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從君墨染體內,竟然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吼嘶鳴,她絕美的容顏也扭曲起來,身體不斷抽搐。青光在她臉上忽隱忽現(xiàn),一只狼形黑影在她體內閃閃爍爍,像是被什么東西拼命拉扯,想要強行拽出她的身體。
溫小喬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問,“那是什么?”
天衍的手掌并未從君墨染頭頂移開,卻還是溫聲回答,“那是她以巫族秘術召喚的巫神之靈??上н@巫神之靈歷盡千帆,早已不是從前那個悲憫蒼生的神靈,而是一只被狼妖合體的咒靈罷了?!?p> “咒靈?”溫小喬還欲再問,九靈已不耐煩的瞪她一眼,硬生生逼她把剩余的話咽回喉嚨,神色頗有些委屈。
九靈見天衍遲遲不能將咒靈逼出君墨染體內,眉峰微蹙,忽然伸手一掌擊向她的后背。
強大的力道令君墨染發(fā)出凄厲的慘叫,櫻唇微張,吐出好大一口鮮血。
于此同時,那狼形黑影被迫從她體內逼出來,作勢便逃。
九靈迅疾出手,鎖魂鏈如飛而去,將黑影牢牢束縛,逼得它不斷發(fā)出狼嚎之聲。山谷空曠,狼哞聲回音不絕,驚得無數(shù)飛鳥走獸逃之夭夭,就連溫小喬也聽得心生恐懼,暗自退開幾步。
“什么巫神之靈,原來只是一只九幽咒靈!”九靈臉上露出諷刺的笑容,手掌一翻,伏魔筆從袖中飛出,筆直穿過那只咒靈的身體,令它發(fā)出更加慘絕人寰的叫聲,在鎖魂鏈中扭動的更加激烈。
一柱香的時間后,狼哞聲越來越弱,那黑影也越來越淡,最終消失無形,只留一條冰冷的鐵鏈落在草地之中。
九靈伸手召回鎖魂鏈,目光轉向早因痛楚倒在草地里的君墨染。
她的臉色異常蒼白,身軀也在刺骨的寒風中不斷痙攣。
但她仍用仇恨的目光盯著九靈,神色無懼,似毫不在意等待她的結局會是什么。
眼看九靈朝她步步逼近,眼中的冰冷比寒風更加凜洌,溫小喬心中一動,忽然喊道,“大師兄,能不能放她一馬?”
“嗯?”早就束手一旁的天衍挑眉看著她問,“怎么?小喬動了側隱之心?”
九靈停下腳步,冷冷的看著她。
溫小喬在他嚇人的目光中咽了口口水,半晌才鼓足勇氣開口,“君墨染雖做錯了事情,可畢竟事有起因,她深陷于心魔當中無法自拔,這些年過得并不開心,我覺得巫族畢竟有恩于世,能否看在歷代巫神的面上,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改過自新?”九靈咬牙切齒道,“溫小喬,若人人都肆意妄為,濫殺無辜,再求我們給個機會改過自新,那這個世界還有什么秩序規(guī)則可言?”
溫小喬被他堵得啞口無言,偏偏又覺得君墨染有些可憐,只好將求助的目光看向天衍,希望他能大發(fā)慈悲,救人一命。
被她懇切的目光感染,天衍吟沉著說,“小喬,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天地自然總有必須遵守的定律,否則人人都不遵守,這個世界豈不亂套?況且,我們死神殿存在的理由,不正是撥亂反正,誅惡揚善嗎?君墨染雖是巫族最后一條血脈,可她畢竟做錯了太多事情,必須接受懲罰!”
“可是……?!?p> 溫小喬還欲爭辯,九靈已不耐煩的揚掌劈向君墨染的天靈蓋。
她心中一急,竟飛快的拔出須彌劍,縱身就朝九靈的手臂斬去。
感覺到微弱的殺意,九靈不得不撤掌后退,劍鋒與他的手背完美錯過,氣得他低吼一聲,“溫小喬,你吃錯藥了是不是?”
溫小喬手執(zhí)漆黑的寶劍擋在君墨染面前,吶吶的分辨,“二師兄,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p> “給我滾開!”九靈怒斥。
“不行,我……,”溫小喬也不明白為什么,心底就是有種保護君墨染的沖動。
九靈被她氣得臉色拉長,沉如鍋底。
溫小喬執(zhí)劍相向,難得沒有被他的氣場嚇退。
眼見二人對峙良久,天衍輕咳一聲,剛想開口勸解,便見九靈揚起手掌,無比迅疾的拐了個彎兒,從側面斬向君墨染。
溫小喬半慢拍的一個旋身揚劍去擋,九靈看也不看她反手一推,明明鈍化的劍鋒劃在她的左臂上,嗤拉著留下一條修長的傷痕,鮮血順著劍鋒快速滑落,原本漆黑的劍身如被清泉洗禮,竟慢慢退去黑澤,閃耀銀亮的光華。
眾人都被驚呆,九靈也怔忡在地。
溫小喬后知后覺的低下頭,看著手臂上的鮮血,似乎剛剛感覺到疼,表情微微抽搐。
“你……,”九靈怒極,大步跨到她面前,咬牙厲斥,“溫小喬,你是不是沒長腦子?你是不是嫌血太多了,沒處放是不是?”
“我不是……,”溫小喬還未申辯,須彌劍上的銀光已越來越亮,將她整個人籠罩在內。
她猶如披著一層月光,襯得小臉瑩白如玉,一雙瞳眸沉黑如墨,仿佛鑲在玉石上的黑色珍珠,倒生出一種特殊的魅力。
九靈目光微凝,天衍也顯得若有所思。
驀然,君墨染發(fā)出凄厲的叫聲,拉回所有人的思緒,溫小喬剛回頭便覺銀光一閃,明明被鎖魂鏈束縛的女子忽然消失,化成一道流光竄進她手中的須彌劍內,君墨染顫抖的聲線從劍中傳出,聽得人格外不適,“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要做劍靈,不要……!”
溫小喬愣愣瞧著手中的劍,明明銀光燦爛的劍身此刻被紅光繚繞,極致的紅白二色當中,須彌劍發(fā)出低沉的嗚鳴聲,如同龍吟,又似虎嘯,震得谷中樹木東倒西歪,如同被狂風掃過,漫天都是飄零的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