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回 林黛玉講出實(shí)情 燕五俠得知真相
燕五縱橫江湖十幾年，擊敗無數(shù)高手，終于得了這個“天下第一劍”的名聲。但是他的武功未到化境，少林武當(dāng)?shù)日崎T未必就輸給他。他和獨(dú)孤凡交手雖然表面上站了上風(fēng)，實(shí)際上他吃了大虧，被對方劍氣入體，折磨得痛苦不堪，但是畢竟還可以算得上是平分秋色，畢竟獨(dú)孤凡是獨(dú)孤家族的后裔，又是決戰(zhàn)狂魔。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最后竟然莫名其妙敗在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手下，雖然那時他體內(nèi)有獨(dú)孤凡劍氣作怪，發(fā)揮不了全部實(shí)力，但是畢竟也是頂尖高手，輸?shù)哪涿?，如果沒有弄清楚，他便是死不瞑目。這正是燕五雖然敗了，但是并沒有自殺的原因，另外就是薛大娘特別交代了船員，并沒有怎么薄待了他。
燕五再看見薛大娘和林黛玉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一抹落日余暉從窗口射進(jìn)貨倉，更顯得寧靜、祥和。薛大娘看了看燕五，忍住體內(nèi)游走的劍氣帶來的疼痛，說道：“今日之事，我動彈不得，薛姑娘也昏迷不醒，怕燕五俠突起發(fā)難，不得不如此，還請燕五俠見諒！”把天下第一劍用繩子捆起來，確實(shí)不像樣。
燕五如今也是虎落平陽，不得不收起一些傲氣，且他自己也是主意已定，不過是想要死個明白而已，不在糾結(jié)這些細(xì)微末節(jié)。便說道：“薛大娘無需客氣，燕某技不如人，原該任憑處置！”
薛大娘又說道：“燕五俠名重江湖，大娘豈敢怠慢！如今薛姑娘已經(jīng)平安無事，還請燕五俠自便吧！”說完便把拿著燕五的寒星劍割開捆綁的繩子，還把劍交回給他，意思就是你可以走了。
燕五繩子解開之后，并沒有去拿寒星劍，卻站起來看著林黛玉說道：“燕五闖蕩江湖，自問見過無數(shù)英豪，卻從未見姑娘這般令燕某看不透之人，若是能夠解開在下之疑惑，燕某死而無憾！”
林黛玉和薛大娘早料到他或有疑問，便說：“燕五俠客氣了，小女子僥幸得勝，不敢在燕五俠面前托大！”
燕五說道：“勝就是勝，敗就是??！江湖之事本就如此，從來就沒有不敗的人！便是你下毒能夠把燕某毒死，也便是勝了！只是在下有事不明，死不瞑目罷了！還請姑娘成全！”
林黛玉說道：“不知燕五俠又有何事不明？”
燕五說道：“你說你在張家寨之時尚不懂武功，我原以為是真的，現(xiàn)在想來未必如此，只怕那彭連虎和蘇東林兩人也未必是死于舍弟之手，是姑娘出手了吧？”他敗于林黛玉之后，反復(fù)思索，終于想到這個“薛姑娘”一開始就有蹊蹺，只是當(dāng)時他自認(rèn)武功極高，又因?yàn)樾值芩绖恿饲?，才不注意這些細(xì)節(jié)。
林黛玉說道：“他們兩個都是我殺的！那也是我第一次真正出手殺人！”
燕五點(diǎn)頭，又問道：“舍弟燕七也是嗎？”
林黛玉想起燕七，還是有些傷感，說道：“燕七俠不是，他和彭連虎拼了重傷，最后不救身亡，那是我確實(shí)在場，但是也無力救他?，F(xiàn)在想來若不是燕七俠拼掉彭連虎的內(nèi)功，小女子只怕也兇多吉少了！”
燕五松了一口氣，又問道：“那是你為何不逃走？”
林黛玉說道：“首先那是我武功還沒有大成，能夠殺蘇東聯(lián)和彭連虎也算是僥幸，更沒有任何江湖經(jīng)驗(yàn)，若是逃走，只怕出不了多久便又會中了別人的道了。燕七俠臨終前也交代，讓我千萬不要逃，我覺得甚又道理。后來跟燕五俠一路過來，看到那么多攔路之人，十分慶幸當(dāng)時沒有逃走，不然只怕現(xiàn)在還不知道怎么樣了！”
燕五想不到自己一開始便被利用了，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確實(shí)如林黛玉所言，她要是逃走，那一大群人只怕都沖著她去了，便是燕五自己，也是要找她的。如果如此，情景只怕比今日更加艱難百倍，且林黛玉武功沒有練成，有沒有薛大娘這樣的老江湖相助，怎么可能脫身？想到這里他不由得對林黛玉的心思高看了一眼，就算不會武功，有這樣的心思也可以在江湖上吃得開了。想了想又問道：“后來你逃走，便是因?yàn)槟阄涔毘?，又來了幫手嗎？?p> 林黛玉說道：“我在王府之中根本無法練武，且又無人指點(diǎn)，怎么能夠練成？我逃走純粹是被形勢所迫，不得不逃！恰好師傅來救，便趁機(jī)逃了出來！我的武功是在師傅指導(dǎo)之后才練成的。”
燕五說道：“你說的形勢，是王爺要送你去豹房的事，還是說王爺要起事的事情？”
林黛玉說：“兩者都有吧！”
燕五有點(diǎn)詫異：“燕某人一直不明白，你如何得知王爺由此打算？且你為何料定他必不能夠成功?寧王英明神武遠(yuǎn)超那個貪淫好色的皇上，且朝中大半重臣已被買通，甚至連兵部都和錦衣衛(wèi)都是寧王的人，差不多萬無一失了?！毖辔逡蕴煜碌谝粍Φ淖鹳F，屈就王府，自然是認(rèn)定此事必成，日后足以讓他光宗耀祖，所以對此非常在意，就算死也要問個明白，卻無意間透露了異常重大的情報。
薛大娘雖然安排人打探，但是聽得燕五如此一說，也不由得大吃一驚。林黛玉好想說，我也不知道寧王為何不成功，但是我是穿越過來的，你們就是沒有成功啊。不過這話不能夠亂說，只好結(jié)合自身的經(jīng)歷，胡編亂造一個理由：“在我看來，寧王出師無名，缺少大義名分！只怕天下有識之士，未必心服與他。他即便得了朝堂，卻未得民心，最終還是難以成功的。我看寧王內(nèi)宅管理，無非用錢收買人心料想對外也是差不都，卻不知有識之士，賢臣良將并非金錢可以收買的，由此推斷，寧王買來的不過都是一些酒囊飯袋，或是別有用心之人，平時阿諛奉承，或者黨同伐異，使用一些見不得人的伎倆罷了。若是真正舉事，征戰(zhàn)疆場，怕是一盤散沙，難成大事！”
林黛玉本來是情急之下結(jié)合自身經(jīng)驗(yàn)胡編亂造的一個理由，卻想不到暗合了燕五自己的想法，不由得對林黛玉佩服得五體投地，沉默一陣子感嘆道：“姑娘聰敏過人，若是能夠輔佐王爺，或者能成大事！可惜，或者天意如此，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現(xiàn)，便如同今日之決戰(zhàn)，雖然燕某勝券在握，但是結(jié)果還是敗了！天下之事，又有誰說得準(zhǔn)？！”
林黛玉說道：“燕五俠所言甚是！我雖然給過寧王機(jī)會，不過他卻一味只懂得用錢，自然是不能夠得人心的。一人之心尚且不得？又如何能夠讓天下歸心？”
燕五細(xì)想，林黛玉既不接受賞賜，但又不原樣退回，只怕也是有這個意思，不過他畢竟也不是清場高手，自然也是不懂如何得人心的，不由得問道：“姑娘之意，我也知道的。燕某將死之人，卻也想知道，姑娘留著幾天時間給王爺，到底希望王爺如何，才會留在王府呢？”
林黛玉見燕五坦誠，便也說道：“一個女人，她如果不要金銀珠寶，還能夠要什么？”
燕五俠十分不解，疑惑看著林黛玉。薛大娘確聽得明白，在一旁說道：“燕五俠也是武林中人，卻不知情義無價？”
燕五聽了之后，恍然大悟，感嘆道：“王爺只怕看錯了姑娘視為大家閨秀，卻不知姑娘原來確實(shí)江湖奇女子！”
林黛玉細(xì)想一番，覺得：“自己的思想在這個時代，果然不同凡俗，若是真正的薛寶釵那樣的大家閨秀，碰到如此機(jī)遇，只怕也便是答應(yīng)那寧王了。自己算是個另類了吧？”便說：“燕五俠過獎了！”
燕五苦笑道：“可笑我們這些男人打打殺殺，說是為了妻兒老小，可是誰又知道妻兒想要的是什么呢？”
林黛玉笑道：“每個人說要皆有不同，不可一概而論！”
燕五說道：“說得也是！燕某魔怔了！這些事也不是燕某所長。且說一下武功之事吧！燕某想知道，薛姑娘所用之武功，是否太極兩儀劍法？”
林黛玉說道：“正是！那是張小玉原來是想要教給令弟燕七俠，小女子在旁恰好學(xué)了了，卻想不到最后用在了燕七俠的哥哥你的身上！”
燕五說道：“想不到，太極兩儀劍法練到至高境界竟然如此厲害，能夠連人體內(nèi)的內(nèi)力也消除掉！這只怕也是一種萬法歸一了吧！”
林黛玉說道：“太極本來就是由一而生！在下因?yàn)閷W(xué)藝不精，并沒有走出去太遠(yuǎn)，被燕五俠的奪命十三劍逼迫太厲害了，不得不又回到了原來的一而已！”
燕五聽了之后，點(diǎn)頭道：“聽聞武林至尊張真人創(chuàng)立太極之時，已經(jīng)到了無招勝有招的萬法自然之境，傳下太極之時也多有告誡弟子，要忘記太極的招式才可以練成太極！想不到武當(dāng)門人把張真人的太極招式當(dāng)成瑰寶，一招一式不敢變化，反而是落了下層，算是舍本而逐末，以至于最終本末倒置，反而不得太極之精髓了！”
林黛玉太極劍法大成，對此深有同感：“燕五俠不虧天下第一劍，一下子便可領(lǐng)悟太極之道，小女子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