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自然見不得林母這樣說鐘情,便毫不客氣的回嘴道:“林伯母這話說的奇怪,林木與鐘情只是剛剛確立關系的男女朋友,還沒到兒媳婦的地步吧,您這話可得謹慎點說。因為林木,情兒選擇留下來照顧您,這是出于道義,您可別把這當作是理所當然!情兒有我們這些朋友在,不懂事的地方也有我們會幫她改正,還輪不到外人在這里置喙”。
其實周敏早就想這樣說了,她與林木并沒有什么交情,鐘情才是她最好的朋友。說她自私也好,沒有同情心也罷,她就是見不得別人欺負鐘情。
林母聽了周敏的話,表情頗為夸張的大聲嚷嚷道:“我樂意怎樣就怎樣,用的著你在這兒多嘴嗎?也不瞧瞧自己的德性,哪有你這樣的晚輩,還在這里教訓起長輩來了??烧媸怯械鷽]娘養(yǎng)的壞丫頭!連一點最基本的教養(yǎng)都沒有!”“我怎樣也與伯母無關!我的教養(yǎng)都留給了有教養(yǎng)的人,對于沒有教養(yǎng)的人,我也不必維持自己的禮貌!”林母的話算是戳到了周敏的心窩,這是她一輩子的傷痛。
見周敏毫不客氣,林母便拿出了她撒潑打滾的氣勢,哭天喊地道:“兒子啊,你快來看看吶,你媽是怎樣被人欺負的!我真是活不下去了!你說你個狠心的孩子,為了這么一個沒心肝的女人豁出性命,留下我一個人可怎么活啊!”
周敏的本意并不是要去欺負這個剛剛沒了兒子的女人,只是她不想看到鐘情被這樣的事情束縛了終身??戳帜高@個樣子,顯然是要賴上鐘情了。可鐘情還小,她還有大把的時間去遇到那個對的人。雖然周敏不知道林木究竟為鐘情做了什么,才惹來這殺身之禍,她也非常感激林木的付出,但人的心都是自私的,她只希望所有她真心愛著的人都能過的很好。
鐘情呆坐在床上,看著握在手中的手機出神。為了母親和身邊親人朋友的安危,鐘情想她得抓緊時間了。依著顧璟琛與徐易的言談之中,鐘情隱約可以明白一些京中的形勢。白家亦或是杜家的背后,都有京中的高層庇護,他們之間相互依存,互為包庇。當官的利用職權牟取暴利,販毒團伙則趁機壯大各個勢力所轄范圍下的銷貨渠道。一方摟錢,一方拓寬渠道,在利益的驅使下,雙方之間的配合尤為默契。
留在白家不是鐘情一時興起下的任性舉動,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后的決定。倘若顧璟琛他們想要做的,不只是拔除白家和杜家,還要一舉鏟除他們背后的銷毒體系,那深入敵后才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只是鐘情沒有想到,張副總管竟是顧璟琛的人。但見他留在白家十多年都未曾破獲隱藏在白家背后的高層領導,就可想見這一販毒勢力是有多么地牢不可破。
想到父親留下來的東西,鐘情有些興奮的想,只要證據拿到手,是不是就可以將這一惡勢力悉數拿下?她是不是就可以解開父親死亡的真相?只是還不待她高興過一刻,鐘情便暗嘆一聲,又無奈的跌回了床上?,F在張再君背后之人一定在時刻地盯著自己,但凡她有一點舉動,定然逃不過對方的眼睛,更遑論是返回鄉(xiāng)下去將東西取來了。
鐘情完全相信,只要她這邊一有動作,對方一定會趕在她之前進行橫掃。所以她不能輕舉妄動,最好是什么都不做,就讓對方以為東西并不在她們母女身上,也好隱去母親身邊的危險。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鐘情的思緒,她疑惑著起身去開門。門外赫然站著一直守在白老爺子臥房門口的張副總管。只見張副總管微微一禮道:“四小姐,老爺子有請”。鐘情差點要脫口而出:老爺子蘇醒了?但在看到臥室門外來來回回走動著的傭人時,鐘情強行壓下了即將出口的話。
看著一動不動的鐘情,張副總管再次邀請道:“四小姐,老爺子請您現在過去一趟”。鐘情回過神來疑惑道:“現在嗎?”“是,現在”張副總管依舊一副冰塊臉。鐘情遲疑道:“老爺子晚間也要做功課,我去了不會打擾他嗎?”“老爺子說您是故人之女,理當過去叩拜父親香火,權當是還禮了”張副總管套用了鐘情對白總管的一番說辭。
鐘情自然知道白老爺子并未蘇醒,而張副總管堅持要她去白老爺子的房間,想來是要交代什么話。只是除了顧璟琛,鐘情實在不用多做他想?!胺块g里有電話,張總管只要打電話來交代一聲便好,哪還用勞煩您親自來跑一趟呢?”鐘情邊出門,邊對著張副總管客氣道?!袄蠣斪又匾曀男〗恪睆埜笨偣苣托幕氐?。
甫一走進白老爺子的房間,張副總管便直接了當的開口道:“為了安全起見,鐘小姐還是盡早離開白家吧!這里人員復雜,實在不宜多待”。鐘情點點頭應道:“我知道,只是我先前應下了白總管,要在白家多待倆天的”。
聽了鐘情的話,張副總管皺眉道:“鐘小姐,白連生身份未明,更不宜過多接觸,您還是盡早離開白家吧。我花了十年的時間都未摸清此人以及白家背后的國家高層,難道鐘小姐以為靠自己短短倆天的時間偵查,就能破獲這起特大型的販毒案件?”
鐘情忍不住吐吐舌頭,這人說話好生直白,跟他的面相一樣冷冰冰的?!拔抑懒?,勞煩張副總管替我操心”鐘情微微一禮道。隨即她話鋒一轉道:“只是,做成一件事的方法有很多種,當目前的方法行不通之時,還是想著換換法子。畢竟在一顆樹上吊死,并不是明智之舉!最后,我還要煩請張副總管替我傳個話,告訴那人,以后我的事,就不勞煩他操心了!”
說罷,鐘情便朝著張副總管微施一禮,轉身離開了房間,她實在不想跟顧璟琛再有任何方面的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