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酒荀躲得急,才不至于和那小瓷杯親密觸碰。
辛念默了默,起身去開門。
雪淵沒理她,兩臂交叉在身前,倆兒腳一伸,搭在放茶具的小木桌上。
“王妃?”
香凝最先看見她,伸長胳膊搖晃,“王妃!這里!”
辛念抬眸看過去,香凝和林嬤嬤各站在一側,攙扶著身著白衣的人,朝她招手。
“臭丫頭,這都誰啊?”酒荀看她此刻的模樣,不禁開口詢問。
辛念怔怔的單手推開酒荀,看清楚勉強不倒地的人,腳下深一步前一步的,慢慢朝那人靠近。
酒荀滿臉狐疑,瞅著這些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半晌后,還未見辛念進來,雪淵也坐不住了,他撇撇嘴,把腿從桌子上放下來,慢吞吞的走出去。
和門口的酒荀對上,倆人兒同步把頭別過去,誰也不看誰。
過了一會兒,雪淵那顆炫耀的心蠢蠢欲動,他語氣頗為得意地說:“我徒弟知道回來看看我,不像有些人的徒弟,一去不復返喲!”
酒荀沒好氣的翻了個大白眼,“我徒兒不回來就是不回來,不像有些人的徒弟,一回來就給自家?guī)煾刚衣闊??!?p> “你——”
“你什么你,你徒弟都被人搶走了,還瞎咋呼!”酒荀斜眼瞥了辛念,小聲道:“選來選去,怎么還選了個最丑的?還不如黑烏鴉一號好看。”
雪淵順著酒荀的視線看過去,頓時氣得跳腳,結巴道:“臭、臭小子……你、你給我撒手!”
“你嚷嚷什么?明明是臭丫頭拉著人家,那小子還暈著呢!”酒荀添油加醋道,生怕雪淵不生氣。
雪淵:就你有眼,就你有嘴,吧啦吧啦吼!
然后,雪淵就親眼看著辛念一門心思撲在那個臭小子身上,頭也不回的扶著人回了自己先前的屋子?。?!
豈!有!此!理!
“臭丫頭,我?guī)湍阒魏盟?,你給我撒開!”
“喂,老東西,你知道你家臭丫頭是什么王妃嗎?聽著好像還挺厲害的?!本栖骺粗麄冸x開的背影,碰碰暴躁的雪淵。
“我哪兒知道,小兔崽子,成親都沒叫我去喝喜酒!”
“沒事沒事,別上火,”酒荀安慰道,“我徒弟成親一定會叫我的,到時候兄弟我?guī)闳ゲ滹?!?p> “哼,不稀罕!”雪淵擺著一張臭臉,“老東西,前些天你借我的書呢,我要看了?!?p> “一堆破蟲子書,你又沒用,等我拿來研究著玩玩兒……誒誒誒!你一把年紀了,怎么這么小氣?”話還沒說完,雪淵已經闖進酒荀閣,三兩下翻出了《南疆秘蠱》。
“暈乎著的那個臭小子快死了,我得救他,你少搗亂!”雪淵拿著書往外走,“對了,什么野雞,我也吃,還有臭丫頭他們幾個也吃,你多弄幾只過來!”
酒荀:“弄個球!”
雪淵:“我去看我徒弟了,你去弄球吧,老王八!”
酒荀:“老烏龜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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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葉延安置好后,見他情況不是很糟,暫時放下心來。
“其他人呢?棲川十二隱都去哪兒了?”
香凝尷尬的笑笑,磕絆回道:“那個、那個前輩讓他們去后山……打野雞了?!?p> 辛念點頭,確定大家都安全后,叫香凝關門出去,重新給葉延施針。
雪淵一早到了辛念的門口,聽香凝說她在施針,便在外面等著。
“前輩,您是雪老嗎?”小丫頭不確定的開口。
雪淵眉頭一皺,“是啊,是不是那個老不死的冒充我了?”
“額……是吧?!毕隳砬榻┯?,一個勁兒的搓手指。
“對了,丫頭,我問你,里面那個臭小子是誰啊?”
香凝遲疑,不知道該不該說。
“嘖,我雪淵是治病救人的,又不是專門害人的,你告訴我怎么了?”雪淵皺著眉頭,表情縮成一團,滿臉盡是責怪之意。
香凝猶豫片刻,想到這人又是王妃的師父,應該不會害他們。
“里面的人是我家主子,名叫葉延……”
還沒等她說完,雪淵就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嗽不停。
“前輩,您怎么了?我……說錯話了?”香凝小心問道。
雪淵連連擺手,“沒、沒說錯,我問你,那個叫葉延的,多大歲數了?”
“主子今年冬月弱冠?!?p> “小兔崽子,我跟你沒完!”香凝話音剛落,雪淵就張牙舞爪要闖進去。
“前輩!”沒有辦法,香凝只能出手和他對打,誰知道這幽谷的老頭一個個怎么都腦子不太好呢?
“小兔崽子?。?!你敢搶我徒弟,早知道這樣,你小時候我就不該救你!”
香凝聽得一臉懵圈,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師父?!毙聊钅樕淮蠛?,出來后順手關好門,“您又怎么了?”
雪淵一把拉過她,警惕的看向屋內,“臭丫頭,里面的人是誰?”
“我夫君啊?!?p> ……
“師父,你剛答應要幫忙治好他的!”辛念實在看不慣這老頭出爾反爾的勁兒,但又無可奈何,心里著急卻什么事都做不了。
“哼,”雪淵往后一仰,舒舒服服的靠在一邊,“不治就是不治!”
“臭老頭,不治我就再也不回來,再也不做菜給你吃!”辛念打出最后一張牌。
“呵呵,不回來就不回來,不做就不做,反正十來年沒有你個臭丫頭,為師照樣好好的?!?p> 好說歹說都不管用,辛念實在沒辦法,她紅著眼睛,“到底怎么樣您才肯救他!”
“哭什么哭!”雪淵最見不得人哭鬧,尤其是他的小徒弟,“別哭了!救他也不是不可以,你把酒荀老東西給我綁來,讓他給我磕三個響頭?!?p> 辛念以為是什么大事,惱了半天只是因為他自己跟酒荀前輩的私人恩怨,她氣惱,“你們兩個的恩怨,平白牽扯到旁人身上,師父,這就是你說的治病救人?”
雪淵語塞,輕咳一聲,指了指香凝,“那個小丫頭,你去叫一下酒荀老頭來,讓他帶著好酒,還有野雞,否則他就等著后悔去吧?!?p> 說完他仰著腦袋,又哼了一聲。
香凝撇撇嘴,實在看不透這兩個老頭在搞什么名堂,得到辛念的指示后,乖乖離開。
“那個,臭丫頭?”
雪淵偏著頭,不太好意思看自己的徒弟,“他真的是你的夫君?”
“是。”
“哦。”過了一會兒,他又不甘心的問道:“他給了你多少聘禮你就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