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回 燕七誅殺胡鐵雁 小豹推薦療傷藥
燕七看了一眼見林黛玉還活著，便不再管這邊的事情，專心對付胡鐵雁，胡鐵雁看見劉賀、殷不識出來之后，以為來了援手，也一心一意對付燕七。兩人你來我往飛來飛去又打了一盞茶功夫之后，那胡鐵雁忍不住有往這邊看了一眼，本來就等著這兩個援手過來幫忙。
誰知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胡鐵雁不僅是嚇一跳，而是嚇得半死。不知什么時候那邊竟然冒出來一個獵戶，竟然兩劍就把劉賀和殷不識殺了，現(xiàn)在正在搜身呢。當(dāng)然，胡鐵雁見多識廣可不會認(rèn)為是這個獵戶貪財，這是正常獵戶的習(xí)慣性動作。就像燕七習(xí)慣性用死人的衣服擦干劍上的血跡一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習(xí)慣。他自己也有，他殺了人習(xí)慣性砍下人頭來，還聽說有人會在死者身上放一朵花的，還有放金錢的。想著想著他突然不知道為什么想到了自己如果被這個獵戶射殺會不會也被搜身，忍不住脊柱發(fā)涼。他不知道張大豹根本就是瞎貓碰到死老鼠才干掉了兩個武林高手，還以為他箭法神通，厲害無比，忍不住暗暗提防張大豹放冷箭。
燕七一看胡鐵雁剛才精神振奮，一下子變得慌張起來，且又有點(diǎn)分神，哪里肯錯過這個機(jī)會。一個棲身進(jìn)步，一劍向胡鐵雁的右手劃過去。胡鐵雁一回神，趕緊沉肩收腕，用刀向下砍燕七的雙腳。誰知燕七已經(jīng)熟悉了他的招數(shù)，正是賣著個破綻給胡鐵雁，見他鬼頭刀砍下了，雙腳躍起，左手劍鞘連著手掌像他刀背按下去，右手劍向著胡鐵雁的咽喉穿過來，胡鐵雁注意力還在刀上，突然感覺脖子一陣冰寒，急忙向后飛身，燕七一招得手，也向后飛身。一道血光伴隨著兩個人散開奔涌而出，像是給胡鐵雁送別的的煙花一樣，胡鐵雁眼睛瞪大，因為咽喉已經(jīng)被刺穿，一個字說不出了便從樹上掉了下去，直接跌落到草叢之中，斷了氣息。
燕七從樹上跳下來，看了胡鐵雁一眼，見他已經(jīng)斷了氣，便說道：“看來胡寨主的忙需要閻王爺才能夠幫得上了！但愿他能夠給你一個溫柔賢惠的壓寨夫人！”便說用他的衣服擦干凈劍上的血。這時胡鐵雁的衣服已經(jīng)千瘡百孔了，也滿身都是血跡，用這個衣服根本就擦不干凈燕七劍上的血，不過是燕七的一個習(xí)慣，大概是他內(nèi)心里面跟死者告別的一種儀式吧。然后燕七提起胡鐵雁的尸體，縱身躍起，向著林黛玉和張大豹這邊飛過來。將那個胡鐵雁的尸體和劉賀、殷不識放在一起，看見林黛玉右手那個一個金簪，坐在地上好像還有點(diǎn)發(fā)抖，忍不住問道：“薛姑娘可好？”其實(shí)他很想知道林黛玉被強(qiáng)吃了沒有。
林黛玉看見燕七衣服上有不少血跡，右側(cè)大腿的還被劃了一個口子，還可見到血跡，身上的衣服好幾處也被劃開了，只是沒有看見血，知道這一戰(zhàn)很辛苦，忍不住又是感激，又是有點(diǎn)心疼他，便柔聲說道：“你不用擔(dān)心，我很好！你的傷口沒事吧？要不要包扎一下？”
燕七一聽林黛玉說沒事，心里一下子就放下來了。還好還好！這才注意到自己大腿上面的傷口，不由得有點(diǎn)微微臉紅，這個地方不比手臂，還是很敏感的，哪里敢再被林黛玉看一眼，急忙一縱身跳到樹叢后面去了，然后才說：“薛姑娘且放心，皮外傷不礙事！”武林中人，不傷筋動骨，不累及經(jīng)脈都是皮外之上，臉上被砍一刀尚且沒有什么，這點(diǎn)確實(shí)也是算不上重傷，不過在姑娘面前不雅觀而已。
燕七躲在后面自己清理，自己上藥，包扎傷口去了。這邊張大豹便問：“燕兄弟，這幾個人怎么處理？”
燕七顧著跟胡鐵雁拼殺，沒有看到這邊張大豹是怎么射殺劉賀兩人的，便問道：“這邊那兩個人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殺得了他們兩個人的？”他殺一個都?xì)⒘舜蛄税胩欤约阂彩芰藗藕貌蝗菀捉鉀Q掉，誰知這張大豹不聲不響，連衣服都沒有弄臟就輕輕松松干掉兩個了。連他都有點(diǎn)懷疑，這張大豹難道是絕色高手？或者另有蹊蹺？
張大豹聽燕七這么一問，便說道：“這兩個畜生不是人，我遠(yuǎn)遠(yuǎn)看見他們從寨子里面出來，便想著用陷阱和機(jī)關(guān)對付他們呢。誰知這兩個畜生像狐貍一樣狡猾，陷阱還沒有發(fā)動成，他們就拉起薛姑娘跳起來。跳到這個地方之后，不知這兩個畜生又干什么發(fā)起瘋來，兩個人像是要把林姑娘撕了一樣，一人一邊拉著薛姑娘的手向兩邊搶人，一邊還罵薛姑娘是妖精，我一看不妙，顧不得許多了，便從樹林里面沖出來。到了這邊看見他們又用腳踢薛姑娘，看見我來了，還說薛姑娘是狐貍精變的，讓我用箭射姑娘。他這是發(fā)了瘋了！姑娘一看我過來，也叫我不要靠近他們，讓我用箭射他們，我便拿下弓箭每人給了他們兩箭！”他心里想，這什么武林高手，簡直就是下賤的畜生，見到漂亮的姑娘就想狗見到骨頭一樣，發(fā)了瘋地?fù)屩９媚锩髅魇巧裣上路?，你們兩個才是狐貍精。一邊說著，一邊比劃，那語氣也是洋洋得意，無比驕傲自豪。
燕七一聽，忍不住一陣頭暈?zāi)垦?，真?shí)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想不到這劉賀跟殷不識兩人英明一世、糊涂一時，最后見色忘義，落了個晚節(jié)不保的慘淡下場。最后竟然這么憋屈被一個山中的獵戶要了命。
燕七心里想著：“按照江湖規(guī)矩，如果人是自己殺的，放在外面就算了，鐵嶺十八寨也不能夠找自己算賬。但是如果是張大豹射殺的就不一樣了，那些人難免會找張大豹，說不好還會連累整個張家寨幾十口人命。不如埋了吧，不過他們來張家寨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估計過不了幾天就會有更多的人尋過來，始終是瞞不住的，張家寨這些人也不好再在這里待下去了?！北愀鷱埓蟊f：“你到樹林里面挖一個深一點(diǎn)的坑，把他們都埋了！”
張大豹連忙去挖坑，這邊林黛玉幫不上什么忙，只好在旁邊看著。過了一會，張大豹就挖了一個大坑，燕七也已經(jīng)包扎好了傷口。他走出來先讓張大豹從胡鐵雁身上又搜出一千多兩的銀票，然后便用劍對著劉賀和殷不識的心口刺了幾劍，身上也劃了幾劍，然后把兩個人的腦袋看下來，才一起丟進(jìn)坑里面和張大豹一起把這三個人給埋了。
燕七這一出讓林黛玉剛到很詫異，因為他說過，一般江湖決斗，殺人之后不會埋尸，更加不會凌辱尸體，不知他今天為何如此。心里想著他必定是因為受了傷，所以那那兩個大流氓來出氣，便不敢再問。張大豹更加不敢問。
埋好尸體之后，燕七便讓張大豹把從那幾個人身上搜出來的銀票收起來，三個人一起走路回去，現(xiàn)在陷阱已經(jīng)暴露，再呆在這里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當(dāng)初燕七設(shè)置陷阱的時候后也只是想著能夠擋住一波人就好了。
回去的路上幾個人邊走邊聊，林黛玉也大概跟燕七和張大豹兩個講了一下殷不識和劉賀兩個人怎么發(fā)現(xiàn)她，然后她怎么想辦法拖延時間，最后不得不跟著他們走的經(jīng)過。張大豹又破口大罵那兩個畜生，好像恨不得跑回去扒了他們的墳再射上兩箭才解恨。燕七對林黛玉的表現(xiàn)很贊嘆，心里想著：“要不是薛姑娘冷靜應(yīng)對，又拖延了時間，只怕自己也是兇多吉少了?！?p> 等到他們差不多回到張大豹屋子的時候，看見張小豹正背著弓箭從路上飛快地跑過來，顯然是想著趕去幫忙。他一看見林黛玉沒有事一下子就放下心來，再看見林黛玉換了華服之后光彩照人，如同出水芙蓉一樣美麗嬌艷，忍不住眼睛又直了。這幾天他看林黛玉次數(shù)多了，好不容易適應(yīng)了一點(diǎn)，可以不回丟臉了，結(jié)果林黛玉又換裝備，一下子又把這個小伙子的三魂勾去了兩魂，差一點(diǎn)就要流下口水來了。他呆呆站在路上，等到燕七他們到了才結(jié)結(jié)巴巴說道：“爹、燕七叔，你們沒事吧？”這個時候他才看見燕七右側(cè)大腿的傷，忍不住又問道：“燕七叔你的傷重不重，我去幫你找點(diǎn)藥來？我們山上的草藥很有用，我又一次被山貓抓傷了，就是用那個！”
燕七說：“不用！我有藥呢！”
張大豹見過了燕七高來高去的本事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不過張小豹跑去轉(zhuǎn)移家人了，不知道燕七厲害，他說：“我說的是真的，俺們那個草藥很靈的！”張大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然后說：“別吵，燕七叔說有就有，小孩子懂什么？”
張小豹才不說話，在后面默默跟著林黛玉幾個人走回去，當(dāng)然，是不是看著林黛玉的背景發(fā)一下子呆，不知道他會不會想一些不和諧的畫面？
燕七一路走一路問道：“你娘他們都安排好了嗎？”
張小豹見問道，連忙說：“已經(jīng)安排好了！都在二舅家里住著呢！剛剛走得急，我們沒有帶衣物，等下我?guī)Щ厝?，隨便拿點(diǎn)獐子肉去給二舅他們嘗嘗！”說道衣物的時候，又忍不住看了林黛玉一眼，心里想著：“薛姑娘的衣服真好看！”山里面的獵戶自然沒有見過這種檔次的衣服，忍不住多看幾眼也是正常的，他心里想著：“以后多上山打幾頭野豬，賣了錢，給俺媽也買一套！再給薛姑娘也買一套，還有弟弟妹妹也買一套！”
燕七想了想，對張大豹說：“這一次，兄弟我真的給你們整個張家寨惹來麻煩了！我想請老哥你拿著身上的銀子，帶著寨中的男女老少，另找一個地方，買點(diǎn)田地過日子去，這里只怕待不下去了！你射殺的兩個人不是什么好人，我殺的那個更加不是！他們后面不知道還有多少這樣的人，過不了多久他們的人就會殺過來，那些人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怕連老人小孩都不會放過！你們兩父子趕緊去安排，帶上值錢的東西，趕緊走，不然怕來不及了！”
燕七一番話說得張大豹和張小豹父子兩個臉都白了！兩人又問了些問題，燕七一邊解說，一邊催他們跟進(jìn)走，另外又拿出一千兩銀子的銀票來，說：“兄弟對不住了！請你待我跟他們說一聲對不起了！”
張大豹父子兩人想了一下，也沒有什么好說了。事到如今，不管是后悔還是什么情誼之類的都是廢話。再說人也是他張大豹射殺的，真的因為他而搭上全村的姓名，他只怕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另外一面他現(xiàn)在也不能夠怪燕七和林黛玉，他覺得如果再來一次，估計他還是要這么做的。所以現(xiàn)在能夠做的事情就是保護(hù)好寨子。并且張大豹見了燕七飛來飛去的打斗后，也知道自己幫不上什么忙了，現(xiàn)在趕緊撤走，不拖后腿也是最好的選擇。
大家把事情說開之后，就回到了家里！張大豹父子兩人便直接收拾行李。他們未時到家，收拾好東西到張小豹二舅家集合大家說明情況，然后再收東西，第二天全村搬走還來得及。所以他們收拾好值錢的細(xì)軟衣物做了兩個大包袱，然后便跟燕七、林黛玉告別！燕七在他們收拾東西的時候，親自下廚，燉了一大鍋野豬肉，幾個人坐在院子里大吃一頓，當(dāng)然，林黛玉還是適應(yīng)不了這個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的江湖生活，拿了一個碗自己乘了一點(diǎn)到廚房自己吃了，也算是午餐了。
吃得差不多了，三個大男人拿出三碗酒，燕七說了一句：“山高水長、多多保重！”然后一飲而光，張大豹和張小豹喝了酒。林黛玉從廚房出來，對這兩父子福了一福，算是對張大豹今日救命之恩一點(diǎn)表示。張大豹他們轉(zhuǎn)身就走出院子，雖然大家都不說，但是林黛玉還是看見他們走出院子的時候用手摸了一把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