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牽了手的愛情

　　顧允晨尷尬地將頭側(cè)向另一邊。

　　他所在的角度能夠看到操場一角。

　　兩個對立而站的女孩兒在寒冬中彎著腰，像似在談笑著什么。

　　顧允晨收回思緒，平靜地看著李瑞明，聲音有些微冷，“把書還給我?！?p>　　李瑞明一怔。

　　從顧允晨話里聽出了情緒。

　　他在生氣。

　　有了這一認知之后李瑞明更加樂了。

　　李瑞明單手搭在顧允晨肩膀上，不懷好意的打量著他，“嘖嘖“地搖頭道，“沒想到呀，沒想到，你顧允晨也能有今天?！?p>　　李瑞明側(cè)著身子，饒過顧允晨像操場的方向看了看。

　　什么都沒有。

　　不過他敢打賭，剛才一定有個熟悉的倩影在。

　　顧允晨反手扳著他的手腕，聲音冷了冷，“把書還給我!“

　　李瑞明一噎，無語地看著他，也不爽地冷聲喊了句“松手“。

　　等顧允晨全部松開之后，李瑞明起身，拿起書，站在桌子旁，將書丟給顧允晨。

　　本以為顧允晨會跟他解釋。

　　沒想到后者拿了書直接就看了起來。

　　氣的李瑞明咬著下唇，瞪著眼，氣的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討厭半途而廢?！邦櫾食科届o的翻著書，靜靜地吐出幾個字。

　　“你連問都不問就給人家判了死刑?“李瑞明消化著顧允晨的話，氣的緊握著雙拳站在原地，恨不得將它們都如數(shù)都送給顧允晨，“連我都能看出來，莫悠這件事肯定有原因，你長著眼睛都留著干什么的?“

　　“看書?！?p>　　“……“

　　李瑞明驚訝地張著嘴，瞪圓雙眼看著顧允晨。

　　服氣的對他伸出大拇指，“真是活該你單身呀，你這個腦子除了娶書，估計也娶不上媳婦了。“

　　李瑞明的話音剛落，門口就不合時宜的響起女生的低笑聲。

　　李瑞明氣的轉(zhuǎn)頭，剛想看看來人，想要把一身的怒氣找一個發(fā)泄口。

　　當(dāng)看到門邊抱著筆記的莫悠時愣住了。

　　后者安靜的站在門邊，風(fēng)吹過碩大的校服，讓她看起來更像一個被鼓起的氣球，有些滑稽可笑。

　　李瑞明回頭看了眼顧允晨。

　　后者仍舊看著書。

　　只是這一次的書沒有再拿倒。

　　“我現(xiàn)在方便進去嗎?“

　　莫悠站在高一一班的門口，嘴角帶著微笑，禮貌地問著。

　　聽的李瑞明胸腔的都疼。

　　李瑞明不爽地踹了踹顧允晨的凳子，“問你呢，方便嗎?“

　　“把書放在門口吧?！?p>　　李瑞明:“……“

　　莫悠一怔，低頭看了下腳尖，隨后抬起頭，帶著笑應(yīng)了聲“好“。

　　探著身子，把書平穩(wěn)的放在離門最近的課桌上。

　　手還沒來得及收回，就聽到顧允晨又開口說了句，“把我替你買字帖的錢一塊兒放哪兒。“

　　莫悠抿著唇安靜地站在門邊，眼睛打量著教室四周，沉重的嘆了口氣，“明天可以嗎?我今天沒帶錢。“

　　“嗯，給李瑞明就行?！?p>　　“好，謝謝。“

　　莫悠咬著下唇，側(cè)著頭，眼睛看向一旁，鼻子里有種酸酸的觸感向上涌。

　　莫悠抬頭看了眼天花板，那個陪伴過她短暫時光的地方。

　　轉(zhuǎn)身，背著包，離開了。

　　氣的李瑞明轉(zhuǎn)身就朝著顧允晨坐的凳子上踹了一腳，“你到底想要怎么樣?還讓人家還字帖錢，你很缺錢?“

　　顧允晨“……“

　　“你怎么不說話?還讓人家把錢給我?人家是紅杏出墻了，還是給你偷人了?你竟然連見都不愿意見?“

　　顧允晨“……“

　　“你別告訴我，你一點也不喜歡。“

　　顧允晨“……“

　　三問無答。

　　李瑞明服氣的看著顧允晨，朝著他賭氣的伸出大拇指，“你真是好樣!“

　　“既然成不了一路人，又何必在彼此身上浪費時間?！?p>　　顧允晨放下書，眼睛看著講臺。

　　像是在回答李瑞明剛才的問題，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李瑞明驚訝地看著顧允晨。

　　他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顧允晨的不解釋。

　　所以他也沒抱希望他會回應(yīng)自己。

　　可他卻不按常理的回應(yīng)了自己。

　　李瑞明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所以你之前幫助莫悠，其實是在試著接納她?“

　　“嗯“

　　“我勒個去?！袄钊鹈魑嬷行┨鄣男乜?，“莫悠知道嘛?“

　　“我牽了她的手“

　　“……“李瑞明抽動著嘴角，無語地尬笑著，“顧允晨呀，顧允晨，你，你真是，真是，好樣的?！?p>　　李瑞明氣的在教室原地打著轉(zhuǎn)，最后在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被他遺棄的球。

　　抱著球，出了教室。

　　他需要遠離那個非人類，簡直氣死他了。

　　顧允晨自嘲的笑了笑。

　　起身，走到門口，拿起莫悠留下的東西，低著頭，安靜地看了看。

　　抬起手，朝著白凈的墻用力摔了過去。

　　*

　　莫悠低著頭，走在那條目的地為家的路上。

　　情緒有些低落。

　　顧允晨不但讓她還筆記，還讓她還買字帖的錢。

　　她曾經(jīng)竟然可笑的以為自己跟顧允晨的關(guān)系又進了一步。

　　就算不是戀人，朋友總歸算吧。

　　現(xiàn)在看來一切都是她一廂情愿罷了。

　　顧允晨說的對，一個喜歡半途而廢的人，有什么資格跟他交朋友。

　　莫悠的眼前漸漸模糊，路上一雙白凈的運動鞋擋在她前面。

　　她往左，它向左。

　　她往右，它向右。

　　莫悠微皺著眉頭，疑惑地抬起頭。

　　莫悠一怔，斗大的淚水從眼眶低落，沿著臉頰，滴到地上。

　　“你怎么哭了?“盛樊林驚訝的問，轉(zhuǎn)身，看了眼莫悠身后學(xué)校的方向，“顧允晨呢?今天怎么沒送你。“

　　盛樊林的話就像是催化劑，讓原本有些低落的莫悠更加的傷感。

　　莫悠低著頭，淚水落在寒風(fēng)，消失在黑夜中。

　　盛樊林走近莫悠。

　　運城的冬天，夜來的特別早。

　　當(dāng)看清莫悠臉上的淚痕時，盛樊林有些不知所措。

　　盛樊林伸出右手，在空中伸展著，最后緊握成拳撓著頭頂，試探地詢問，“分手了?“

　　莫悠被他的話逗笑了。

　　眼眶里含著淚水，好笑的看著盛樊林，“胡說什么呢，都沒在一起過分的什么手?“

　　“啊?“盛樊林驚訝地看著莫悠，“顧允晨他不是每晚都幫你輔導(dǎo)功課嗎?“

　　莫悠好笑的擦去臉上的淚水，“對呀，你不也說了嘛，是幫我輔導(dǎo)功課呀?“

　　“顧允晨那是出了名的冷漠，他對你沒有感覺，會幫你?“

　　“嗯，所以他剛剛有讓我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