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后。
市中心最高的商業(yè)廣場下,消防人員已經(jīng)把安全氣囊鋪好,周圍也被拉上警戒線,不讓圍觀群眾靠近。
大家都仰頭朝天上看,但因為距離太遠,他們什么也看不見。
“聽說上面有人要跳樓呢!”
“怎么就想不開了?”
“聽說是祁讓的粉絲,要死要活讓祁讓過來見她最后一面!”
“祁讓?就是那個殺了人入獄的歌手?”
“是啊是啊,真是可惜了,長得那么帥,唱歌那么好聽,怎么就殺人了呢!”
“察警能答應(yīng)這要求嗎?祁讓真的能來?”
“來啊據(jù)說已經(jīng)來了,反正他現(xiàn)在腿斷了必須坐輪椅,也不怕他跑掉。好歹是一條人命,祁讓肯定能來?!?p> “這姑娘得有多喜歡祁讓啊,賠上自己的命也要見他。就算知道他是殺人犯也喜歡,斷了腿也喜歡?!?p> “那可不是?!?p> 圍觀群眾閑聊中又抬頭去看樓頂。
初夏的風帶著微微的熱度吹過,樓頂,兩方人馬僵持著。
付幼面色平靜地站在邊緣處,一只腳已經(jīng)伸了出去。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現(xiàn)在的她心里有多慌,有多慫。
即使已經(jīng)死過幾次,但每次面對死亡的時候,還是止不住地害怕。
這是人之本能。
“祁讓什么時候能到?”付幼聽見冰涼的聲音從她口中冒出。
和她對峙的察警安撫她道:“你別急,他正在坐電梯上來,你千萬不要做出什么后悔一生的事?!?p> 付幼緘默不語,漂亮的圓眸盯著唯一的入口。
她沒有辦法了。
祁讓的精神力已經(jīng)被捕捉到99%,但那唯一的1%,在這一個星期之內(nèi)沒有一點突破的跡象。
出于人道主義,就算是犯人,祁讓膝蓋的重傷也得到了醫(yī)治,但同時他的審判決定也下來了。
死刑,半個月后執(zhí)行。
付幼去監(jiān)獄見不到祁讓,只能采取這樣極端的方法。
一方面是為了那剩下的1%精神力,另一方面,是想最后見祁讓一眼。
突然,入口處的門被人推動,一個輪椅先出現(xiàn)。
付幼的心猛地一顫,視線往上,便看到滿臉虛弱蒼白的祁讓。
祁讓的眼中布滿擔憂和緊張,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付幼,回來!”
他的聲音嘶啞了很多,和之前低沉性感的聲音相比較,仿佛受了重傷。
“讓他一個人過來,我想和他單獨相處?!备队椎男闹幸魂嚰印?p> 察警們互相看了一眼,覺得在這個頂樓出不了什么問題,他們只要守住唯一的出入口就行。
于是他們退下,頂樓只剩下付幼和坐在輪椅上的祁讓。
明明才過去一個星期,但在付幼看來,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祁讓,歌壇的神話,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瞧瞧他,現(xiàn)在成了什么樣?
付幼緩緩收回懸在半空的腳,但依舊站在邊緣,她向祁讓招招手,“你來?!?p> 祁讓沒說什么,沉默地驅(qū)動輪椅向付幼滾去。
付幼的視線落到他的腿上,聲音不自覺地顫抖:“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