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因為哥哥高興呀

　　望著那可惡的笑臉，葉渺想起了關(guān)于平南王世子程爍的另外一則傳聞。

　　程爍因為受皇帝偏愛，十五歲受封以前，在上京幾乎無法無天。

　　帶著一眾半大的小子，當(dāng)街縱馬，跑馬遛狗，打架斗毆...

　　在不少人眼中，活脫脫一紈绔少年。

　　還不止這些，有人說他生性殘暴，狠戾毒辣，誰敢得罪他，背后皆會被暴揍一頓。

　　輕則斷兩根肋骨，重則斷手?jǐn)嗄_，或丟了性命。

　　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王公貴族。

　　百姓們被打了只能忍氣吞聲，王公貴族們可不會忍，直接告到皇帝那去。

　　結(jié)果皇帝嘴上說嚴(yán)懲，背地里將他們政事上的錯處讓太監(jiān)抄在一張紙上，輕飄飄往他們面前一扔。

　　最后王公貴族們，只好忍氣吞聲，偃旗息鼓。

　　這還不算，最讓上京不少人詬病的，是程爍對其同父異母的弟妹的兇殘。

　　當(dāng)年年僅十歲的大弟弟程皓不知怎的得罪了他，某次程爍去前線的時候，偷偷將程皓綁走扔到軍營里。

　　讓軍中的人將程皓當(dāng)成新兵使喚，差點讓程皓丟了性命。

　　還有平南王府唯一的大小姐程纓，據(jù)說她三歲時有次生病哭鬧了幾天幾夜。

　　程爍嫌煩，直接讓人打斷了她的腿，成了癱子，以至現(xiàn)在九歲的程大小姐一直坐在輪椅上。

　　傳聞有幾分真假，葉渺不知道。

　　不過她知道，眼前的少年，聰明，犀利，頑劣，冷漠，且極不好惹。

　　能避而遠(yuǎn)之，最好避而遠(yuǎn)之。

　　但葉渺現(xiàn)在沒有退路。

　　她認(rèn)真地問：“哥哥，你剛才是不是手滑了？”

　　聲音又柔又軟，真像只小奶貓。

　　程爍瞇著眼輕輕笑了，那星眸笑起來多情旖旎，眸光深處卻帶著寒涼。

　　“不是?！?p>　　“我故意的。”

　　“為什么呀？”小姑娘吃驚地瞪大眼，越發(fā)顯得杏眼水汪汪。

　　小臉圓圓，白嫩得想讓人戳一戳。

　　鼻頭圓潤，小巧得想讓人捏一捏。

　　小嘴櫻紅，粉嫩得想讓人咬一咬...

　　可是，人家還是個小姑娘啊，這樣的念頭太罪惡了！

　　程爍收起心思，專心看向小姑娘的眼。

　　他不知道的是，不久后，他就將他此時覺得罪惡的事情，通通做了一遍。

　　而且像上癮似的，還想一做再做。

　　“不為什么，因為哥哥高興呀?！?p>　　他程爍做事，還有為什么嗎？

　　沒有呀！只有他高興，和他不高興。

　　小姑娘嘴扁了扁，軟軟道：“那哥哥，你能再扶我起來嗎？”

　　她毫不設(shè)防地將手再次伸到程爍面前，聲輕似羽，“我摔疼了，起不來，哥哥，你幫幫我?！?p>　　哪里來的小傻瓜，就不怕他故計重施嗎？

　　若是平時，程爍或許真這么做了。

　　可也許是小姑娘的眼神太清澈，也許因為他是來拜訪臨安侯的。

　　穿成這樣出現(xiàn)在這里的女眷，不是侯府小姐，也是與之有親戚關(guān)系的小姐了。

　　來到人家家里，欺負(fù)人家家里的小姑娘，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七歲的程爍，覺得不能做得這么直接了。

　　程爍摸了摸鼻子，拉著葉渺的手，將她拉了起來。

　　剛要松手，小姑娘哎呀一聲，往他身上倒。

　　然后小鼻子一皺，輕聲細(xì)語道：“腳好像扭了一下。”

　　程爍想將她推開的手便停住了。

　　葉渺揪住他的袖子，仰著頭，可憐兮兮地道：“哥哥，能不能送我一程？就在前面，芳草堂，很快就到了?！?p>　　站起來后，葉渺才發(fā)現(xiàn)程爍身量極高，或者說，現(xiàn)在的她，身量極矮。

　　只到程爍胳肢窩那里。

　　不過葉渺并不是很沮喪，她知道過一年，她就可以躥到程爍下巴那里了。

　　“程世子，對不住讓您久等了，小的現(xiàn)在就帶您去芳草堂見老太爺！”

　　已去世的老平南王與葉青石，是同期皇家學(xué)院的學(xué)生，兩人關(guān)系不錯。

　　以前逢年過節(jié)時經(jīng)常走動，后來老平南王去世后，走動就少了。

　　不過若是程家子弟路過青州，皆會來臨安侯府拜見一下葉青石。

　　程爍這次便是如此。

　　上一世，葉渺晚了出門，并沒有碰到程爍。

　　只是過后知道有這么個人來過，知道侯府女子內(nèi)試，打了聲招呼后就走了。

　　今日給程爍帶路的葉管家突然肚子疼，程爍便決定自己前往芳草堂。

　　他記性極好，小時候隨老平南王來過兩次，現(xiàn)在都還記得路。

　　沒想到會撞到這個小姑娘，給耽擱了。

　　葉管家一出現(xiàn)，程爍便不好意思推開葉渺了。

　　他身量高，原本將個子小小的葉渺全遮住。

　　葉管家走近后才看到，見葉渺靠在程爍身邊，一臉痛楚，不由驚呼：“三小姐，你怎么啦？”

　　葉渺剛剛十三，還是包子樣，明顯不懂男女之情。

　　而以程爍的樣貌身份地位，斷然不會看上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

　　所以葉管家一點沒想歪，看到葉渺拉著程爍的袖子，直覺是葉渺出了什么事。

　　葉渺不好意思地小聲道：“我趕著去芳草堂，沒看周圍，不小心撞到了程世子?！?p>　　葉管家頓時明了。

　　以葉渺的小身板，對上程爍，不管誰撞誰，肯定是葉渺吃虧。

　　“是我不小心撞的，與三小姐無關(guān)?！背虪q主動道，神情真摯，如謙謙君子，任誰也不好意思責(zé)怪。

　　葉渺：呵！

　　葉管家道：“三小姐，要不要喊大夫？”

　　“不用了，葉管家，我腳扭了一下，能不能扶我去芳草堂？那邊內(nèi)試...”

　　葉管家一拍腦袋，“哎喲，時辰到了！”

　　他自是知道內(nèi)試的重要性，正好也要帶程爍去那里，便伸手扶住葉渺。

　　“程世子，怠慢了，這邊請?！?p>　　芳草堂是專門辟出來供侯府及旁支葉家小姐們學(xué)習(xí)的地方，為了讓她們專心學(xué)習(xí)，不被干擾，這附近極少府中下人經(jīng)過。

　　所以這一會功夫，一個經(jīng)過的下人都沒有。

　　——

　　何夫子正要宣布內(nèi)試開始。

　　“老太爺，程世子和三小姐來了。”

　　話音一落，一拐一拐的葉渺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然而眾人的視線，皆被她身后寶藍(lán)色華服的俊美少年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