的表情僵在那里,他淚盈眼眶,藍(lán)色的火影在他的淚光中閃動:“王兄來此兇險之處,就是為了問這個?”
“做沒做手腳?”溟日繼續(xù)問。
溟音也知多說無異,他低下頭苦笑著,心中痛苦洶涌著,該來的總會來的,該走的永遠(yuǎn)留不住,他抬起頭,努力的平靜的看著溟日,回答道:“我確實做了手腳?!?p> 溟日聽此,抽出狼斬,架在了溟音脖子上:“我的眼前,只有親人,敵人,可利用之人,既然,你不是我的親人,也不是可利用之人,那,就只能是敵人。我的敵人,只有一個結(jié)果,就是死!”
“我欺騙父兄多年,報應(yīng)早就已經(jīng)來了,我為人二十五載,顛沛流離,無一日可安。今日王兄仁慈,給我個痛快。母親的龍脈之力,王兄可全部取走?!变橐舸鸬钠届o,仿佛今日之結(jié)果,他早就預(yù)料到一樣。
不知為何,溟日從未猶豫過的劍,竟然遲遲不肯刺下……
“大公子,鐵血無情,怎今日又念起情分了呢?”一個略微蒼老的聲音從羅的身后走來,溟日瞬間警惕起來,目光落在了那個人身上,只見那人穿著黑色的斗篷,徐徐現(xiàn)身,黑色的帽子落下,溟日驚異:“淮漢王……你……怎么可能在這……”
溟音見他便知來者不善,他悄悄的努力的掙脫繩索,他悄悄后退借著身后的燈火,燃斷了繩索……
淮漢王笑著說:“大公子。一個人,一無所有,他還有哪不能去?”
“你為何而來?”溟日問道。
淮漢王轉(zhuǎn)頭看著溟音道:“大公子為何而來,我,便為何而來。”
“這瀾生門從未有人來過,淮漢王身體不好,此處煞氣太重,還是小心為好?!变槿占僖夂眯膭窠獾溃坝行〇|西,有些人拼了命也拿不到!”
淮漢王的眼中寒光閃過,溟音防備心已起。
只見淮漢王看了羅一眼狠狠道:“還不動手!”
只見羅,慵懶的疏松一下筋骨,白骨般的手向溟日伸去……溟日狼斬砍向了他的手,卻見他的手如同金剛,竟斷了溟日的狼斬。
此時一道紫電閃過,溟音閃到溟日身前,一掌打退了羅。
羅站定冷冷的看著溟日與溟音,說道:“區(qū)區(qū)凡劍,還想傷我?”見溟音已逃出,羅顯然收起了自己的狂妄。
淮漢王在一旁,心急如焚。
羅再次發(fā)起進(jìn)攻,他一身的煞氣,龍脈之力克制煞氣,使他無法全力進(jìn)攻,只得退守。
羅無法再退,只得將玄陰符拋出,一陣紅光,讓漂浮著的黑影竟然都活了起來,原來,玄陰符是他們戰(zhàn)斗的唯一指令。
一個個恐怖骷髏的黑影沖向了溟音與溟日。兩人應(yīng)接不暇。
羅退到淮漢王身邊說道:“我說過,我只能把溟音公子抓回來,要想得到龍脈之力,還要淮漢王自己來。”他將血鐮交到了淮漢王的手上。
淮漢王早就沒有退路了,他堅定的走入黑影之中,看著與鬼影斗爭的二人,恨如熊熊烈火般升起,羅在淮漢王身后,一掌渡給了他力量,血鐮從淮漢王手中飛出,向溟日沖去……
應(yīng)接不暇的溟音擋在溟日身前,本想一掌攔住血鐮,可是血鐮太靈活,躲開了他的手掌……鐮刀刺入胸膛……血涌出,力量在被慢慢的抽離。
溟音跪在地上,紫色的光慢慢涌入溟日到手中。
“母親的力量,只能給我?!?p> 淮漢王睜大眼睛看著羅痛恨道:“你……不守承諾!”
“承諾,也有先來后到……”羅冷笑著看著淮漢王,手心現(xiàn)出一個玄陰符,那個玄陰符上醒目的刻著淮漢王的名字。
一個黑影竄到淮漢王面前,淮漢王睜著眼睛,恨意難消,他終究還是倒在地上,他終究還是沒有逃脫溟日的安排……
羅吸噬了淮漢王的靈魂,飽餐一頓,他轉(zhuǎn)頭滿意的看著溟日道:“你在淮漢的血祭,天君很滿意。所以,自然也會護(hù)佑楚山。”
溟日冷冷的看了溟音一眼,又看向羅說道:“天君之意,我楚山從不違背。”
溟音忍痛拔出胸口的血鐮,他艱難的轉(zhuǎn)起來,轉(zhuǎn)身將一把劍奉在溟日面前:“王兄……這是……母親的山清劍……今日,我將它交給你?!?p> 溟日拿過劍轉(zhuǎn)身欲走,溟音攔住了他:“王兄……沙場無眼,萬望保重……”
溟日喘息一口氣,將往日的情分壓在了心底。
羅此時問道:“大公子,此人該如何處置?”
“隨你?!变槿绽淅涞乃ο乱痪?,便離開了瀾生門。
瀾生門外就是高聳的火石林……火石林上,溟日遠(yuǎn)望,整個楚山,興盛如常,鄰國淮漢已成一片汪洋。
身旁的天曉說道:“淮漢已徹底滅了。龍脈之力也已到手?!?p> “曉世通樓果然有雙好耳朵,好眼睛。你自由了……”溟日馭風(fēng)而起,飛離火石林。
天曉喚來一只白鳳,她馭鳳而追。
“我已得到龍脈之力,你可以走了?!?p> “大公子的征戰(zhàn)不會停,就會一直需要眼睛和耳朵。”天曉目視前方,與他并行而飛。
“你不走?”溟日問。
天曉搖搖頭,不再回應(yīng)。
“在我身邊,你最好一直有用!”溟日飛向前方,不見蹤影。
天曉知他留下了自己,心情瞬而暢快,追隨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