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延停下來,臉色不大好看,問:“她找你麻煩了?”
辛念搖頭,“不曾,不過她說改日要到王府來拜訪。”說著,她抬眼去瞧葉延,見他神色并無變化,才接著說下去:“你來接待還是我來?”
葉延淡淡地看她一眼,沒有言語,垂眸繼續(xù)吃蝦餃。
辛念也不急,安靜地坐在一側(cè),去拆封今日上街買來的小玩意兒。
等他吃完后,辛念拿著一塊板栗糕在他眼前晃晃,“你吃嗎?”
葉延眸光一沉,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低頭去咬她白嫩的指尖。
“嘶——”辛念指尖疼痛,她下意識地縮手,皺著眉頭責罵:“你屬狗嗎?”
葉延嘿嘿笑了兩聲,眼神輕佻,“以后別問我沒價值的問題?!?p> “嗯?什么算沒價值?”辛念對上他不懷好意的眼神,本能的往后退,怕他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又對自己動手動腳。
“呵,”葉延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小孩兒,哥哥又不會吃了你,你躲什么?”
辛念一臉黑線,吼道:“葉延,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行行行,你問什么沒價值對吧?”他翹起二郎腿,左手在桌面上無意識地敲了敲,“南疆公主那里,你想怎么辦就怎么辦,不用事事問我。”
“話說不通就打,打不過就叫長林來打。”
辛念嘴角抽抽,皮笑肉不笑的應(yīng)了聲。
葉延仿佛很喜歡盯著她看,現(xiàn)下又單手撐著頭,歪在桌子上,懶洋洋地笑,“問我吃不吃也沒價值,”他停了一下,“直接喂我就行?!?p> 辛念:……
“還有啊,哥哥比你大兩歲,你連哥哥屬什么都不知道,你這媳婦怎么當?shù)???p> 辛念:我刀呢?
“再跟你說一遍,哥哥屬虎,這次記住了嗎?”
辛念咬牙切齒:“記你個大頭鬼!”
葉延嘴唇微張,桃花眼撲朔,肯定道:“也行,大頭鬼辟邪?!?p> ……
第二日,碧染如期而至。
辛念在正廳同老夫人一起招待她。
碧染依舊是一身紅衣如火,笑著同眾人問候。說是問候,但她的眼神卻四處飄忽不定,像是在觀察,又像是在尋找。
“公主?”辛念喚了她一聲。
碧染回神笑笑,“不知長公主可否帶碧染四處走走?”
辛念應(yīng)下便帶碧染出去了。
老夫人不放心的探頭,道:“周嬤嬤,那丫頭的傷好了嗎?你跟去看看,萬一出了什么事也好幫襯著點兒?!?p> 周蓉點頭應(yīng)是,“也不知道香凝去哪兒了,這時候竟也不在王妃身邊陪著,那南疆公主據(jù)說是個會武功的呢!”
……
“公主若是早些來中原,便可以看到春日百花綻放的盛景了,只可惜那日雨后,春花凋零,綠葉遮蔽,褪去了了公主想見的景象?!毙聊钜贿呑?,一邊為她介紹各種花草,時不時也加一兩句惋惜之言。
“綠葉有綠葉的妙處,紅花有紅花的芬芳,不可一概而論,今日得見如此枝繁葉茂之盛景,碧染亦不枉此行。”
忽的,一顆小石子擊中了她的腳后,她斜眼瞄過,只看見一白色衣角匆匆消失在樹后。
她對辛念歉意地笑笑,“實在抱歉,碧染來時吃壞了肚子,不知這園中可有地方……”
辛念了然,隨手指了個丫鬟,讓她給碧染帶路,“公主,那我先去前面的涼亭等你?!?p> 到了地方,那丫鬟停下來,“公主,前面便是了,奴婢在此地等您。”
碧染點頭,在拐角處躲過巡查的暗衛(wèi),朝著那白衣的方向而去。
“你是?”
陳羽柔轉(zhuǎn)身,對她微微福身,“公主,民女姓陳,名羽柔,是平陽王的表妹?!?p> 碧染對她挑挑眉,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興致。
“哦?陳姑娘找我何事?”
陳羽柔恭敬道:“羽柔有話便直說了,民女聽聞公主對表哥情深義重、非君不嫁,民女斗膽,想要助公主一臂之力?!?p> 碧染勾了勾唇,似有些好笑,靜靜地等她說完。
“公主,您初來中原,對好多事情都不清楚?!彼^察了一下碧染的表情,接著道:“您應(yīng)不知,我景朝昭和長公主,也就是現(xiàn)在的平陽王妃是青樓出身?!?p> 聞言,碧染神情微動,問她:“姑娘此言何意?”
“公主莫急?!标愑鹑岚敌Γ嫔吓c平常無異,“要說這青樓女子,最擅長的便是勾人心魂,王妃的容貌您也是見過的,她若是對男子一笑,前仆后繼為之拼了命的都不在少數(shù)。她那媚態(tài),說好聽些是美若天仙,說得不好聽了,便是不守婦道?!?p> 碧染笑笑,有意戲耍她:“陳姑娘到底想說些什么?難不成姑娘的‘有話直說’是為了誆騙本公主?”
陳羽柔慌神,她不安道:“公主,民女所言句句屬實,只求公主幫民女尋一個丫鬟,民女必有辦法叫長公主身敗名裂?!彼桃庖е亓恕吧頂∶选边@幾個字。
碧染的臉上看不出情緒,只是笑著問她,“那陳姑娘不如說說,是何法子能叫你景朝長公主身敗名裂?”
陳羽柔手心里捏了一把汗,故作鎮(zhèn)定道:“若是長公主因為行為不檢點,與男子私通,一則敗壞皇家名聲,二則叫平陽王府處于人人嘲諷的位置,那么,一紙休書便是她的歸宿了?!?p> 碧染抬手撥了撥她額前散落的發(fā)絲,笑道:“你也說了,會敗壞皇家名聲,皇上自然不會叫這等丑事流傳于外?!?p> “若是長公主與人當街茍合呢?上京城數(shù)萬百姓看著,難不成皇上還能堵住悠悠眾口不成?”
“陳姑娘,你方才說的這些,又與本公主有何干系呢?”碧染笑意更甚,冷眼看著她竭力說服自己。
陳羽柔把心一橫,跪在地上懇求:“實不相瞞,自小跟在民女身邊的丫鬟小靜因為長公主被發(fā)賣出府,現(xiàn)如今也不知去向,民女實在無法,只能求公主相助?!?p> “而且……若是長公主被休棄,那平陽王妃之位定是公主您的?!?p> 碧染唇角勾出一抹笑意,把她從地上扶起來,柔聲道:“陳姑娘何苦行此大禮?若是本公主沒猜錯的話,姑娘的一顆芳心,怕是因為長公主才如刀割般的疼吧?!?p> 陳羽柔身子一凜,趕忙搖頭否認,“民女不敢,民女與表哥從小一起長大,只是兄妹情誼,斷不敢生出非分之想!”
碧染抬手覆上她的臉,手上的力道忽然加重,狠狠地捏著她的下頜,笑得陰柔狠厲,“姑娘想要的怕不只是你的丫鬟,還有平陽王妃之位吧。”
陳羽柔的淚珠不可控的滾落,美人梨花帶雨,哭得好不憔悴。
碧染另一只手替她擦凈眼淚,含笑道:“原來陳姑娘是個蛇蝎美人呢!”
“公……公主,民女只想做一個側(cè)室,陪在表哥身邊便好,民女恨,為何辛念那個賤人可以得到表哥另眼相待,為何表哥因為她發(fā)誓此生只此一妻?!”陳羽柔的眼淚在臉上肆意交錯流淌。
辛念掐她下頜的力道松了幾分,聲線溫柔,“陳姑娘,你把我當槍使可以,但是我奉勸你一句,你那些齷齪不入流的下三濫手段,還是別用了。”
“你若真想扳倒她,就拿出真本事來,正大光明的斗,背地里下的黑手,遲早有一日會報復(fù)到你自己身上?!?
冬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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