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去除了那礙事的布條,知月又跟從前一樣靈巧歡脫了,可不是么,這“猴子”一旦掙脫了束縛,學步練舞的事兒馬上就成了紙老虎。
每日穿著寬大的衣袍,倒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她還是毅然決然地叫停了那一日三回的補藥,明珠他們見知月是真恨急了那藥,也就沒再多事。
這段日子四人小組整天在一起,少了拘謹卻添了歡笑,幾個年紀相仿的人總是能搞出許多花樣來。
除了錦束規(guī)定的,兩個女孩學舞的時間外,他們不是到后山郊游、踏春、放風箏,就是去鎮(zhèn)上趕集、聽戲、下館子,把賞心賽的事早就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有時玩的晚了明珠干脆就睡在知月房里,這樣兩個小姐妹就能偷偷的說些閨房細話。
“師姐,你說咱這逍遙山上的一眾男子,哪個最俊美不凡?”
明珠拍平了自個兒的枕頭,趴在上面看向知月。
“不是和你說了嘛,沒有外人的時候,不用師姐啊,師姐的,聽著生分”,知月白了明珠一眼接茬道:“恩……,要說姿容俊美嘛,那可當數(shù)路游師叔了。”
是問這人世間,還有哪個男子能生得如他那般妖冶標志呢,又慣會騷首弄姿的魅惑人心,最近知月腦中只要波及到路游,便會腹誹頗多。
“好好好,我的知大美人,都聽你的,”明珠最欣賞的便是知月這不矯情的性子,女子之中尤為難得,和她相處久了,自己也變得開朗許多。
“義尊倒也是極美的,不過我先前以為你會說是尊上呢。”
明珠莞爾,她心中可是有個頂尖的人才,最近在一起時間久了,越發(fā)覺得那人的舉手投足都是她的心頭好。
“師父?”知月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
她自然知道師父是全天下最最最美的人了,不過,她心里卻從沒把師父當成男子來看待過,君臣、父子、師徒三綱怎可廢也,師父就是師父。
“對啊!我可聽說有好多凡女仙女的,都被尊上迷的暈頭轉(zhuǎn)向,這次你和尊上瑤池赴會,沒準能見識到一二。”
明珠翻身躺下,心里卻惦記著知月和尊上一走,她就有機會和某人單獨相處了。
“是嗎?師父的人氣這么旺,那我可得好好幫師父挑挑,不能讓他被那些阿貓阿狗的給迷惑嘍!”
知月把枕頭靠在身后坐了起來,兩手環(huán)胸,小腳丫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被子。
“呵呵……呵呵,你呀!真是沒長大,尊上要是喜歡了哪個,還容得你做主?。 ?p> 明珠笑的合不攏嘴兒,趁機揉亂了知月的頭發(fā)。
“我猜,師父眼光一定高得很,要不然這些年怎么沒見他身邊有過一個女子呢?”
知月若有所思地回想著,這幾年師父的交際范圍,左不過就是天上那幾個,擺弄琴棋書畫的老頭子罷了,在她的印象里除了連雙師叔和自己,也并沒有什么別的女子出現(xiàn)過。
“那倒也是,不過也說不準,尊上在天界行走久了,會有個把紅顏知己什么的?!?p> 明珠暗暗估摸著,尊上修行了這么久,身邊一定不缺桃花,肯定是瞞的好,大家不知道而已。
“你說的也有道理,咱們又上不得天,誰知道師父他老人家每回去那么久,都干了些什么??!”
知月點了點頭,似乎是抓住了師父的把柄一般,已經(jīng)開始盤算著要找機會勸勸師父,沒事別老倒處亂飛了。
“啊……睡吧,別想了,長輩們的事也輪不到咱們管”,明珠打著哈欠催促了知月躺下,自己便翻身睡了。
知月這一夜,夢到了許多事,有她家鄉(xiāng)的娘親,也有她拜師時說過的話,還有她受鞭刑,甚至還夢見,若干年后的自己追著師父……
三五日的光景說沒就沒,轉(zhuǎn)眼便到了去天宮赴宴的日子。
一切準備妥當,四人小組中的三個雖不能隨知月同去,卻少不得要為她鼓舞一番士氣。
“你這是頭一回去天宮,咱就當去開開眼,比賽而已,沒你想的那么要緊,就算落選了,那也絕不是你的過錯,只能說明那些古董們活的太久,老眼昏花罷了?!?p> 野火一邊調(diào)整知月的披風系帶,一邊給她灌“寬心丸”,他能覺出知月對這次比賽的重視,能讓這丫頭認真起來的事可不多,他就怕到最后結(jié)果不好,傷了她。
“火師兄別瞎說,咱們的‘知大美人兒’才不會落選呢”,明珠上去推開野火,給了知月一個大大的擁抱。
知月笑笑沒作聲,便把頭轉(zhuǎn)向旁邊一直沒吭聲的清風。
“快些過去吧,師父催著起程了,別誤了時辰”,清風拉過知月的袖子,悄悄塞了個卷軸進去,按下她的手,示意此時先別打開。
知月會意的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野火和明珠,這才跑去與慕染云他們會合。
……
仙使錦束騰著云在前面引路,慕染云和路游御風跟著,知月獨自乘著葉船,忽上忽下的飄蕩在他們身后。
逍遙四尊雖說都是受了邀請的,但事情總有例外,嚴尊秦仲應(yīng)著山中大小事物纏身走不開,賢尊連雙每日授課又耽誤不得,那么向王母賀壽之事,只好全權(quán)交由掌門和義尊代勞了。
其實慕染云心里清楚的很,這些不過是托辭罷了,他們這些個老滑頭,成仙多年早已厭倦了這種場面應(yīng)酬,若無大礙自然是能免則免,可他卻沒辦法推脫,誰叫他是一山之主呢。
只是這路游倒也稀奇,往年比誰溜的都快,今年卻說要來湊個熱鬧,也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路游此時與慕染云并肩而行,想著回頭偷看知月幾眼吧,又礙于“黃皮小本”事件的尷尬未消,也只能忍著。
不過看掌門師兄對他的態(tài)度一如往昔,就知道這小毛球并沒有背地里告他的黑狀。
想到這一層,心里稍稍松了口氣,他其實早就打定了主意,這次上天就是要找個機會把誤會解開,要是知月再不搭理他,他可真要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