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出來了。”艾青重新收拾好箭頭之后,抬頭望去,剛好見北疆軍隊一陣騷動。
那邊也出來了兩個人。
“你知道哪個是軍師紀宇?”
“不知道?!卑鄵u搖頭,“你這倒是提醒了我,不如一并射過?!卑嘁贿呎f著,又從身后箭簍里拿了一支出來。
馮川無話可說。
艾青耐著性子,等著對方進入她穩(wěn)中的范圍之內(nèi)。
“你在這里射了箭,可想過晏王要怎么回來?!?p> “他自己說有辦法,便無需我再想?!卑嗦柭柤?,“不過我能等他們要離開的時候再開弓,保不準他們確實有些想聊的?!?p> 晏王一開口就差點兒沒把紀宇給氣死。
“怎的軍師大人,沒按照約定穿了我特意差人送去的衣服?”
“我竟不知道,原來晏王竟有這樣的嗜好?!?p> “這天下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雖看似算無遺策,實則卻處處受限于人,技不如人,空有謀略,難堪大用,便如今日,我邀你,你便不得不來?!?p> “晏王殿下所言極是,我放八百士兵,不知......”
“他們已經(jīng)走邊路回營了,既然軍師已經(jīng)赴約,我也不是那等不守諾言之人?!标膛R天看著他的眼睛,“只是,軍師應了這邀約,便該知道,若是與此丟了性命,也怨不得旁人?!?p> “......我本不想出來的?!?p> “拿一人之命,換千人性命,無意是一場格外劃算的買賣。”
“只是他們卻看不見,我的存在對于北疆來說,意味著什么。”
“紀宇軍師,錯在將自己在身邊人心中的位置想的太重了?!标烫炫R笑了笑,“只是這世間,多的是無可回首之事?!?p> 晏天臨猛地抬手,飛鏢閃過,在空氣中發(fā)出一聲響亮的碰撞之聲。
“看來不光是本王想要留下軍師,素來膽小的軍師,這次親自露面,也是想取本王性命呢?!?p> “我有一事想不明白,你的人既然能潛入我營帳之中,何苦大費周折的邀我出來?!奔o宇往后退了兩步,站定在了護衛(wèi)銀翼身后。
“軍師身邊有非凡之人,我自然不想讓我的人去送死。”晏天臨似笑非笑。
“那看來,晏王殿下,這次有了十全的法子?”
“不過是試試而已!”晏王猛地起身,再次甩手,數(shù)枚飛鏢朝著身前兩人緋色而出,銀翼反應迅速的拔劍抵擋,晏王卻帶著金燁飛速朝后撤去,轉眼間便已掠過百米。
“該我了。”艾青眼睛一亮,瞬間松手。
兩只箭矢在半空中摩擦出了耀眼火光,前后銜尾朝著兩人射去。
“不過方才那一眼,軍師身邊的人似乎不簡單,不如再多加上幾支箭吧?!卑鄧K嘖出聲,摸弓箭的手比說話更快。
馮川:勸你善良。
銀翼先后擋開幾枚并沒有看上去那么犀利的飛鏢,正有些不解其意。
忽聞銳利的破空厲嘯,抬頭驟然看見天邊筆直朝著自己飛過來的長箭。
這箭臨高而下,定然是從極遠處射出的,竟然能飛的如此筆直,轉瞬之間便已經(jīng)到了他身邊,他下意識的想要側身閃過,猛地想起從方才開始,紀宇便躲在他身后。
短短時間,已經(jīng)來不及他再做出另外的動作了。
他只能腳尖點地,飛上半空,用自己的肩膀接住了那支箭。
??!
艾青整個人被驚的眼睛都瞪大了。
“那個人不是吧,居然用身體替人擋箭?!?p> “嘖嘖,看來小青兒這次是失策了?!瘪T川在一邊幸災樂禍。
艾青搖搖頭,“我只是在感嘆,這個人馬上就要被射成篩子了,大羅神仙下凡都救不回來的那種?!?p> “我本無意殺他的,川兒哥,這你可萬萬不能算到我頭上啊?!?p> 馮川瞬間反應過來,整個人被氣的崩潰。
卻見艾青憋笑的神色。
她自己后面射出的幾支箭,竟然有追上前面的,直接自己撞飛了自己的箭。
但是最后那支,還是準確的插進了那個軍師的腿上。
“看看,我這才是真正的算無遺策,那個小護衛(wèi)中了兩箭,還不至于死,只可惜,這兩個人中的箭上都有你給的毒,要變成一雙傻子咯?!?p> 她說著可惜,面上卻看不出半分可惜。
反而是一幅理所當然的樣子。
晏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回到了城樓上,面色冰冷。
“你可知我邀他出來,付出的是什么,你可知你殺了他,我又要跟著損失什么。”晏天臨冷聲質問著,艾青不緊不慢的擺擺手。
“王上,你需知道,現(xiàn)在是我在幫你,放心,我心中自有定數(shù),只是,你不是懷之,我不想同你解釋?!?p> “還有,我現(xiàn)在有些后悔同馮川要藥幫你恢復容貌了,被一張如此相似的面容質疑的感覺,當真不好?!卑嗯ゎ^離開。
馮川朝著晏天臨攤攤手,也下了城門樓。
先開始幾日,同晏王所料的一樣,軍隊遭受了紀宇近乎不計后果的反撲。
之前紀宇因為自己怕死,所以一直采用相當保守的打法,他確實惜命,但不光惜自己的命,還惜將士們的命。
只是經(jīng)此一番周折,他算是明白了,一將功成萬骨枯,莫非如是,他在意那些普通人的性命,卻并未得到應有的禮遇,更險死于箭下。
腿上的傷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
紀宇不計后果的反撲,使得晏王一時也有些疲于應對。
正當被紀宇連翻騷擾搞的有些捉襟見肘之時,對方的攻勢突然緩了,開始時晏王尚以為紀宇又在暗中謀劃著什么。
沒想到突然就查不到紀宇的消息了,以前他派人還能尋到紀宇的營帳,如今再派人暗中潛入,對方卻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
這番變故,搞的晏天臨整個人都云里霧里的。
那邊艾青嗑著瓜子跟馮川閑聊,“算算時間,已經(jīng)三日多了,你的毒藥,也該發(fā)作了吧?!?p> “定然,三日之期,毒入魂骨,無藥可醫(yī),我這味毒配的,天下無人可比。”
“真是可惜,世界上就這般多了兩個傻子。”艾青十分配合的長吁短嘆一番,但聽見有人掀了簾帳,匆匆入內(nèi)的聲響。
“嘖嘖,這么久了,晏王殿下這才想起來我們啊?!卑嗯ど硇Φ?。
“你們做了什么?!?p> 艾青拍拍手,“我應承的,當日分明也做到了,只是王上不信?!?p>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我總覺得,王上似乎只信自己,從我聽的那些關于晏王殿下的事跡來看,晏王殿下也不該養(yǎng)成這般性子才是?!彼凵耠y得露出了兩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