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五回 趙姨娘重提舊事 劉姥姥夢中奇遇
因為北靜王妃在秋月莊，林黛玉只好相陪。第二天便讓紫鵑安排人給賈政等送行。那時晴雯剛好無事，便把這個活搶了過來做。
王夫人看到雪雁的婚禮排場心中很不是滋味，又加上林黛玉談完之后并沒有相陪。送行的時候林黛玉偏偏挑了那個她攆出大觀園的晴雯來送，這個丫頭拿著一個袋子卻一直沒有交出來，黛玉也好像忘記自己成精許諾過給探春借五千兩銀子的事情，一句話不說！
王夫人又不敢問，只好一肚子委屈憋悶上了馬車，回到租住的小院子才痛哭起來。
賈政只好寬慰她說道：“如今黛玉已經(jīng)不計較那嫁妝的事情，也算是寬大為懷了！且又答應出手相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你還有什么好難過的？”
王夫人越想越心酸，忍不住說道：“她這分明是做樣子給我們看，去得時候不來接也就算了，整個婚禮處處炫耀，就是要告訴我們，不是我們看不上她，而是她看不上我們！我們整個一家人連她一個丫鬟都比不了！這倒也罷了，你看她明明答應了下來要借錢給探春的，結果呢？臨走的時候卻只字不提了！還讓那個晴雯來送別，她又不是不知道，這晴雯原本就是被我攆出去的，這小賤婢現(xiàn)在還記著仇呢！她手里拿著明明就是黛玉答應好了給探春的錢，卻偏偏不給我們，你說她是不是存心氣我？”
賈政心里哪里想那么多，不由得說道：“人家本來是好心好意，到你這里都成了沒安好心了！我看黛玉說得對，我們這一家子真的是要破敗的了！你也是管過家的人了，竟然如此小氣跟一個丫鬟計較起來！”
王夫人一聽賈政根本就沒有和她想到一塊，忍不住又爭辯道：“我也不想和她計較啊，你看如今我們這一家子都成了什么樣子了？眼看就要揭不開鍋了！自從出來之后，我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沒有了，我這身體原來也不好，如今連一點買藥的銀兩都拿不出來，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賈政原來有很多事情是不知道真相的，如今被林黛玉都點明白了，忍不住越想越氣，忍不住也高聲叫道：“你好有臉說出來！這一切不都是你做的好事！原本老太太說得好好的，便是讓寶玉和黛玉在一起，我也都答應了，可是你呢，你跟你那個不要臉的姐姐干了什么事情？騙婚這種事情你們都做得出來，整個榮國府的臉都給你們給丟盡了！做了這樣忘恩負義就是會遭到報應的！如今寶玉也走了，宮里的娘娘也給你們折騰沒有了，老太太也走了，這一切還不都是你闖出來的禍嗎？這也就罷了，人家都不跟你計較了！你們還貪心不足、還想要算計鴛鴦和紫鵑，好啊，結果把整個家都填了進去了，算是趁了你的心了，以后再也不用你算計這個算計那個了，你滿意了吧？如今你還要說人家黛玉在你面前炫耀，晴雯丫頭給你氣受，當時要把她攆出去的難道不是你嗎？你沒有聽史湘云、李玟和李琦說嗎？那晴雯也是一個人就能夠管一個廠的人，一年至少也能夠掙個幾萬兩銀子！你倒是會挑人啊，身家千萬的黛玉你不要偏偏為了那點幾萬兩銀子選了寶釵，一年可以掙幾萬兩的丫頭你不選，就選一個聽話的什么襲人，好的很，你既然挑這樣的人，就要過這樣的日子，你又能夠怨誰？”
賈政原來也是一個詩酒風流的人物，不過是娶了這個王夫人之后被王家的權勢壓倒了，加上上面的老太太慣著，下面的王熙鳳又幫忙，再后來女兒做了皇妃，他便越來越拿她沒有辦法，家里的事情一向插不上手，有時候他自己知道不對卻也沒有辦法，只好無奈的認了下來！
如今王家也被抄了家，王子騰被半途殺掉了，再也沒有了娘家撐腰，賈母、王熙鳳、元春都已經(jīng)不在了，王夫人還沒有認清形勢，他也忍不住發(fā)火了！而且想起來自己這些年忙忙碌碌、小心謹慎，卻想不到好好的一個賈府竟然最后給這幾個居心叵測的后宅婦人搞成了如今的模樣，不由得他不感到心寒！
雖然賈政說得都是事情，但是王夫人又豈是這么容易服軟認錯的人？若是她真的肯當時只要給晴雯賠一個不是，便什么事情都解決了，又豈會落得如今這樣下不來臺？她爭辯道：“當時誰知道黛玉這丫頭竟然瞞著我們在外面掙了這么大一份家業(yè)？再說疑心鴛鴦和紫鵑的又不是我？是你的好大哥和好大嫂，且當時你也在場，不也是默許了嗎？如今敗落了卻想著往我身上推嗎？”
賈政見她還是不肯認錯，便說道：“好！這不知道原本不怪你！可是也怪不找黛玉不是？我們拿了她那么大一份嫁妝卻一點都不告訴她難道就有理了嗎？且本來她看中的就是和寶玉的一份情義，又豈會拿家產(chǎn)來說事？說來說去不過是有些人無情無義罷了！我也不說什么了，這些年來將整個家交給你來管，本來就是一個錯誤！你說得事情我也認了，如今敗落到這樣子了我也有責任，可是我不像你一樣死不認錯、無理取鬧！”
王夫人從來沒有見過賈政如此憤怒，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亂了，不過此時她也說不了服軟認錯的話來，只得閉口不言。
賈政又說了幾句，見她不說話，便也不想在說什么！最后冷冷說道：“原本家里是老太太做主，她交給你來管，我便也不好在說什么！可是如今，這家里是我做的主，便由不得你胡說八道、指手畫腳、任性妄為了！今日之后，你只管念你的佛罷了，別的事情你不用插手！”他說完也不等王夫人回話，便自己走了出來，直直往趙姨娘那邊去了！
這些天家里的事情基本都是趙姨娘操持，外面的事情則是李紈去處理，除了銀子少了一些，也算是操持得井井有條了！賈政自己也覺得還算滿意的！他如今已經(jīng)對王夫人死了心，便想著讓趙姨娘來管家！
趙姨娘畢竟也是聰明人，原本也算和賈政情投意合，就算還在榮國府的時候賈政也多住在她的房里，和王夫人也不過是“相敬如賓”罷了。原來她是對王夫人滿懷嫉妒之心的，也對王夫人縱容府里的人打壓她和賈環(huán)身為不滿，所以處處都要爭一口氣！可是如今情形已經(jīng)不同往日，賈府已經(jīng)敗落，管家沒有什么好處不說，如今王夫人兩個兒子一個死了，只留下一個跟她面和心不合的兒媳婦李紈和一個孫子賈蘭，另外一個更是直接受不了這個無情無義的母親離家出走去了，留下一個瘋癲的兒媳婦薛寶釵和一個木頭一樣的襲人。她的皇妃的女兒已經(jīng)去世，娘家又被抄家破敗，上面的賈母和下面的王熙鳳更是過了世。細細算來，趙姨娘既得賈政歡心，又得兒女齊全，比孤家寡人、眾叛親離的王夫人好得太多了。如今她又怎么還會去跟王夫人爭什么當家之權？
趙姨娘聽完賈政說清了整個緣故，不由得也是連連嘆息不已！不過她確實很聰明，說道：“老爺說得極是！我們原本挪用嫁妝在前，掉包新娘悔婚在后，已經(jīng)是大錯！而后又恃強凌弱欺壓鴛鴦和紫鵑，更是錯上加錯！如今黛玉姑娘心里也是有氣的，我們也不好說什么，畢竟錯在我們。只是好不容易兩莊事情總算是蒙混過去了，黛玉要是拉上我們一把，就算不能夠回復往日的榮光，至少這日子總算有了盼頭！且不能夠再糊里糊涂，又犯了錯才是！”
賈政聽后說道：“這才是正理！還是你看得清！你且說如今我們該如何才算是做對了？”
趙姨娘說道：“老爺子不讓夫人管家，便是做對了一步了！如今這情形若是還由夫人管著，黛玉雖然不會說什么，那晴雯和紫鵑未必就真的會放過！這叫閻王易見，小鬼難搪！就如同往日在府里，那些丫鬟婆子因為環(huán)兒和蘭兒不受待見多有怠慢一樣，這事情說不得是她的意思，但是若說沒有也說不過去的！我看黛玉姑娘為何臨走的時候不叫紫鵑也不讓鴛鴦他們出來送，卻偏偏讓晴雯出來？未必就沒有要試一試她是否真心認錯悔改的意思！若是當時她肯真的低頭認了錯，只怕現(xiàn)在我們都已經(jīng)不用再住在這里了！”
賈政聽后也深感有理，烏鎮(zhèn)那么大的地盤，史湘云已經(jīng)明明白白告訴他們現(xiàn)在還有不少院子剛剛建好，正要租出去了！當時他們都沒有想清楚，現(xiàn)在回想起來其實就是暗示他們，若是林黛玉開口，這邊有的是又寬又大的房子給他們?。∵@么大一個鎮(zhèn)子都是林黛玉的，想要給他們安排一點事情做豈不是非常簡答的事情？她可以讓史湘云管一個烏鎮(zhèn)那么大的產(chǎn)業(yè)，連晴雯和司琪都可以管一個工廠一年收入好幾萬兩銀子，難道他們連一個丫鬟都不如？至少趙姨娘認為她的女兒探春絕對不會比不上紫鵑、晴雯那幾個！想一想如今雪雁一個丫鬟都可以得到百萬嫁妝，探春卻只給了五千兩銀子，還是借的！她就忍不住想要罵人！當然不是罵林黛玉，而是罵賈政和王夫人幾個，簡直是蠢到了家了，這么蠢的人管家賈府不敗落兼職就是沒有天理了！
當然這話趙姨娘不說，賈政也慢慢想得到了！畢竟他可是親身經(jīng)歷者！一想到自己又錯過了一次這么好的機會忍不住后悔嘆息！說道：“如今想來，我們也都是見識不明，白白錯過了這樣的機緣！現(xiàn)在再后悔只怕也來不及了！”
趙姨娘說道：“此事原本老爺也是不知道的！我且告訴老爺罷了！原本寶玉的怡紅院是個大丫鬟，就只有這個晴雯姿色勝于其他幾個，且有極聰明，對寶玉也是真心的，寶玉原本也是喜歡！只不過是某些人見了覺得礙眼，日后做了正房太太怕壓不住她，便尋了一個由頭，說她妖媚勾搭寶玉，攆出去！可笑的事情是，我看那寶玉房里那幾個丫鬟連小的在內(nèi)，沒有哪個是干凈的，便是那襲人如今只怕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了。偏偏那晴雯是個例外，她守身如玉卻被無端扣了一個勾搭主子的污名，你說她能夠記恨在心？偏偏夫人這次又不肯認這個錯，給她平凡洗白，白白錯過了和解的機會！便是黛玉姑娘有心要留你們在烏鎮(zhèn)，也不得不考慮一下晴雯的存在吧？如今晴雯可不比以前，可算是她的得力助手了。留下了一個原本就沒有什么情義甚至可以說是有怨氣的人，寒了晴雯這個得力助手的心，這事情若是黛玉姑娘會去做，那么這烏鎮(zhèn)想必也不會如此繁華了！”
賈政聽后忍不住又郁悶了很久！才又說道：“以后若是有事，還讓你跟著去只怕還好一些！”
趙姨娘說了那么多得話，便是要賈政這個態(tài)度了！說道：“若是老爺愿意，妾身正想著過些日子再去拜會這林姑娘一番呢！”
賈政不由得說道：“我自是愿意的，只是要有個名目才好！不如便安排你來管家，也便趁此機會去一趟？”
趙姨娘說道：“管家的事情妾身覺得還是由大嫂子李紈來做比較好！我若管了，難免讓人說閑話！只是老爺若是有事多與妾身商議，有些事情老爺若是不變，允了妾身代為處置便是了！”
在這個時代里面，妾畢竟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也就是比丫鬟好一點！便是正妻去世了，也大多數(shù)是續(xù)弦一個，也絕不會讓一個姨娘出面管家理事，最多也是背后出一下注意，打理一下內(nèi)務罷了。但是李紈則不一樣，她是賈政的大兒子賈珠明媒正娶的正妻，管家理事可算是名正言順，誰也說不得什么！
賈政自然也是知道這些道理，如今看到趙姨娘如此深明大義，不由得十分高興，當下便定了下來。
第二天吃過早飯，便宣布了以后家中大小事務便由李紈來執(zhí)掌了，若是決定不了便直接跟他說，趙姨娘則是協(xié)助她管著事。只字不提王夫人，等于正是剝奪了她的管家大權。那時和賈政爭吵，又想起自己如今兒子都沒有了，女兒也過世了，身邊一個得力的人都沒有，又傷心又氣悶，獨自哭了一個晚上，早飯也沒有吃。誰知早飯時間剛過，李紈、薛寶釵、襲人和平兒來探望她的時候竟然又帶來了這么一個消息，氣得她當時有放聲大哭了一場，家人勸了半天才有勸?。∮谑且贿B好幾天干脆都不出門，李紈只得天天過來探望，畢竟這可是她的婆婆，按理是需要伺候的，當然王夫人也沒有什么好臉色給他看！李紈事情又多，只好又安排了襲人來照顧她，平兒有時也過來幫忙！現(xiàn)在整個家里就只有這兩個可以算是丫鬟了，多少辛苦的事情，也只有讓她們多做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換了一個當家之后改變了起運，第當天下午李玟和李琦便過來拜訪，還帶來了一個人：曾經(jīng)大鬧大觀園的劉姥姥！
這個劉姥姥除了賈政之外大家都是很有印象的，當時大鬧大觀園差點沒有把一眾姐妹笑岔了氣，就連現(xiàn)在出家做了尼姑的賈惜春都還記得呢！那個時候大家也就把劉姥姥當做一個笑話來看了，說實在內(nèi)心是看不上這號人的！可今時不同往日，這劉姥姥一身新衣服，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后面還帶了不少蔬菜和瓜，滿面春風的樣子，讓賈政也覺得寬心了不少！
在這最艱難的時候，終于有了一個真心肯幫助他們的人了！
大家很自然地將劉姥姥請到了屋里來，平兒趕緊給她倒了一杯茶，襲人又給李玟和李琦上了茶！
劉姥姥雖然沒有讀過書，但是畢竟活得久，見識也多，算是個人精了！
喝完茶看家巧姐兒，趕緊拿出糖果來，又摟在壞了疼愛了一番！巧姐兒竟然十分乖巧！劉姥姥看到后說道：“幾年不見，巧姐兒也長大了好多了！只是想不到這孩子這么命苦，這么小就沒有了母親，父親判了流放......”說完就留下了眼淚！
巧姐兒也被她說得眼淚汪汪，卻沒有走開，摟住劉姥姥哭！平兒想到自己還要等賈璉七八年，到時候自己都成了老姑娘了，也忍不住傷心起來，包住劉姥姥哭成一團！趙姨娘、李紈、賈探春等幾個少不得也想到整個家族敗落，自己等人也算淪落江湖，孤苦無依，都賠了不少眼淚！
李玟和李琦兩人看得差不多了，就從李紈開始勸住，而后又說道：“如今否極泰來，那些事情都過去了，大家也不要提了，免得大家都難過！劉姥姥你這次來，可是帶了好消息過來的，你還不快跟老爺和太太們說！”
劉姥姥一聽，趕緊抹眼淚，像賈政行了禮才說道：“請老爺不要怪我這個鄉(xiāng)下的老太太，我也是一下子心急！前段時間聽到了風聲，也不知道府里怎么樣了呢！就一直打聽著，想看看能幫上什么忙，卻不知道老爺?shù)搅四睦锶チ耍∥依咸植徽J得字、又不認得路，只好干著急著！這些天天到我們村里的土地廟去燒香，只求老爺、太太、公子和姑娘們能夠平安！”
李紈趕緊說道：“姥姥有心了！”心想你天天燒香有什么用，我們一家人天天念佛也沒有見天上掉下銀子來！
劉姥姥說道：“我老太婆就這點心意，只想著能夠報答一下當年老太太和太太們的恩情呢！前些天我聽村里的人說，這附近有一個剛起來的烏鎮(zhèn)，最近又有個白蛇娘娘廟，可靈驗了！便跟著她們一起去燒了香！求白蛇娘娘保佑老爺太太平安，這苦日子能夠早早過去！”
賈政、李紈、探春、平兒幾個都去過烏鎮(zhèn)，也聽史湘云說過這個白蛇娘娘廟，只說最近才出現(xiàn)，當時天上出現(xiàn)七彩云霞，廟會的時候天上沒有云卻直接飄下雨露，十分靈驗，只可惜當時沒有去上香！
趙姨娘沒有聽過，不由得問道：“那白蛇娘娘廟果然靈驗？”
劉姥姥笑道：“要不怎么十里八鄉(xiāng)的人都去上香呢？我這一上香回來，晚上就靈驗了！”
趙姨娘問道：“怎知靈驗了？”
劉姥姥說道：“我晚上就做了一個夢，夢見了白蛇娘娘了！她問我：‘為何給老爺太太上香？’我就說：‘老太太老爺太太都是好人，我一家子揭不開鍋的時候他們幫我過，又讓我到花園里面玩，還給了我們家不少好東西，如今我們家日子是好過了，可是他們卻糟了罪，現(xiàn)在都不知道怎么樣了，只求娘娘保佑他們一家人能夠平平安安，也算我老太婆報答了老太太的恩情了！’白蛇娘娘說道：‘難為你還記得，若想要她們一家平安倒也不難，只是如今他們一家子沒有了收益，又不會干營生，你可愿意幫他們？’我趕緊磕頭說道：‘要是能夠幫得，死了也愿意了！’白蛇娘娘又說道‘我給你一筆錢，你先幫他們買一百畝地，在找人幫他們管著！若是做得到，必有福報，你要敢欺瞞，必有災禍！’我急忙磕頭，說道：‘我絕不敢欺心起義！若是得了錢必定幫他們買地，只是不知道他們在哪里呢！’那白蛇娘娘說道：‘你去原來榮國府附近打聽一個叫做墨玉齋的地方，找兩個李姑娘她會帶你去找他們的！’說完那白蛇娘娘便飛起來走了，我連忙磕頭，卻一下子醒了過來，才知道原來是做了個夢！”
賈政等人聽到“一百畝地”跟林黛玉說好給平兒和巧姐兒的嫁妝剛好吻合，忍不住熱切期盼起來，想不到最后是一場夢，心中難免一陣失落！正是哭笑不得！
趙姨娘問道：“雖然只是一場夢，倒也算是應了景，想必是我們沒有去上香的緣故，娘娘還是不肯護佑我們！”
劉姥姥說道：“若只是一場夢，我老太太哪里就真的敢去找兩位李姑娘來？第二天一早，我還沒有醒呢，板兒便拿著六張花花的紙來玩，說是一覺醒來在床上發(fā)現(xiàn)的，他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便給他爹看，他爹也不知道！我想起前一晚的夢，便詫異，請了村里面的教書先生來看，他說這是銀票！拿到錢莊里面一張就當?shù)梦灏賰摄y子呢！
我老太婆一聽，高興壞了，趕緊跟教書先生和板兒他爹說了夢見白蛇娘娘許了給我的，讓我?guī)唾Z府的老爺和太太賣一百畝地過日子！
那教書先生聽了連忙說道：‘這可真是巧了，我們村里剛巧又兩個大戶要賣田地呢，一戶賣五十畝，兩戶便要賣一百畝，一畝地要三十兩銀子，這六張銀票，剛好不多不少夠買下這一百畝地呢！’”
賈政聽得也呆住了，問道：“天下竟然有如此巧合之事？”
劉姥姥說道：“莫說你不信，便是我老太太這一把年紀也沒有見過??！板兒他爹更是不信，便讓那教書先生帶著去了那兩個大戶家，你們猜怎么著？板兒他爹將那幾張花花綠綠的紙給了他們，他們真的就當著教書先生的面簽字畫押，把五十畝地的地契給板兒他爹拿回來了！”
劉姥姥一邊說一邊從衣服的口袋里拿出兩張地契來，遞給賈政，說道：“老爺你看，這可不是兩個五十畝地？”
賈政拿過來一看，忍不住目瞪口呆，感嘆道：“果然是五十畝良田！”趙姨娘等人也都看了，忍不住一起念佛！
劉姥姥一看，忍不住說道：“我說，老爺太太，你們就不要念佛了！這回要不是白蛇娘娘保佑你們，可不知道怎么地呢！還是應該去給白蛇娘娘上香才是！我連雞都給你們帶來了呢！”
大家一聽，連忙止住念佛！想來自己這些年佛沒有少念，《金剛經(jīng)》也不知道抄了多少，可是家中依然糟了難！如今分明是白蛇娘娘的保佑，大家不念白蛇娘娘的恩情，只怕白蛇娘娘靈驗，再給降一個災難下來，賈府就真的走到了頭了！于是紛紛改成念白蛇娘娘！
賈政又問了劉姥姥好些問題，劉姥姥都說了！確實是夢見的白蛇娘娘，而不是林黛玉或者是派了那個丫頭給的錢！又推辭了一番，才收下了地契，一邊將殺雞宰羊，向天燒香供了白蛇娘娘，才有拜了祖宗，然后開了餐，一家人聚在一起，又請了李玟、李琦和劉姥姥做客，吃過晚飯。
賈政自從搬出來還沒有那么熱鬧過，大家吃飯晚飯后又一起商議，第二天還要去烏鎮(zhèn)白蛇娘娘廟里燒香等事，家里第一次這么過得這么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