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兄弟三個的錢確實如姜大娘所想,哪怕三個人湊一塊也不夠多了,姜大伯的錢早就用的差不多了,他之前那個媳婦是病死的,也沒留下一兒半女,他家里的錢媳婦看病就花了不少,再后來他一個人酗酒度日,渾渾噩噩也揮霍不少。后來老張氏接過去全管著,他也不知道剩多少了。
姜汝正一家子更不用說了,光孩子就五個,三個丫頭,倆個兒子,哪個也舍不得苛待,幾個丫頭和城里那些小富之家小姐可以說差不多了,因為刺繡一般粗活都很少做,不過女兒們自己刺繡也貼補不少家用。大兒子在平城的時候已經開蒙了,連帶著姜禾也不時跟著弟弟去學堂聽課。想到此,想起為小兒子也要開始準備上學的錢了。姜汝正眉頭皺起來了,他在平城還借出不少錢,怕是要回有些難,家里一下緊巴巴起來了。家里的錢是崔氏管著的,但是姜汝正覺得真實的家底恐怕還比他想的要少。
姜文正倒是個會倒騰錢的,開的鋪子也不少熟客,按說攢了不少家底了,但是他媳婦是個散錢的,家里吃喝什么的比一般人家都要多支出不少。倆個女兒也才十歲多點,兒子也養(yǎng)的嬌氣,飯里沒肉瞧都不帶瞧的。他雖然會倒騰錢,但是他媳婦會花,折騰過來也沒幾個箱底錢。
這邊兄弟三個你看我我看你,他們跟著姐(妹)夫來和賣房子的交涉,姜三娘的丈夫來平陽府當了縣尉身邊的一個文書,好歹是個芝麻大小的官,比平民百姓還是強點,不用下地受苦了。賣房子的看見他們幾個也很客氣,說了賣房原因,因為家里急用才要變賣房子,老父親臥病在床,花錢看大夫買藥花了不少錢,所以才出次下策把家里多余的一處院子換些銀錢。
倆方來來回回,在加上姜三娘丈夫在中說和,姜家花了一百五十兩銀子成功拿到了房契。這下花的差不多了,幾個人拿到房契也不太高興,出了衙門和姜三娘丈夫互相道別,朝著剛剛買下的房子走著。
兄弟三個邊走邊打量有沒有能干活的地方,老四看著一家家店鋪眼熱不已,他們留在平城的店鋪都租給別人了,之前舍不得賣了還想等過段時間還回去平城居住,幾個男人其實是把傳的滿城風雨的要打仗了沒放在心上。可是正因為出了平城一路上看見的種種亂象,干癟的莊稼,不斷從關外涌來的流民,他們幾個終于認清楚世道要變了,平城怕是最近幾年夠嗆了。他們說來也令人發(fā)笑,一直長在父親姜泰的羽翼之下,直到父親病重才成長起來,怕父親走的不放心,他們才穩(wěn)重起來。想著想著三個兄弟到新家了。
妯娌倆個拜訪完鄰居們就回到廚房開始準備中午茶飯,老張氏在外面撲著扇子看倆個小孫子淘氣,姜守成早上玩了一會兒就進屋子溫書了。那邊姐妹五個分了倆波,倆個大的姜苗姜穗在繡花,姜禾和堂姐姜雪姜岫三個邊說笑邊拿個繡棚在玩耍。
兄弟三個回來倆個小子都圍過去問為什么出去不帶他倆,揪著父親的衣袖不放。姜大伯一手一個抱起解救出倆個弟弟來,“好了,谷成,錢成先吃飯,伯父下午帶你們幾個小的去外面轉轉,行不行?”
倆小子這才笑開不掙扎了,“好,大伯,我要糖人!”另一個也不甘落后,“我要風箏,大伯!”姜家正笑呵呵的:“都給都給!”
一家子收拾著吃了不太豐盛的午飯,妯娌倆個蒸了一堆饅頭估計這幾日湊合著吃,準備下午一塊去買些糧食,家里的糧食也不多了,還是多存些糧食放心。上午幾個孩子發(fā)現(xiàn)了地窖,高興的嘰嘰喳喳,大人們把一些不好存放的東西放地窖里存放起來。
吃了飯各自回家合計著家里的家底。
歇過晌,躲過中午灼熱的太陽,老張氏還在屋里歇著,崔氏和李氏帶著幾個女兒出門了,糧食什么的交給兄弟幾個去買了。她們買些精細東西用,只不過現(xiàn)下各家勒緊了褲腰帶,只出不進的銀錢讓倆個妯娌不約而同摳門起來。一家子衣服穿舊的就行,沒打算買新的,不過看到布莊里的好料子還是挪不動腳了,按說幾個孩子該做夏衣了。可是眼下手里的錢越來越少,花錢的事情她們是能不做就不做。幾人摸了摸料子,心里暗暗嘆息。
姜苗姜穗在母親陪同下見了掌柜的,說了她們從平城而來,交給了對方福匯繡莊掌柜給她們留下的信。
掌柜姓陳,與之前平城分店的掌柜有些交情,看到對方寫的這封信對她們娘幾個態(tài)度好了不少。