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本無名功法。
蘇青玄雖然不知道這功法的名字是什么,但是從其開篇的大氣便可以猜測,絕非是一般的功法能與之相比的。
也許毒屠老頭練的那本可以。
但毒屠老頭并未把功法傳給蘇青玄。
功法武功和制毒的技藝都只傳給弟子。
但毒屠教弟子武功的時候,也沒避著蘇青玄,想看就看,能看懂多少就是多少。毒屠老頭也從未談什么偷學(xué)之事。再加上,白術(shù)袁河都以為蘇青玄是毒屠老頭預(yù)定的弟子,也從來都避著。
因此,在青蛇山上的三年時間,除了內(nèi)氣之外,蘇青玄對于制毒也已經(jīng)頗有心得,武功路子更是了如指掌,有獨到之處。
只有這內(nèi)氣功夫,一直以來都不得入門。
缺少關(guān)鍵性的功法,光是聽毒屠老頭講一些修煉之中要注意的事情,能有什么用?
一開始蘇青玄還是有些練武的心思的,時不時地也比劃比劃,不過后來看白術(shù)袁河被老頭往死里訓(xùn),每天都累的丟掉大半條命,這心思就淡了。
練廚藝就夠累了,還練武的話,吃不消?。?p> 但卻沒想到,這內(nèi)氣功法,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藏著!
內(nèi)心激動,蘇青玄幾次吐息之后,將心情緩緩平靜下來,一點一點的摸著刀背上的字,將所有的字跡都熟記于心。
片刻后,所有的字都被蘇青玄記在心里,他睜開眼睛,緩緩?fù)職?。一雙清亮的眸子在黑夜里熠熠生光。
這是一篇極為神奇的功法,可以說是為廚子量身定做!
蘇青玄心中暗道:“這功法對廚子的要求未免太高了些。我從小就做切菜的活兒,一切就是十幾年的時間,到如今,才把手上的觸感練到能摸出這功法的程度,若是換做尋常江湖人,恐怕得修煉數(shù)十年時間,內(nèi)氣修為達(dá)到一定程度之后才能辨識出吧?”
“甚至,修煉這功法,體內(nèi)還不能有任何一點其他內(nèi)氣,否則內(nèi)氣之間會沖突,從而導(dǎo)致經(jīng)脈盡碎,連身體都成為殘廢。幸好我從來沒學(xué)過其他的內(nèi)氣功法!”
激動了片刻,蘇青玄又閉上眼,開始修煉。
這功法的另一個奇特之處,就是任何姿勢都可以修煉,不必像其他功法那樣,大多數(shù)都得擺成五心向天的姿勢。
……
次日清晨,當(dāng)天邊第一縷陽光破曉而來,蘇青玄吐出一口氣,緩緩睜眼。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老馬早已經(jīng)醒來,卻并未起身,依舊臥在原地。察覺到身后有動靜,這才動了動身體,從地上爬起來,然后伸著馬臉往蘇青玄臉上蹭。
蘇青玄笑著摸了幾下馬頭,收起毯子,心中暗暗驚奇:“沒想到只是修煉一晚上,我竟然已經(jīng)有了氣感,雖然還不明顯,但卻真是存在,這功法的效果,簡直不可思議!”
忙活了一陣,蘇青玄從灰燼里扒拉了幾塊兒沒燒光的木頭,混著一些新柴和枯草點燃,熱了幾張餅,同時,他看著背包里剩余不多的餅,微微皺眉。
另外三人也都睡醒,湊到火堆旁。
四人沉默的吃著大餅。
天光有些晦暗,太陽還未完全升起。
蘇青玄喝了些水,然后說道:“幾位,傍晚之前如果不能找到商隊買些食物,我們就只能打道回府了。再準(zhǔn)備干糧出發(fā)。”
戴瑩瑩皺眉,不耐煩的說:“何必多此一舉,不如我一劍殺了那半死不活的老馬……”
蘇青玄低垂著的臉上沒了表情,心中騰起怒火。
李陽猛然大喝:“閉嘴!”
戴瑩瑩被嚇得渾身一哆嗦,顯然嚇了一跳,反應(yīng)過來大師兄竟然呵斥自己,頓時便滿臉委屈,眼淚迅速溢滿眼眶。
崖無邊嘆了口氣,沒說話。
小師妹一向如此,是該管教管教了,須知禍從口出,這可不是句玩笑話。
李陽深吸一口氣,然后說:“小妹,此前在師門之中,師傅也不曾罵過你,你的師兄們也都護(hù)著你,生怕你受到一點委屈,這才養(yǎng)成了你這嬌蠻的性子,在門內(nèi)大家都還慣著你,但如今出門在外,我卻得改改你這性子。”
戴瑩瑩臉上掛著淚珠兒,難以置信的看著大師兄,好像看著一個陌生人般,她怎么也想不通,大師兄怎么會如此大聲地喝罵自己,就連爹爹都從來沒如此過!
不就是因為一匹瘦馬么?
還是一個毫不相干人的馬!
殺了那馬怎么了?
難道不是大家一起吃肉么?
李陽站起身,怒聲道:“瑩瑩,你記住今天我說的話!江湖,不是飛影山,你走在江湖上,就把在飛影山上養(yǎng)出來的那些惡習(xí)都給我改掉!你以為只有你會武功?你以為你是誰?誰會像師兄們,像師傅那般慣著你?你今日是運氣好,遇見的是蘇兄這般大氣的人,若是遇上那些江湖魔頭,早已經(jīng)橫尸當(dāng)場!”
李陽的語氣很重,很嚴(yán)厲,嚴(yán)厲到了崖無邊都扭過頭,不忍直視的地步。這種語氣,他從未在大師兄身上見過,只有師傅罵徒弟的時候,才會用這樣嚴(yán)厲的語氣。
雖然嚴(yán)厲,但崖無邊知道,這一頓罵是不能避免的。
小師妹這樣的嬌蠻脾氣,在江湖上,是會闖禍的。
她沒出過遠(yuǎn)門,見識短淺,再加上被嬌慣了太多,真以為自家爹爹一山之主,就是世界上頂了天的高手,把誰都不放在眼里。
這樣性子,惹來殺身之禍都只是小事兒,滅門之禍也不久遠(yuǎn)。
必須好好治一治了!
戴瑩瑩哭了出來,然后站起身,朝著李陽大喊:“我不用你管!既然你怕惹麻煩,那我就自己一個人走!死也不會拖累你的!”
說著,她猛地轉(zhuǎn)身跑了出去,翻身上馬,一鞭之下,馬兒瘋跑。
李陽臉色一變,喊道:“無邊!”
“我去?!毖聼o邊說了一聲,也立刻翻身上馬,輕斥一聲,坐下馬兒便朝著前面的戴瑩瑩追了過去。
蘇青玄又撕了半張餅放在火堆上烤,仔細(xì)的翻著面,仿佛看不見也聽不著剛剛發(fā)生的事情一般。
但李陽看得出,蘇青玄生氣了。
他們都是正青壯的年輕人,一張餅怎么夠吃?
只是每頓飯大家都只是一張餅,就是為了節(jié)約糧食,希望能夠堅持的更久一點。
這糧食本來就是蘇青玄的,而蘇青玄也和他們一樣,自己只吃個七分飽,并無任何差別對待。已經(jīng)仁至義盡,叫人說不出半點閑話來。
而現(xiàn)在,蘇青玄又多吃了半張餅,則是意味著,與其把自己的糧食分給戴瑩瑩這種人,還不如自己吃飽些。
浪費!
嘆了口氣,李陽抱拳,一躬到底,歉然說道:“蘇兄,真是抱歉。舍妹嬌生慣養(yǎng),養(yǎng)了一身的臭脾氣,還望蘇兄見諒。”
蘇青玄擺擺手:“小事而已,不必掛記在心?!?p> 李陽松了口氣:“蘇兄大度!”
蘇青玄笑了笑:“男人嘛,就得大氣些。沒事兒老和女人較勁,那叫男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