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要搬新校區(qū)
周一中午,體育部開完列會,蘇墨一如往常的和南夏一起走。南夏很隱晦的問了一下蘇墨那天,她和亓晏走后,她和周晨煜的情況。
“那天……你們沒有發(fā)生什么?”
“吵了一架?!碧K墨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那天,亓晏和南夏走后。蘇墨和周晨煜互相沉默著,走了很遠的一段路。蘇墨最后還是沒有忍住,問了周晨煜,那天在操場碰到他和那個女孩兒和他的關(guān)系。
“你和南夏她們的那個室友不會真的在談戀愛吧?”蘇墨極力的掩飾住了自己說出這句話時,有些顫抖的音。
“你在意嗎?”周晨煜停下步子,看著她的眼睛。
蘇墨也停下來,與他對視,不過兩秒,逃也似的,躲開了。
他問她在意嗎?她說在意又如何,說不在意又如何,他們之間存在的問題永遠都是與別人無關(guān),這一點,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在意誰?她還是你?”蘇墨有些慍怒“你又在意過我嗎?”
周晨煜臉色微變,壓低聲音“我在沒在意過你?你難道不知道嗎?”
蘇墨從周晨煜的這句話里,解讀出來的意思是,他在說她沒有自知之明。蘇墨一下子生氣到了極點。
“你在意過我什么?”蘇墨說“要是你真的在意過我,我們之間還會是今天這個樣子嗎?”
“那你呢?你有在意過我嗎?”周晨煜不甘心的反問。
“沒有?!碧K墨說出這兩個字,大腦一片空白。“我就是一個沒有自知之明又很自私的人,恭喜你,這么多年了,終于看清了?!闭f完,蘇墨還略帶一絲嘲諷的笑了。
周晨煜抿著嘴,紅著眼睛,盯著她。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停頓了好久好久……
蘇墨才聽到他很小聲很小聲,哽咽的說:“蘇墨,你真狠心?!?p> 說完,周晨煜轉(zhuǎn)身就走了。
蘇墨一直不敢看周晨煜的眼睛,她知道他哭了。記憶里這是他第二次哭。
第一次是在高考的前一周。
那是一個很熱的晚上,所有人都坐在教室里,埋頭爭分奪秒的刷著題。偌大的教室里,只能聽到中性筆在草稿紙上摩擦發(fā)出的聲音。
突然,蘇墨眼前一黑,整個人就不受力的向旁邊倒去。坐在他旁邊的周晨煜,立馬反應(yīng)過來,手疾眼快的將蘇墨拉住。她才沒有倒在地上。
那一瞬間,周晨煜腦海里蹦出很多的關(guān)于高考復(fù)習(xí)中,學(xué)生猝死的新聞。將蘇墨送到醫(yī)務(wù)室后,周晨煜看到平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的蘇墨。周晨煜整個人都有些呆滯,他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被一種恐懼感包圍著。他在問醫(yī)務(wù)室的醫(yī)生,關(guān)于蘇墨的情況時,他的聲音都是顫抖的。他是真的害怕,發(fā)自內(nèi)心的擔(dān)心和害怕蘇墨就這樣沒了。
醫(yī)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說:“沒事的,體力不支,再加上教室里可能有點悶,所以她就暈倒了。過一會兒,就會好的?!?p> 雖然醫(yī)生都這樣說了,但是周晨煜還是不放心。他就一直坐在蘇墨的床邊,盯著她的臉,一副生怕她就醒不過的樣子。不知不覺,他的眼眶開始發(fā)熱發(fā)紅了,蘇墨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周晨煜眼眶微紅,流過眼淚的樣子。
她好笑的說:“周晨煜,你哭了。你居然哭了。”女孩泛白的嘴皮微微上揚,落入周晨煜的眼睛,他眼眶更紅了。
他也不同她爭辯,“哭了又怎么樣?”
“你是為我哭的嗎?”
“你應(yīng)該感到高興,你是我六歲以后,第一個把我惹哭的人?!敝艹快险f的很認真。
蘇墨笑。
蘇墨對周晨煜說:“謝謝你,周晨煜。”
從回憶里抽身,周晨煜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蹤。
蘇墨無力的蹲了下去。悲傷逆流成河,一發(fā)不可收拾。
蘇墨一直都記得周晨煜那天哭的樣子。后來高考完,她問過他,為什么那天會哭。他緊緊牽住她的手,抬頭看著天說:“害怕你就那樣沒了?!?p> 那個時候的周晨煜真的很喜歡蘇墨,蘇墨也是真的很喜歡周晨煜。那個時候的喜歡還不需要考慮到其他,那個時候的喜歡單單純純,簡簡單單。
后來,她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現(xiàn)了問題。明明她沒變,他也沒變,可他們卻變了。時間是治愈一切最好的良藥。所以他們都一直等著傷口被時間治愈。只是不知道這傷口,還能否被治愈。
十二月份,錦城下了一場大雪。
得知這條消息的那天早晨,南夏和洛林在食堂吃早飯。恰巧碰到亓晏。于是三個人就湊成了一桌。
亓晏說:“這錦城都下大雪了?還不知道今年霧城會不會下吶?”
南夏不屑:“下雪有什么稀奇的。每年錦城都能見到幾場?!?p> “你是錦城人?”亓晏發(fā)問“怎么看著不像?!?p> 錦城南家有女名夏。南夏,南夏。
“不過,從明年開始,我們每年也都能看到幾場雪了?”
“為什么?”洛林不明所以。
“蘇墨學(xué)姐沒有跟你們講過嗎?下學(xué)期大二和大三的會搬到新校區(qū)去?!?p> “新校區(qū)在哪里?”洛林異常的好奇。
亓晏看了一眼正低著頭刷微博的南夏,對他所說的一切,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的興趣。
“好像是在錦……城……”他故意將后兩個的音拖長。
南夏終于有所動,抬起頭,盯著亓晏:“你說真的?”這個好消息來得有些突然,南夏明顯的表示不信。
“不信可以去問蘇墨學(xué)姐。”說完,亓晏就上課去了。
洛林真的給蘇墨發(fā)消息求證了要搬新校區(qū)的事。在確認后,她表現(xiàn)的比南夏還興奮。
真的要回去了嗎?南夏抬頭看著灰蒙蒙的天,仿佛在做著夢似的。
關(guān)于要搬校區(qū),回到錦城的事,南夏誰也沒有告訴。她想給他們一個驚喜,很大的驚喜。
“溫言,溫言,外面下雪了??炱饋恚蜓┱??!睍r彥原本是下樓出去吃飯的,踏出寢室樓腳,就看到草坪里面堆積的厚雪層。拿手機給溫言發(fā)了一條語言。
上午沒課,昨天晚上,熬夜又熬到很晚。此時溫言還躺在床上,睡得正熟。
亓晏吃完飯回到寢室,溫言才慢悠悠的起床。
外面的雪已經(jīng)化的差不多了,他站在陽臺上洗漱的時候,隱隱約約的還能看到一點樹枝上還未來得及融化的積雪。他摸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發(fā)到朋友圈,配字:今年的第一場雪,趕在你消融之前,來紀念一下。
南夏跑去評論:羨慕,等我回去,雪都化了一場又一場了。
而后南夏又去截了一張錦城的天氣預(yù)報,發(fā)到朋友圈,配的字是一句歌詞:
第一場雪下起的午后
想和你
分享感動
卻只沉默對著話筒
禮尚往來,溫言去評論:轉(zhuǎn)眼一年又飄然走過。
她回:對你的留戀占滿心中
他又回:等你回來,看雪。
此時,誰都分不清,他們到底是在說《初雪》的歌詞,還是在說他們彼此。
和好了吧,算是和好了吧。最終,還是她忍不住去找的他。
年復(fù)一年又一年,雪化一場又一場,我等你回來,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