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可憐的醬肘子
我認識的一個女人芬姐,比我大十幾歲,老公跑長途貨運,也是經(jīng)常喜歡在外面找女人。芬姐知道后再也不上班做事了,她說,“憑什么他在外面瀟灑玩女人,我還要辛辛苦苦做事,我就不做事,就讓他養(yǎng)著我!”芬姐的老公把大部分的錢還是交給了她,只是芬姐有時還是會覺得憋屈,覺得受不了,一次吵架,芬姐憤怒之下拿刀劃傷了老公那里,差點把他廢了。
云飛最初投資的錢是我的,他還那樣對不起我,我干嘛還要辛辛苦苦做事?讓悅悅也跟著受累??墒俏也幌胂穹医隳菢颖槐频南駛€瘋子,我不要!我還是要自立,只有自立了,才會有轉(zhuǎn)身的底氣。只是對不起悅悅了,我在心里給悅悅說了無數(shù)個抱歉。
阿明是專門跑鄉(xiāng)鎮(zhèn)批發(fā)店和小商店,有時阿影跟他一起,有時是小劉,偶爾他們仨一起出去。大超市和城區(qū)送貨什么的都是蘇老板自己負責(zé)。這天阿明和阿影出去后,我和小劉去城區(qū)跑業(yè)務(wù),蘇老板說讓我熟悉一下環(huán)境,熟悉一下客戶。每到一個商鋪,小劉都會先跟老板打招呼,說的都是同一句話,“老板生意好!”“生意好老板!”
我跟在小劉后面,因為是第一次出來跑,覺得又好玩又新鮮。我?guī)椭妩c下有哪些貨需要補了,順便整理一下陳列,跟老板溝通的事都是小劉在做。
走了幾家店后,我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劉看我笑,有點莫名其妙,笑著問我,“你笑什么?還笑成這樣,有什么事這么好笑的?”
我一邊笑一邊說:“你覺不覺得我們像過春節(jié)時送財神的?只不過別人進門說的是‘老板,給您送財神’,我們說的是‘老板生意好’?!?p> 聽我這樣說,小劉也“呵呵”笑了起來。那天天氣很好,初冬,太陽暖洋洋的照著,感覺從皮膚一直暖到了心里。
“其實我很煩跑業(yè)務(wù),但是沒有辦法,家里工資又低還沒有什么事情好做?!?p> “你做這個蠻久了吧?看你跟別人交流開單什么的都很熟練。”
“大半年了?!?p> “以前是在外面做事嗎?”
小劉說,“我以前在外面酒店做經(jīng)理的,老爸突然癱瘓在床,我媽媽一個人又弄不動他,我只好回來,每天晚上下班回家以后我都要給我老爸擦洗身子,幫他翻身?!?p> 我默默地跟著他走,不知道再說什么。小劉嘆口氣,繼續(xù)道,“沒有辦法呀,要照顧老爸?!比缓笞哌M下一個商鋪,繼續(xù)我們的“送財神”之旅。
自從上次揭穿云飛的謊言后,我一直不怎么搭理他,可他卻突然對我上起心來,還主動報告他的行蹤,雖然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說謊,但是我不想去考證,也不屑去考證?;叵牒驮骑w這么多年的相處,覺得云飛更適合的是一個跋扈點的妻子,那樣才能管的住他,才能將日子過長久了。
我喜歡的是那種夫妻相敬如賓,互不猜忌的,可云飛是喜歡玩蹺蹺板的人,我對他好,他便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了,就不把我當(dāng)回事,隨意欺負了??晌也焕硭麜r,他又會湊上來說好話,來哄我了,但是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有時覺得他對我的好是我生氣換來的,就像是哭鬧的孩子要回來的糖,那一點點關(guān)心是我吵著鬧著要來的,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也覺得這種蹺蹺板式的相處太累,兩個人就不能互敬互愛的過日子嗎?
這天晚飯后,阿竹過來了,依舊是精神飽滿,一臉開心的模樣。她的開心和自信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那種,特別有感染力,看到她會讓人跟著開心起來。悅悅也特別喜歡她,說竹阿姨說話幽默風(fēng)趣,挺好玩的。
租房里沒有熱水器,我又忘記買那種可以放水桶里燒的熱得快了,只好用那個蒸鍋燒水。和阿竹聊著天,等我再去看時,水已經(jīng)燒開了。我一邊喊著悅悅讓她準備洗澡,一邊用抹布包著把水端了起來。轉(zhuǎn)過身,才走兩步,我突然摔倒在地,一鍋水潑到了我的左手背和小臂上。聽到聲音,悅悅和阿竹立馬跑了過來。
阿竹把我拉了起來,就那一瞬間的功夫,手背已經(jīng)起泡了。將手放到水龍頭下面沖了會,還是火辣辣的疼。
“你這都起泡了,又紅的厲害,要上醫(yī)院看看,感染了就不好了?!卑⒅裾f。
我看了看悅悅,她一言不發(fā)的站在那里看著我,眼神里有心疼還有點愧疚,或許她認為如果不是她要洗澡,我也不會燙傷吧。
“悅悅,沒事啊,媽媽去醫(yī)院看看了就回來,你在家好好的,不要給別人開門哦。”
悅悅點了點頭沒說話,應(yīng)該是看到我燙的那么厲害,嚇到了。
來到旁邊離得最近的醫(yī)院,值班醫(yī)生看了看我的手說:“你還是去堤那邊專門看燒傷燙傷的醫(yī)院吧。”
打車過去也不遠,幾分鐘就到了,值班的是個女醫(yī)生??吹轿业氖?,她第一句話就是,“哎呀,怎么燙的這么厲害!”她用剪刀將我里面緊身內(nèi)衣的袖子剪了,再用針仔細地將那些水泡扎破,然后涂上藥。“回去以后將燙傷的地方用冷水再泡兩個小時,要全部浸到水里面。這個針你拿著,再起泡了你就用它扎破了再涂藥,使用之前用打火機把針頭燒一燒。還有,衣服要穿寬松的,否則影響血液循環(huán),不利于傷口恢復(fù)?!?p> 回去的路上,阿竹問我:“你怎樣就摔倒了?你穿的鞋子打滑嗎?”
“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就摔倒了,又沒有絆到,也沒有崴到,鞋子也不打滑,就那樣轉(zhuǎn)過身來才走兩步就摔了?!蔽矣悬c郁悶,或許所謂禍不單行就是這樣吧,越是心里有事不舒服,就越容易出狀況。
阿竹一直把我送到家門,正準備回去時看到云飛回來了,她很替我高興,“喲,回來的很是時候,剛好成了傷病員,需要人照顧?!?p> 我躺在紅木椅子上,將半個胳膊泡在裝了冷水的桶里,那種火辣辣疼痛的感覺消失了,可是關(guān)節(jié)又凍的疼。兩個小時以后,將手拿了出來,關(guān)節(jié)沒那么疼了,可燙傷的地方又開始疼,真正是一種難以忍受的疼。云飛拿了被子將我蓋好,只留下受傷的胳膊在外面,然后用電風(fēng)扇對著吹,感覺又好了一點點。
我躺在椅子上,聽著云飛發(fā)出一陣陣的呼嚕聲,手疼的我怎么也睡不著。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我拿起手機上QQ,隨意看別人空間里的說說和日志,再順手點個贊。
“你還沒睡?”剛給阿健點了個贊,他便發(fā)消息過來,一個十幾年沒見過的老同學(xué)。
“嗯?!?p> “不早了,怎么還不睡,夜貓子!”
“切,說的好像你已經(jīng)睡了樣的?!?p> “呵呵,我是經(jīng)常晚睡,你是很少那么晚還在上網(wǎng)的人。”
“嗚……今晚手疼的睡不著,燙傷了,現(xiàn)在又紅又腫,像極了醬肘子?!?p> “哈哈哈”聽我說象醬肘子,阿健樂了。
“呸!有沒有點同情心,我都快疼死了,你還笑?!蔽冶硎静粷M。
和阿健聊了會天,他睡去以后我繼續(xù)玩手機,直到天快亮?xí)r才迷迷糊糊睡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