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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明月今雖在

第三回 才見故王寶 又添新客魂(1)

當時明月今雖在 竟華 2561 2019-05-27 23:39:07

  三星洞悟道,兩界山參禪。心猿今定矣,回首拜西天。

  這雖然是德廣禪師用石猴來引喻自己一生的四句偈子,卻同時也是暗指他藏物所在的四句謎題。

  兩界山參禪,“兩界”是指蔥嶺上的中原國與大食邊界。

  回首拜西天,“西天”是指與蔥嶺東北面相連的西天山。

  三星洞悟道,“三星”是指西天山七峰之中,與德廣所繪河流組成“心”字的三座山峰,更是指其中表示“心”字字義的“天璇峰”。

  所以如今這四句謎題已只剩下“心猿今定矣”一句,那這“心猿”又是指什么呢?

  白卯兒雖本不明白這“心猿”是什么意思,但此時聽到大姐說出“時辰”二字,忽然也想通了此事。

  正如白卯兒的名字是以“卯”代“兔”一般,十二屬相與十二地支的對應,十二地支又被用以為十二時辰命名,既然王月君會要二人等上半個時辰,那“心猿”顯然就是指十二時辰中的“申時”了。

  白卯兒雖不像其大姐那般通曉天文、只憑日月的位置便能知道此時是何時,但她想及此處,大概也猜出此時正是申時二刻了。

  所以半個時辰之后,當然便也是申時之末、酉時之初,“心猿”雖是指申時,“心猿今定矣”卻當然是指申時之后的酉時了。

  可這申末酉初之時究竟會發(fā)生何事,或者說那事為何非得等到酉時才會發(fā)生?白卯兒此時當然還是一頭霧水。

  ……

  也不知過得多久,白卯兒一直蹲在雪上看著那凸出的“雪包子”,卻仍不明白這塊雪團會有什么變化——若此時是春夏之時,這塊雪團還可能慢慢融化,但既然今日既是仲秋,一日寒于一日,這雪團當然更不可能化開了。

  所以若不是王月君先說了那句“不要著急”,白卯兒只怕忍不住早便將這個“雪包子”給翻開了。

  但這塊白卯兒本認為“不可能化開”的“雪包子”,卻忽然當真化開了。

  其實這個“雪包子”會在此時突然化開也是理所當然之事,因為包括白卯兒先前差點撞上的那株古樹在內(nèi),這個“雪包子”四下都是參天巨樹,其也一直為樹蔭所蔽。但就在方才,忽然便有一道陽光直直打在了這個“雪包子”上,將這“雪包子”的表面給融了開來。

  然后白卯兒忽然便發(fā)現(xiàn)了,這個東西壓根就不是什么“雪包子”,而是一個凍得硬梆梆的“冰包子”,只是外面有一層薄雪蓋在上面,這才像是雪地里的雪團罷了。

  而此時外面那層薄雪忽為陽光所化,自然便將下面的“冰包子”露了出來。

  “大姐,我們找到了!”白卯兒靠近“冰包子”,透過冰塊仔細看時,不禁大叫了起來。

  因為這冰包子下面竟正是一個結(jié)滿了冰的小洞,而洞底之處有幾個像是鐵盒一般的東西,顯然便是她三人此行的目的所在了。

  ……

  “大姐,真虧你能想到這里??!”白卯兒一面看著正在將“冰包子”打碎的吳小剛,一面向著大姐感嘆道。

  白卯兒當然已完全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這件事說來其實十分簡單,這“冰包子”和其下方封洞的冰塊其實是一個整體,“冰包子”只不過是其中凸出地面的一截。因為這“冰包子”四下環(huán)樹,只有在酉時照得陽光之時,上面的覆雪才會化開。而因其底下有如此厚重之冰,自然比別處還要寒冷,化開的雪水又立即被凍成了“冰包子”的一部分。

  之后山風一吹,又將四下的薄雪吹起將這“冰包子”再覆蓋住,到得第二日酉時又被日照所融,如此循環(huán)往復,這個“冰包子”便越來越大。

  德廣禪師先前顯是在登上這天璇峰時,發(fā)現(xiàn)了這奇妙的冰封小洞,便砸開“冰包子”,將鐵盒藏于洞中,之后又用雪水灌注,洞口自然又冰封起來。

  雖說德廣禪師肯定也無法以人力做出“冰包子”的形狀,但以其生前最后一次離寺的時候來算,其藏起此物距今至少也有五年之久,此處如此日復一日的化雪凍冰,再凍出這么一個“冰包子”也不足為奇。

  但這件事如今說來雖十分簡單,只憑“心猿今定矣”一句提示就能想到這一點的,也就只有王月君一人了。

  其實王月君本來也沒想到這點,她甚至開始也沒想到究竟是什么事非要在酉時才會發(fā)生,她只是因為后一句“回首拜西天”的緣故,才認為此事可能與“酉時的太陽”有關——要知酉時既被稱作“日入之時”,酉時的太陽當然也正是在那“西天”之上。而那“回首拜西天”一句雖是用以代指西天山,但德廣謎題本就是多關之語,同時作為前一句的提示之用,當然也完全說得過去。

  只是王月君雖想到此事可能與太陽有關,但直至她昨日在那峭壁懸洞中發(fā)現(xiàn)那片天山玉蓮之前,卻始終沒能想到“日照融雪”這件事情上。

  這當然是因為這天璇峰上根本就沒有太多雪的緣故。要知天山西脈本就水源不甚豐厚,何況西天山七峰雖高,畢竟還不如蔥嶺,就更不用想和東天山的那些擎天雪峰相比了。

  于是此時雖已到了仲秋之日,這天璇峰也都只有峰頂附的方圓半里之地,才是白雪皚皚的一片。

  而到了春開夏至之時,這些雪可能還會少得一半。這也是天璇峰峰頂非但不像那些擎天雪峰般寸草不生,反倒還能長著許多參天古樹的原因了。

  可這又與那片天山玉蓮有什么關系呢?

  原來天山玉蓮卻與那些參天古樹并不相同,其既是雪蓮中最為珍貴的一種,反倒只能生長在極寒的冰雪之中。

  而這天璇峰連峰頂都說不上“極寒”,為何半山腰的懸洞之中反而有那么大片的天山玉蓮?

  玉蓮能在那懸洞之中繁盛,是因為那懸洞確實十分寒冷,其洞底的積雪、甚至比這峰頂之處還要厚。

  而這點正是那懸洞既深且繞、洞底終年不見日照所致。王月君想明這點,終于也想到這件“日照融雪”的事情上。

  王月君想到這點之后,那這天璇峰上“沒有太多雪”反倒成了方便的事,于是她今日攀山之前,便在山下看準了山頭有雪之處,又算好了太陽于酉時直照山間的位置,然后便帶著白吳二人,直奔這“雪包子”的所在之處而來。

  之后當王月君看到那個“雪包子”的模樣、以及四下樹蔭的位置時,終于便全然明白,這里便是德廣禪師最終的“藏寶”所在,此處既然只有酉時才會得日光將覆雪化開,平時看著當然也就是一個普通的雪堆,這便是謎題限定酉時的原因了。

  只是以王月君想的如此透徹,她三人當時也可以不等酉時便喚刨開覆雪、砸洞取盒。但要知王月君此番“尋寶”雖多半是為了白馬寺僧人,也有一小半是為滿足白卯兒的好奇心,何況她三人自六月初離開白馬寺,至今日已花了兩個多月,自然也不差這半個時辰,于是便喚白卯兒“不要著急”,好教白卯兒能在這“雪融寶現(xiàn)”之時更加激動。

  白卯兒在方才的雪融寶現(xiàn)之時確實已激動不已,但更要她激動的是,當她家笨蛋將洞底的三個鐵盒都取出來,她的大姐又將打開鐵盒的“任務”交由她來完成后。她打開第一個鐵盒,發(fā)現(xiàn)了白馬寺的拳掌絕學《伽藍慈悲掌》,打開第二個鐵盒,發(fā)現(xiàn)了白馬寺的內(nèi)功絕學《百八煩禪功》,打開第三個鐵盒,發(fā)現(xiàn)十數(shù)支機簧毒箭忽然便向著她的面門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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