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兒并沒有因為他的苦苦哀求而放手,他剛才盛氣凌人的氣焰完全被趙云兒打壓了下去,他的五官因為劇烈的疼痛已經(jīng)扭作了一團(tuán)。
“姑娘好樣的,練過武吧,”圍觀的觀眾發(fā)出陣陣叫好聲,剛才的沉默與現(xiàn)在的歡呼是多么諷刺的寫照。
“姑娘,我錯了,饒過我吧,”跪在地上的男子從牙縫里痛苦的擠出求饒的話,
“對不起,我可以饒你,但是你的路走到頭了,”趙云兒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灌入在場所有人的耳朵,雖然他們并不知道真正的含義,不過下一秒,他們就知道趙云兒的話是什么意思了。
趙云兒松開男子,走到少女的滿潛將地上的少年扶起,并檢查了少女的身上的傷痕,還好只是擦傷,并無大礙,涂點藥膏就行了,圍觀的群眾不知何時撥打了急救電話,120急救車閃著警燈來到現(xiàn)場將受傷的少女抬上了救護(hù)車遠(yuǎn)離了現(xiàn)場。
男子揉著被趙云兒抓紅的手腕,嘴里還嘰嘰歪歪的罵著什么,忽然,他感覺身體一震,整個身體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上,他想站起來,但是他感覺不僅僅失去的是力氣,意識也在漸漸模糊,不用說,他的陽壽已盡,人群又是一片慌亂。
趙云兒趁著混亂離開了這里,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隱去了身體又重新回到了現(xiàn)場,她用手往男子身上一抓便將男子的靈魂從體內(nèi)抓了出來。
男子驚愕的看著地上的自己,不敢相信的看著趙云兒。
“對不起,你的陽壽已盡,你的命被收回,我是冥府鬼差,”趙云兒說道
“不可能,我怎么會死,我才二十多歲,”男子不相信眼前的事實,撒開腿想逃,趙云兒明白,這是正常反應(yīng),誰都不想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實。
趙云兒并沒有急著去追趕,相反是淡定的看著他逃離,不過下一秒一個黑影以極快的速度追了出去,不用說是恢復(fù)正身的小九。
人哪能跑得過犬的速度,很快小九將他撲倒在地,嘴里留著哈喇子眼巴巴的看著身下的美餐。
“魏三,男,年齡二十六歲,十八歲因盜竊入獄三年,后加入本市黑道組織,至今已致三人死亡,其中包含一名未成年的女童,罪惡累累,按冥府律法,對不起,你被宣布死刑。”
趙云兒宣判完畢,背過身去,小九張開血盆大口開始享受這頓美餐,對于小九來說,生前越是罪惡的亡魂對他來說越是美味。
趙云兒本不想剝奪任何一個亡魂的輪回之路,可是他實在是罪惡累累,在冥府,無辜剝奪他人性命是重罪,最輕的也要被流放到冥府深處的荒蕪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人性的溟滅比什么都讓人難以接受,終止罪惡的辦法不僅僅是讓施暴者失去生命。
救護(hù)車將男子的尸首抬上了救護(hù)車,對于他們醫(yī)生來說非常不可思議,男子的身體沒有任何的癥狀,不過事實擺在眼前,男子沒有任何生命體征,只好先行拉進(jìn)醫(yī)院的太平間等待親人認(rèn)領(lǐng)尸身,人,死后講究的就是一個入土為安,生死輪回。
此時天已經(jīng)黑了,整個城市被籠罩在黑暗之中,趙云兒沒有心情再去逛街,畢竟一個生命,一個亡魂消失在她的手中,這對于她來說是無法接受的。
小九跟在趙云兒的身后回到了屋內(nèi),趙云兒將小九去了王子文的房間,她想一個人靜一靜。
趙云兒坐在陽臺上的藤椅上靜靜的望著窗外,春末的微風(fēng)已有幾分夏日的味道。
電話的鈴聲響起,趙云兒拿出手機(jī),是張蕊閔打來的,現(xiàn)在是衛(wèi)菲集團(tuán)的掌舵人,這是衛(wèi)菲集團(tuán)交給她后她給趙云兒打的第一個電話,趙云兒曾交代過,一切有她做主,只要不辜負(fù)了他們夫妻二人就可,趙云兒接通電話。
那頭傳來張蕊閔的聲音,是咳嗽的聲音,趙云兒立刻猜出她出了什么事情,趙云兒沒等她說話,便將電話掛掉一個縱身從樓上越下。
半個小時后,趙云兒來到了張蕊閔位于郊區(qū)的一棟破舊的房子內(nèi),這里是唯一的家,此情此景,趙云兒內(nèi)心一陣觸動。
在三層的一個兩室一廳就是她的家,門沒有上鎖,趙云兒輕輕推開屋門,里面一股刺鼻的藥味立即撲鼻而來。
趙云兒干咳了一聲,還是走了進(jìn)去,在主臥的床上躺著一個身影,那身影還是第一次見到的那個精神抖擻美麗溫柔的張蕊閔么,分明是一個病入膏肓的白發(fā)老嫗,一年未見,她變成了這個樣子,趙云兒內(nèi)心一陣觸動,兩行淚水滑落而下。
趙云兒走到床邊,抓住了她干枯的手,她的手已經(jīng)沒有任何力量來回應(yīng)趙云兒。
她微微睜開眼睛,看到是趙云兒,強(qiáng)露一絲微笑:“趙姑娘,你來了?!?p> 趙云兒使勁點點頭,已無法用言語回應(yīng),淚水一滴一滴的滴在張蕊閔的手上,再見,就是永遠(yuǎn)的再見。
她已經(jīng)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今天,她的陽壽將盡,她留著一口氣就是為了再見趙云兒一面,她要親口告訴她自己沒有辜負(fù)他們夫妻二人,沒有辜負(fù)趙云兒的重托。
趙云兒緊緊抓著她的手,久久不能言語,身為拘魂鬼差,趙云兒現(xiàn)在有些后悔將此重任交于她的手中,更后悔的是自己辜負(fù)了他們夫妻二人的重托沒有照顧好這個讓她尊重的大姐姐。
“趙姑娘,我要走了,衛(wèi)菲大廈就靠你了,”
“姐,您怎么不早給我打電話,”
趙云兒很懊悔為什么不經(jīng)常給她打一個電話。
“趙姑娘,人,各有天命,這就是我的命,你不必自責(zé)。”她寬慰著趙云兒。
“姐,我送你去醫(yī)院,最好的醫(yī)院,”趙云兒拿出手機(jī)要撥打急救電話卻被他阻止了,雖說趙云兒知道她陽壽將盡,還是不肯相信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
“趙姑娘,不用了,”她劇烈的咳嗽著,說話斷斷續(xù)續(xù),
趙云兒將她扶起,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她才慢慢緩過來。
“趙姑娘,我一生無兒無女,孤身一人,希望我死后,你能將我葬在他們的身邊,這是我最后的心愿,”她望著趙云兒,她的眼神已變得枯寂,沒有一絲生氣。
“姐,我答應(yīng)你,我會將你埋葬在他們的身邊,”趙云兒已不能自己。
她微微一笑,手慢慢滑落下去,眼睛慢慢閉上,依靠在趙云兒的懷中離開了這里。
“姐,對不起,一路走好,”
趙云兒的雙眼被淚水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