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回 林黛玉打碎蘭花盆 薛大娘劍客劃分級
林黛玉和薛大娘上船后不久，就開船了！這個大船其實是個貨船，整個分了三層，低下一層是貨倉，主要放一些絲綢之類的貨物，中間一層是船員的房間，最上面一層卻是豪華客艙，一共有四個房間，還有一個小會客廳，在第三層的最前方，會客廳連同一個回廊，可以站前這個回廊之上看兩岸風光，也可以看到二層的船板之上忙碌的水手伙計。這個會客廳既是茶室，也是書房，一邊還擺了一個琴架，上面擺放或者一張古箏。大船行駛起來很平穩(wěn)，如同平地！林黛玉和薛大娘的房間剛好挨著這小會客廳，她在船上修煉了一陣子后，無事可做，便起來在床上行走！此時正如黃昏，林黛玉走到會客廳之中，恰好看見恰看見那張古箏，想到這段時間之的經(jīng)歷，她心生感觸，不由自主坐了過去，撥弄琴弦，彈奏一曲《滄海一聲笑》。
因為考慮到船上的會客廳方圓不過兩三丈，林黛玉出來之后因為吸收了很多人的內(nèi)力，現(xiàn)在體內(nèi)真氣遠超她在大觀園時期，因此不敢使用內(nèi)力激發(fā)幻象，擔心一不小心把整個船的人都陷入幻境之中。只是她修習無相功日久，使用無相功已經(jīng)形成了一種自然而然的反應，她一邊彈奏，一邊又忍不住回顧自己被騙出來之后的江湖經(jīng)歷，想起東躲西藏的日子，想起驚心動魄的決斗，想起刀光劍影的生涯，又想起燕七和那個黑衣人決斗時精彩奪目的劍招，突然琴架前面的一盤君子蘭咣當一聲炸碎開來，嚇了林黛玉一跳！急忙停住彈奏，走過去一看究竟，從隔壁房間也跑出一個人來，問道：“出了什么事情？”
林黛玉說：“我也不知道，我正在彈古箏，這花盤卻突然掉在地上！”說完才看見這個走出來的男子，不由得一下子愣住了！心里想：“賈寶玉這個二貨怎么會在船上？”
林黛玉剛想問他，卻又看見薛大娘和另外一個男子也走過來，問道：“剛才好像聽到有人彈琴，后來聽到花瓶碎裂的聲音，是怎么回事？”
林黛玉只好又解釋一番，說自己也不知道這個花盆為什么會碎掉。這個“賈寶玉”也連忙說，自己也不知道！
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薛大娘忽然想起來應該給大家引見一下，指著林黛玉笑著說：“我有點糊涂，給大家引薦一下：這一位是薛寶釵姑娘，我一個世交子女，此次恰好順路去金陵！”
林黛玉福了一福，那兩人便拱了拱手行禮。林黛玉見這個“賈寶玉”聽到“薛寶釵”三個字沒有什么反應，不由得有點奇怪？難道這個人不是“賈寶玉”，那么為什么會這么像？
薛大娘引薦完林黛玉，又指著那個中年書生打扮的男子說道：“這位是原金陵省體仁院總裁甄應嘉大人！”林黛玉只好又行禮見過。
薛大娘才指著這個長得像賈寶玉的公子說道:“這位是甄大人之子甄寶玉！”
林黛玉一聽這個名字當場就愣住了！心里想怪不得之前聽史湘云說有一個跟賈寶玉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甄寶玉，當時自己還拖了史湘云去打聽他們一家的消息，想著去見上一面，看看這個甄寶玉和賈寶玉到底是什么關系。想不到自己竟然在這個地方、這個場合見到真人，難道這是緣分嗎？
這甄寶玉見“薛寶釵”聽到這個名字后呆呆看著自己也不說話，偏偏他心里對這個“薛寶釵”又有一股親近的感覺，似乎自己一個很親近的人一樣，只是總是想不起來，便拱手道：“寶玉見過薛姑娘！在下感覺和薛姑娘好似見過，卻想不起來了！冒昧一問，薛姑娘何方人氏？”
林黛玉這時才有回過神來，說道：“見過甄公子！寶釵乃是金陵人氏！”心里想：“你們這些臭男人，聊美女怎么都一個套路？”
甄寶玉一聽，林黛玉乃是金陵人氏，便高興說道：“我說為什么這么熟悉，說不定我們在金陵那個地方見過了，只是寶玉該死，一時想不起來了！”
林黛玉不知道薛寶釵跟他到你有沒有見過面，也不好說什么。這邊甄應嘉一聽賈寶玉又要犯渾，忍不住呵斥道：“休得無禮！”一邊又想林黛玉致歉道：“這寶玉自小被慣壞了，見到女子便挪不開腿，嘴里只管胡言亂語，當不得真！望姑娘莫要見怪！”
甄寶玉這段時間家族慘遭查抄，全家連同自己也被押解進京問罪，還好又北靜王等一眾世交一起走動，最后才保住了一家老小的性命。這期間吃盡苦頭，也多少懂了些人情冷暖，不再是一個混吃等死的王孫公子，見他父親呵斥，也覺得自己有些輕薄之意，唐突了佳人，便也請罪道：“寶玉情急之下，忍不住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若有唐突之處，還請姑娘見諒！”
林黛玉一聽，連忙說道：“甄公子言重了！”一邊又看見這甄寶玉要比那賈寶玉黑瘦一些，臉上也有些風霜之色，忍不住說道：“卻不知從何處來？”
薛大娘不知道林黛玉已經(jīng)知道甄家被抄家的事情，為了避免這個話題，要幫他們開脫，忍不住說道：“我一個月前在北靜王府做客，恰巧甄大人一家也在，當時甄大人剛好辦了一件大事，要回南京祭祖，聽得我要南下，恰好有個照應，便一同回來。我因為有要緊的事，要到南昌一趟，甄大人以為無其他要緊之事，便在南昌散心居住了幾日，也好拜訪了幾位好友?！?p> 林黛玉知道薛大娘說得要緊之事就是來查找并解救她，也不好多說什么。甄應嘉臉色有些抑郁，頭上也多了一些白發(fā)，顯然這段時間日子很難熬。他怕林黛玉又問一些問題，不好說，便嘆氣一聲后告辭回房間去了。薛大娘為了轉移注意力，便拿起那破碎的花盤認真看起來，甄寶玉也去幫忙，那個木箱過來想要把打碎的瓷片和泥土裝好，丟到河里去。
薛大娘看完之后卻阻止了他，她越看臉色越凝重，忍不住說道：“很奇怪，這不像是掉在地上碎的，倒反而像是被用劍或是暗器擊碎的一樣！”
甄寶玉也有點好奇，忍不住問道：“何以見得？”
薛大娘說道：“你且那個燈靠近來看！”
甄寶玉便把原先放在古箏旁邊的一個燈挪過來，薛大娘拿起幾張花盤的碎片，一看斷面整整齊齊，而且光滑如鏡，如同被人用劍劃了一個“井”字，她說道：“花盤掉在地上，不應該出現(xiàn)這樣的切口，這應該是被利劍切出來的切口！”林黛玉一看見，忍不住想起燕五和黑衣人決戰(zhàn)時候的打出去的劍網(wǎng)，如果打中花盤，應該會形成這樣的切口，可是當時自己身邊明明沒有人？難道燕五悄悄來了？想象也不對啊，如果是燕五發(fā)出劍氣，這一整個小會客廳都會被炸掉，怎么會只打中這個花盤？在說，他為什么要打這個花盤？如果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蹤跡應該抓自己回去才對啊！
甄寶玉雖然本身不練武功，不過畢竟也是讀過不少書的，且祖上也是武將出身，多少有些見識，便說道：“只怕一般的人也切不得如此光滑整齊！倒像是高手所為！”
薛大娘也說道：“這更是奇怪的地方！江湖之上能夠一劍切出來這樣切口的高手也沒有多少！可是我剛剛悄悄查探了周圍，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刻意的人！而且這樣的高手也用不著躲躲藏藏的！最令人費解的事情就是，他為什么要切這個花盤？”
甄寶玉對武功不是很懂，忍不住問道：“薛大娘武藝高強，可否切出這樣的切口來？”林黛玉也猜測薛大娘應該會武功，也忍不住豎起耳朵聽。
這薛大娘說道：“我自然可以，可是這把并不是我切的！”
林黛玉忍不住問道：“到底要什么樣的高手才能夠切出這樣的切口呢？”
薛大娘反復檢查那花盤的碎片，便說道：“需要能夠將劍氣凝兒不散才可以切出這樣的切口，或者是用削鐵如泥的寶劍使出快劍才可以！”
林黛玉想起燕五用秋水劍給燕七雕刻墓碑的情景，忍不住問道：“燕七那樣的高手可以嗎？”
薛大娘想了想說道：“他還做不到，除非他用的是他五哥的那把削鐵如泥的寒星寶劍才可以，他的劍名為秋水，雖然也是寶劍，卻不可削鐵如泥?！?p> 林黛玉一聽，大吃已經(jīng)說道：“連燕七俠都做不到？要燕五俠那樣才做得到嗎？”
薛大娘見林黛玉這么說，又想起她一路回來，應該見過不少高手，且林黛玉聰明絕頂，心思縝密，她有早就想著收林黛玉入門，想要試探一下林黛玉。如果林黛玉愿意，她到時想把她收為徒弟。她拿起碎片到茶幾后面坐下，讓林黛玉泡茶，甄寶玉將掉在地上的蘭花和掉出來的泥土一起收拾倒掉，后又過來打橫作陪。他對這些江湖事跡最有興致了。
大家做好之后，林黛玉泡了龍井，各拿了一盅，品了兩口，薛大娘也想好了計劃，便說道：“姑娘可見過哪些用劍的武林高手？”
林黛玉想了想：“若是說我見過用劍的，倒是有幾個，第一個是柳如風，后來被燕七俠殺了，不過燕七俠說他是高手，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薛大娘看了林黛玉一眼，說道：“柳家的柳如風可以算是武林中的二流高手了！”
林黛玉又說：“燕七俠也是用劍，且應該比柳如風強一些，也算是高手了吧？”
薛大娘點頭：“‘書生奪命’燕七，是一個二流高手！”
林黛玉接著說：“后來遇見秦飛，算高手嗎？”
薛大娘說：“有點勉強，也算一個吧！”
林黛玉說：“然后就是那個白衣公子張小玉了！”
薛大娘說道：“張小玉是武當派的后起之秀，論劍法應該算是二流高手了！如果真打，燕七俠應該不是他的對手！”
林黛玉回想一下當時情形，很明顯燕七確實不如他，不由得點點頭。說道：“再后來見到就是燕五俠了，聽說他號稱‘天下第一劍’，應該算是一個高手了！”
薛大娘點點頭：“他算是絕頂高手了！整個江湖之上能夠和他打成平手的應該不超過五個人！”
林黛玉想起他一路從張家寨殺回來所向披靡，殺人如同砍瓜切菜，忍不住點頭說道：“燕五俠武功實在是驚人！”
薛大娘感嘆道：“如果你見過他用盡全力出手的樣子，才會明白什么叫做驚天動地的武功！”
林黛玉點點頭說道：“果然是驚天動地！”
薛大娘原本只是感嘆一句，想不到她竟然真的見過，忍不住奇怪：“你見過燕五俠全力出手？什么時候？路上的那些人應該不足以讓他使出全力才對！”
林黛玉說：“后來碰到一個黑衣人，使用用的武功叫做‘獨孤一劍’，和燕五俠打斗，燕五俠最后最后雖然贏了，自己也受了傷，我想他應該全力了！”
薛大娘眼睛都瞪大了，恨不得當時她就在現(xiàn)場，忍不住說道：“那個黑衣人可是獨孤凡？他已經(jīng)能夠使用九劍合一了嗎？燕五俠是不是使出了第十四劍？”
林黛玉說道：“他們講話的時候好像說那個黑衣人姓獨孤，是不是獨孤凡就不知道了。他說他用的劍法就是獨孤九劍合成一劍，叫做‘獨孤一劍’，又問了燕五俠第十四劍是什么，燕五俠說是‘天地風雷’”
薛大娘想不到無意間有問出這一段秘史來，想象當時情景，忍不住大聲說：“好！好！好！可惜我不得在場，若是能夠一看，此生無憾了！后來怎么樣？燕五贏了殺了那個獨孤凡沒有？”
林黛玉回想起那個獨孤凡被打得只剩下褲衩，忍不住有點好笑，說道：“倒是沒有，兩人后來都受了傷，最后那個黑衣吐血倒地，燕五俠還能夠站立，他便認輸走了！”
薛大娘聽得燕五受傷了，忍不住又問：“燕五俠受了傷？重不重呢？你怎么看出他受傷的？他后來吐血了嗎？”
林黛玉忙說過：“沒有吐血，只是第二天他便不再殺人，讓劍奴飛奔回了寧國府，還故意走小路不走官道，如果不是受傷，為什么又要改變路線？”
薛大娘說道：“果然如此就好辦了，我一直擔心他追過來，如果他受了傷，就沒有那么難對付了！”
林黛玉見薛大娘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說什么，便拿起茶喝了一口。甄寶玉在旁邊見他們講這些事插不上嘴，這時候便有了空隙，忍不住問道：“大娘適才說用劍高手，又有一流二流，還有頂尖的，這怎么分得清楚？”
薛大娘回過神來，說道：“你沒有像薛姑娘一樣見過武林高手，自然是分不清楚的。二流劍客便是至少會一門頂級的劍法，像燕七一樣，熟練燕家的奪命十三劍。一流的劍客則是將一門頂級的劍法用得出神入化，而且能夠和劍共鳴，產(chǎn)生劍氣。頂尖的高手便能夠讓劍氣凝兒不散，甚至不需要使用劍，草木竹石均可以為劍，用一根棍子也能夠當做劍來用，使用劍氣便可傷人，當然，用劍會更好。在這個頂尖高手之中，如果有人能夠將所有的劍招合成一招，便叫做萬法歸一，是頂尖高手中的高手！想不到燕七和獨孤凡都到了這樣的境界了！”
甄寶玉忍不住問道：“這個‘這個萬法歸一’就是天下無敵了嗎？”
薛大娘又說道：“不是，萬法歸一還只是劍法上的無缺，還有更高的高人可以做到無劍之境，也就是他自己就是一把劍！”
林黛玉第一次聽說還有這種說法，這需要多少劍氣才可以做到？忍不住問道：“如此便天下無敵了嗎？”
薛大娘說道：“道無窮盡，劍道也是道，自然也是無窮盡的！無劍之上還有更高之境界，傳言便是天劍之境，若能夠做到，則是萬劍臣服，無劍之境便是自己就是一把劍，故此遇到天劍之境，也只有敗無勝了?！?p> 甄寶玉聽得如此說道，便忍不住又問道：“薛大娘可算劍客？”
薛大娘說道：“我也是劍客！”
甄寶玉又問道：“卻不知大娘修煉什么劍法？”
薛大娘說道：“你們兩個都是飽讀詩書之人，可知杜甫有一首詩《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行》？”
甄寶玉道：“自然知道！大娘且聽：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絳唇珠袖兩寂寞，晚有弟子傳芬芳。
臨潁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揚揚。
與余問答既有以，感時撫事增惋傷。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孫劍器初第一。
五十年間似反掌，風塵澒洞昏王室。
梨園弟子散如煙，女樂馀姿映寒日。
金粟堆南木已拱，瞿唐石城草蕭瑟。
玳筵急管曲復終，樂極哀來月東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繭荒山轉愁疾?！?p> 念完還拱了拱手！跟薛大娘說道：“獻丑了！”
薛大娘滿意贊嘆了一句：“甄公子不虧書香世家，博聞強記！正是這首！公子可知這公孫大娘所舞之劍，是什么劍法？”
林黛玉、甄寶玉都說不知！薛大娘才又說道：“公孫大娘所舞為‘霓裳劍舞’，其劍名為‘寒霜’，現(xiàn)便在我們薛家的家族之中。”
林黛玉不由得問道：“莫非薛大娘便是‘霓裳劍舞’的傳人？”
薛大娘說道：“正是！這公孫大娘便是薛家祖上的祖母，舞劍之時，已經(jīng)是頂尖高手！當時宮廷舞劍，其實意在皇帝！不知為何未曾得手，后來卸甲歸田，刺繡為生，后來將劍法精進之后便融入刺繡之中，又創(chuàng)了一套薛家針法，我薛家便從此傳女不傳男，并由此成立了‘天衣閣’，弟子一邊修煉，一邊做點有意義的事情?！闭f完，不知從哪里拿出一根繡花針來。
甄寶玉看了，不由得問道：“難道這一根針竟然可以當劍使用？”林黛玉心里也想：“難道這個薛大娘是東方不??？”
薛大娘有意吸引林黛玉入門，便拿著針跟她說：“薛姑娘且看！”說完，便運氣功力，頓時林黛玉便發(fā)現(xiàn)這針光芒四射，且凝兒不散，想不到這薛大娘如此厲害。沒有等到林黛玉感嘆，卻見薛大娘左手拿起一塊花盤的碎片一拋，然后用那根針輕輕一劃，碎片便被切成兩片。然后薛大娘又輕而易舉地將兩片碎片接住，放在茶幾之上。
甄寶玉見切口比原來的那幾塊切口更加整齊，忍不住拍手贊嘆：“好！好！一針快如閃電又銳不可當，讓人大開眼界！”
林黛玉確看得很清楚，不由得想起燕五用劍切開石塊的情景，這個薛大娘快速劃開應該不如燕五緩慢削下來難度大。但是燕五用劍，這個薛大娘確是用針，難道薛大娘比燕五更強？忍不住問道：“薛大娘劍法超絕，正式讓小女子佩服之極！想不到不用劍也可以發(fā)出劍氣來，大娘的武功想必高出燕五俠，你才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吧？”
誰知薛大娘卻說道：“劍氣于心，不在于劍！這點本事江湖上能夠做到的大有人在，燕五也是可以的。他若是不領悟第十四劍，我還可以與之一戰(zhàn)，或者半斤八兩。只是他已經(jīng)領悟第十四劍，我卻沒有將霓裳劍舞合而為一，不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